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光徐小天，其他工作人员看孙莹莹的眼神齐齐变了。导演不发话，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说，可他们的面面相觑以及互相挑挑眉毛、瘪一下嘴这些小细节，都被孙莹莹敏感的捕捉到。

她脸色刷白，趴在地上，费了三次力气，好不容易爬起来。

徐小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莹莹，你怎么回事？心都飘到哪里去了？这种态度，怎么可能过得了。”

孙莹莹握紧双手，用力咬一下嘴唇，说，“导演，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徐小天叹口气，摇摇头，又带上耳机，“各就各位，再来一遍。”

这一次并没有更好，反而比前几次还要糟糕。

徐小天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要不是因为他谨记自己是新导演，资历还不足以服众，就要当场开骂了。

搞什么，故意给他添堵吗？！试镜、训练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今天投资方来人了，就演成这样。

文艺片市场小、票房低，好多投资人一听这三个字就连谈的欲望都没有了，他这两年来碰了多少钉子，好不容易找到海纳这样实力雄厚的投资、出品公司，做梦都要笑出声。如果因此被砍了投资，他真是掐死孙莹莹的心都有。

“算了算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徐小天扯下耳机，不耐的大声喊话。有点不敢回头去看贺铮脸色，这位寡言少语的总裁从

来了片场就没怎么说话，现在闹出这种事，徐小天更加打怵面对他。

没想到，贺铮竟然主动开口，“徐导演，很好。”

徐小天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高标准、高要求。”贺铮比徐小天高不少，说话的时候视线微微向下，很有压迫感，“海纳既然投资了这部电影，就希望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即使剧组中有人演技不过关，徐导演你也不必因此降低要求，人可以换，但片子不能放水。”

徐小天已经做好了被挑刺的准备，现在听到这番话，喜出望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惊喜。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面容惨白的孙莹莹，她用力交握的双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贺铮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只差指名道姓说她不够格。

她总以为，自己长相不够美，实力还是过硬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丑。如果不是她还要最后的尊严，真要当场哭出来。

贺铮目的已经达到，和导演寒暄几句，便早早离去，公司里还有一堆文件等他签字，今天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临时起意。

一只脚迈出摄影棚了，他才回头去看。萧承不知在和原忆心说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而原忆心背对着他，只能看到她随意的马尾。

她会是什么表情？

会是两只眼睛弯弯的，盈着一点水光吗？

贺铮强迫自己中断思绪，不愿再想，脚下步伐更快。

宋浩文看到他，立刻迎上来，“老板，股东会议还有40分钟就要开始了，刚刚朱莉来电话说不少人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见您了，希望能在开会前先和您聊几句——”

贺铮看一眼手表，坐进车中。

宋浩文动作迅速的上了副驾驶，门还没关上就开始催促老王，“老王，开快点，一定要准时赶回公司。”

后座上，贺铮身旁摆着一摞文件夹，他抽出一份翻开，眼睛却忍不住又看一眼窗外的摄影棚，目光沉沉。

今天是她第一天进组，他不放心，所以才来看看。然后，就被他听到了孙莹莹那番冷嘲热讽。

孙莹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