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脱困境
作者:月中禾      更新:2019-07-29 15:35      字数:2214

归友丘深思了半天,只能将自己之前臆断此事不是鲍至真所为的结论推翻,重新怀疑在鲍至真身上,愈想愈加断定,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鲍至真一副清虚内守、道貌岸然的皮囊,实则觊觎他人物品,巧取豪夺,十足是个伪君子。我也是命运多舛,三番两次落入歹人的手里。”

归友丘越想越气愤,忍不住想要张口咒骂。

这时铁门外却响起脚步声并两人浑浊的交谈声。其中一个道:“亏得咱们师兄机警,要不然这次便被那归居……姓归的将咱们的宝物私吞了。”

另一人道:“师弟说得是。今天早上换上的那根迷香想必烧得差不多了,咱们去换上一根新的,让这小子多睡些时辰。”

被称作师弟的人笑道:“咱们师兄也太谨慎小心了些,这些迷香平日都是用来驱散野兽用的,只要一根便能使一只老虎睡大半天,那姓归才昏睡了一夜,此时还正在梦中呢!”

归友丘听那两人都以为自己还在昏睡,不想打草惊蛇,便在船上躺好,一动也不动,心中却想道:“这两人口中共称的‘师兄’必然就是鲍至真了。我还道薛掌教只有任元阜与鲍至真两位徒弟,不知还有其他。不过若是薛掌教知道了他的得意高徒鲍至真的真面目,不知作怎样想法,一旦我有机会,定要当面揭穿鲍至真的狐狸皮,免得他祸害十方丛林。”

归友丘在心里恨了恨,又暗道:“这两人还以为我处在昏迷之中,可惜不知道我服用了太玄流珠,也不知我练了阴阳易位神功,早早便醒转了。”

归友丘静卧在床上,竖立耳朵,仔细听外面那两人说话。

另一人道:“咱们还是谨慎为妙,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师弟道:“不错。”

二人在门外窸窸窣窣,听声音像是将迷香换好,接着铁门小洞也发出一阵动静。

归友丘不敢正眼去看,等二人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足音终于消失了,才起身走到门后,铁门里此时用绳子吊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两个炊饼,另一样是个瓷瓶。

归友丘拔开瓷瓶封口软木借光往瓶口里看,是满满的一瓶清水。

归友丘也不客气,摘下炊饼就着清水吃了,然后呆呆的坐在床边自语道:“这迷香虽然不能将我迷倒,却也能令我不能发功,想必是在平时驱兽的药里加了其他更厉害的药物,也不知道他们要将我困到什么时候。”

想到此处,归友丘突然眼前一亮,又道:“我内力深厚尚且被迷得浑身乏力,那两名更换迷香的却怎能安然无事?等他们下次送饭的时候我设法看一看。”

再一想,归友丘不由笑了,道:“我真是鬼迷心窍,这铁屋里黑暗无比,外面却是明亮的,明处不能看见暗处,暗处却可以看见明处,我刚才躺在床上装睡简直是多此一举,简直是不盗铃而掩耳。”

归友丘想出对策,强自按捺住心中焦急,耐性等候。

铁屋中不知时辰,不知过了多久,肚子中感到有些饿了,猜想不管是昼是夜,起码应该接近进餐时间了。

果不其然,约莫两盏茶的工夫后,外面再次响起脚步声,听声音来的是一个人,不知是上次那两人中的哪一个。

归友丘蹑手蹑足地走到门后,站在窗口一侧光线照不见的地方朝外瞥视。

只见一名少年道士用湿布蒙住口鼻走了过来,草草将炊饼与清水瓷瓶从外面塞进来用绳子挂住,然后又快步离开。

归友丘道:“原来只需要用湿布隔住迷香散出的烟雾就可以了,先前那两人说话浑浊定就是因为口鼻被遮住的缘故。”

归友丘取下瓷瓶,将自己衣襟扯下来一绺用水浇得湿透了才将口鼻捂住,又在后脑紧紧系上以免脱落。

归友丘不敢张口吃饼,免得迷香从口中吸入,瓷瓶里的清水更加不敢喝掉,怕湿布干了无水可浇,那便前功尽弃了。

幸好万宁宫的道士送餐从不误时,每天阴阳**的卯、午、酉三时便准点给归友丘送来清水和食物。

只过了一天,归友丘便渐渐摸出规律,每过三顿饭便用石子在铁墙上划下一道线,记作一日。

归友丘内力尽失,铁墙之上刻之不下,但石子碎屑却足以在墙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将就可以看得见。

瓷瓶中的水几日来也积攒了一些,饼子也积累了不少,归友丘能耐饥饿,焦渴却也委实忍不住,便隔着湿布将水缓缓倒在口部,清水浸透湿布流进嘴里,他才得以吸水续命。

等墙上竖线划了两道后,自第三道开始划痕越来越明显,归友丘知道是内力日渐恢复,划到第四道时,石子已经能在铁墙上留下近乎一寸深的凹痕。

归友丘自忖此时内力恢复了三四成,试着去扯铁门锁链。

然而铁链只是嘎吱嘎吱响了几响,却没丝毫要断裂的迹象。

归友丘心急如焚,暗想再有两三日这门要还是打不开,自己不免要饿死在这里,除非自行将湿布揭下,不过功亏一篑,又入困局。

到了第六日,墙上划痕已经深有三寸,归友丘暗觉恢复了五六成功力,便欲再去拉门。

双手刚刚抠在窗口边沿想要使力,外面却传来一通法鼓的沉重打击声,一通过后再是一通,总共敲了三通,一阵急过几一阵,不知道万宁宫中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归友丘听完鼓声心声诧异,但也只是一闪念,道:“管他打鼓做什么,我先开门要紧。”

他双手抠紧,口中低低吼了一声,猛然将铁门向内拽拉,这次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门外铁索应声断裂,铁门霍然洞开。

归友丘大喜过望,急忙走出门外一瞧,铁门外侧一根巨大的铁链已然断成数截掉在地下,门口对面墙角立着一个炉鼎,里面插着一根烧了大半的黄香,兀自青烟袅袅。

归友丘伸手将香头捏灭,一把扯下脸上湿布,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想起铁屋内还有不少炊饼,返身胡乱拿了几个张嘴就咬。

归友丘一边吃着炊饼一边朝外奔去,口中含糊不清地叫道:“鲍至真,你的报应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