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上前一步，又拉近二人距离，低头询问，“怎么了？”

导演喊了开始，四周静悄悄的，他当然不能大声说话，所以问话的时候凑近了原忆心耳朵。

贺铮面无表情，转回头，看向被一群工作人员围住的孙莹莹。

原忆心垂下眼帘，默默笑自己多心，她刚刚那一瞬间，还以为贺铮在吃醋，真是鬼迷心窍了。看到萧承近在咫尺的面孔，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也压低声音说，“没事。”

两人是男女主角，自然有人给他们让位置，即使来得慢些，也还是站到了导演身边。

贺铮独特的古龙水味，闯入原忆心鼻息。檀木的香气中，掺杂着复杂的草木味道，就像雷雨天的森林，冷冽而神秘。

林贤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没想到他一直用这款香水，这是有一年生日，我送给他的。”

原忆心的心口，闷了一下。

客观的说，孙莹莹确实很出色，看完她的表演，原忆心完全理解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不满。有如此实力，却只能演歌舞剧女二号，她应该很不甘心吧。

这场戏拍的是女二号的一段独白，又要演，又要跳，虽然歌曲部分有后期配音，可演的时候也不能只对嘴型，该唱还是要唱。

孙莹莹是最早进组的，徐小天选择第一幕拍她也是考虑到她已经有一些经验。

拍摄结束后，徐小天拿下耳机，先转头问贺铮，“贺总，你觉得怎么样？”

贺铮冷淡的说，“徐导演，你是导演，你决定就可以。”

徐小天哪里不明白，其实他也略有不满。本来他考虑到这是第一天，再加上他知道自己挑剔起来没完没了，不想刚开始就搞得太紧张，才没说话。既然贺铮也站在他这边，徐小天看一遍回放后，说，“盈盈，你再注意一下，虽然你看的是摄影机，但这段独白是对你的爱人说的，要把摄影机当成你真正的爱人，我想看到你更投入、更深情的眼神。”

孙莹莹咬住嘴唇，点点头。

她本打算一鸣惊人，没想到会这样。再看到贺铮毫无温度的眼睛，神经一下子紧绷，两条腿又僵又麻，就快不听使唤。

这种状态下，第二次比第一次还要糟糕。

贺铮神色很淡，似乎完全没把她看进眼里。而徐小天，眉间越皱越深。

这次结束后，他没有多说，只沉声喊，“再来。”

第三次还不如第二次。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受到打击，孙莹莹明显不在状态。两只眼睛不停飘到镜头外的导演和贺铮身上。他们两人冷淡的反应，又加剧了她的紧张，肢体也愈加僵硬。

萧承附到原忆心耳边，“我听说她是实力派，怎么会糟成这样。”

原忆心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第一遍还好好的，怎么就一次不如一次了。

萧承又说，“和你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句话，被一直注意二人的贺铮听得清楚。他冷淡自持的脸上，出现一丝松动。有人认同原忆心，他作为老板，自然应该欣慰。可说话的人是萧承，这欣慰就有些变味。

萧承懒得再看演出，孙莹莹在他心目中，已经被拉入“演技不佳”的行列。实在无聊，就拉着原忆心闲聊，“那人是你老板？”

原忆心顺他目光看去，与贺铮视线撞个正着。她赶紧收回眼睛，小声说，“对啊，海纳的老板，你不认识他？”

“见过，就是再确认一下。”

理智告诉贺铮，原忆心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就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海纳的老板，听上去，很官方，很疏远。

这一幕，落入孙莹莹眼中，她心脏停跳一拍，脚下步伐没跟上，直接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