不知道过了多久,嗓子里的痒才终于淡去。
贺铮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了,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原忆心,你说你是人,有感情,不是东西。
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是。
贺铮就这样在透风的车库待了一夜,看着夜空从漆黑变得发白,神情冷漠得不似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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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六点准时到达山水园别墅。
天已经变短了,早上六点,天空也不过有些发白而已,路灯都还亮着。
她收紧领口,一路从公交站走到山水园别墅。
别墅内一片漆黑,先生和太太应该还没起床。
想到昨晚分别时原忆心的样子,陈姨禁不住扬起微笑。她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看见太太的神采,也还是会被感染得心口一甜。
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陈姨突然瞥见车库门竟然大赖赖开着。
皱一下眉,她收起钥匙,调转方向朝车库走去。
本来她以为是先生昨晚回来忘记关门了,哪里料到车库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先生?!”陈姨惊讶得轻呼出声。
贺铮眉间紧紧蹙起,目光慢悠悠落到陈姨身上又快速离开,唔了一声算打招呼。停顿一会儿,又像临时起意似的,沉声问,“太太起床了?”
陈姨表情疑惑的看着贺铮,“先生,我昨天晚上回自己家了,没在这里。”
奇怪,先生不知道吗?
贺铮又唔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陈姨将贺铮的冷淡看得清楚,愈加疑惑起来。看先生的样子,怎么好像不高兴似的。
她不想过多搀和主人家的私事,不过到底是先生生日,于情于理都应该祝福一声。
陈姨解下围巾,笑着对贺铮说,“先生,生日快乐。”
贺铮愣住了,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姨是在同自己说话。
他昨天白天因为在电梯惹了原忆心而心神不宁,晚上又因为看见她和陆韬在一起而满心怒火,竟然把贺夫人忌日连同自己生日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看来,这一晚上,倒也算得上是贺夫人去世后,他过得最“平静”的一次生日了,至少没把家里东西都砸了,也没超量服药。
贺铮嘴角泛起一抹饱含嘲讽意味的苦笑,余光扫到还站在一旁的陈姨,突然意识到不对,表情有些严肃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陈姨笑眯眯答,“是太太说的,昨天晚上也是太太让我提前下班的,说是要给先生过生日。”陈姨眼睛一亮,继续道,“我第一次看见太太那么紧张的样子,她担心自己做得手擀面不够好,后来还发了好几条短信问我。”
贺铮猛地颤抖了一下,全身绷紧。
表面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可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你说什么?”贺铮侧过头问。
陈姨被他漆黑的瞳孔吓了一跳,顿了一下才说,“太太说要给先生过生日……还、还有手擀面?”因为不知道贺铮这个寿星为什么反倒要问她一个根本不在现场的人这些问题,陈姨说得很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