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多给五千是为虎作伥的无奈选择
作者:范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100

酒楼大堂里站满了人,一个个都像是经历了一场长征似得喜笑颜开。

我跟周敏打了一个招呼,拉着月光入席。

直接开吃。

月光拿过放在桌上的美酒,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个海碗。

两瓶茅台,一海碗。

一口,全部。

我……无话可说。

之后,月光逐渐成了焦点。

一共十几桌酒席,过这么三分钟。

她便偷偷摸摸的从其余桌上拿两瓶回来。

那边主持人正在念祝词,大部分的目光都在新郎新娘的身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

月光这边的行为,还是被人给察觉到了。

无法偷偷摸摸,她就光明正大。

见酒就疯的人见过,我真没见过对酒如此疯狂的人。

她再一次将一海碗喝完,我拉住了她。

“不要喝了……会醉的!”

“瞎说,能让我醉的酒除了你,哪个都不行!”

“你知不知道这叫sāo扰。”

“那你知不知道伤与害。”

伤害?

感情威胁?

是人都讨厌,我尤其厌烦。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压制住被丫头锤炼好的被动反应,平心静气。

“月光,现在我们被异样的眼光包围了,这全都是你的错。安份一点儿,好吗?”

月光抬起头,四周不少人的目光对准这里,她傻笑了。

然后转过来。

深深吸气。

我立刻伸手捂住她的嘴,含糊不清的声音流进我的耳朵,她剧烈挣扎。

“……我。”

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早上好这么简单。

在这期间,不少人围了过来。

其中一名挺着啤酒肚,衣着光鲜的中年男xìng率先出言。

“先生贵姓?”

先生?

什么眼神啊!

“免贵姓江。”

“不知江先生与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干什么?我jǐng惕的望着他。难道认识月光?

看上去四十多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目光一直在月光身上打转,仿佛看到了一块美玉,双眼有着灿烂的光彩。

其余几位也有这种一模一样的眼神,剩下的人目光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八个空瓶子在这儿搁着。

一瓶斤半,八瓶十二斤。

“未婚夫妻。”

“工作朋友!”

我瞪着月光,她可怜巴巴的低下头。

“啊哈,两位真有趣。是这样的,刚才这位小姐的行为让我很吃惊,酒量着实惊人,喝了将近6千克,只是脸颊酡红。未曾失态,实在佩服。这是我的名片,其实我这里有份工作,不知道这位小姐意下如何?”

接过名片,我瞄了一眼,上面忽略,姓名忽略。

职位,总经理。

“问你的……”

“你来决定,我一直都听你的。”

月光眨巴眨巴眼。

“那好,从今以后,你我距离保持三米。”

“不好,那样我会心痛而死的!”

那你现在怎么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真想这样吼一句,我压制住冲动,将名片递给月光。

“经证明,你确实不听我的话,所以,关于你人生大事的选择,我不做任何参与!”

月光看也没看,将名片放在一边儿。

“好吧!你们都别在这守着了。那边凉快上哪儿待着去。”

她伸手指着我,继续说:“我是他的秘书,预定了一生。”

“如果有下辈子。我对着天空开手电--照上。如果还有下辈子的下辈子。我还是向天开手电--依然照上。”

不好。

这些话听起来,倍有面子。

她说着,没有任何犹豫,不带一点的羞惭。

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就好像只会横冲直撞的卒子一般。

简单,直接,不扭捏。

初次上地的牛犊一般,用力,用全力,蛮横的用尽全身力气。

一直望着眼前红萝卜的倔驴子一般。

不想,不猜,不琢磨。

没有循序渐进,不求按部就班。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轰轰烈烈。

一番话让诸位有头有脸的社会名流大皱眉头,那边主持人遭到冷场,讲了一些高级笑话,将客人收拢了回去。

周敏从中走了出来,她拉开位子坐下来。

“刚才我就很好奇,你们俩不会真是出双入对了。”

“的确是出双入对,不过,并非你所理解的那种。”

“也是,你迟早要做我弟弟的嘛!”

我……

“可不可以不要把你从未来回来的事情拿出来炫耀。”

“你们俩都给我留点脸,别太出格了。我要去应酬。对了,等会儿你们得给我挡些酒。我不太想喝。”

身着sè彩艳丽旗袍的周敏,显然是这个场中的焦点。

刚才我有看到周父周母。

结婚的典礼继续着,我与月光独霸一桌。

安慰着同样是人却无法用这些餐点装点的肚皮。

但,今天,就是今天,在这里,还就豪奢了一把!

美味的东西,无法那言语去诋毁。

除了自尊心流血不止,基本能够安慰到的器官都安慰到了。

视觉上有漂亮的新娘子。

听觉上有某位星星的倾情演唱。

嗅觉上有身边喷洒着玫瑰香水的月光。

触觉上有时会感受到秘书的柔软身体。

味觉自然不用说了。

总之,我们在婚礼进行曲的彻响中已经填饱了肚皮。

一对新人也被送回了刚刚组建的爱巢。

宾客们笑谈落座,我与月光守护在周敏的左右两边,盯着这一桌男男女女的年轻人。

除了我俩,几乎都是礼服。

看上去不像是使用大宝SOD蜜的这一类,有我们两人的加入,他们显然有些局促,当然,各有各的表情。

不像周敏,依然微笑着。

个人修养的优劣立马就体现出来了。

见没人动筷子,我终于明白浪费是怎么一回事儿。

应酬貌似就这样,照顾了脸皮,饥饿了肚皮。

照顾了肚皮,亏了脸皮。

几乎四周都在觥筹交错,欢的声,笑的语,浓的酒,喷香的菜。

有一位终于忍不住了,他抓起了筷子,剩余几位微微一笑,开动了起来。

值得一说的是,一人两双筷子。

一双给碟子里夹菜,一双用来取食。

然后,不知怎么地,有一位拿酒来将我。

月光给挡住了,你来我往,这么一发展。

两个人玩起了猜拳。

七分钟后,这张桌子的酒席结束了。

因为那位喝高扑在了桌上,更是让我见识到了月光的特技。

猜拳仅仅输了一次。

这是交际应酬中的必须的能力。

灌倒之后再商谈,大事小事麻烦事,还不都由着她说了算。

就算是杨白劳的手印也是可以帮忙摁下滴。

今天这伤自尊的遭遇还算有点小收获。

再一次坐在周敏的法拉利里,已经可以压制燃起来的抵触心理。

月光按着头枕在我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我与周敏交谈着有关静的事情。

她已经知道了地址,正跟着电子狗行驶。

这期间,她问起了静,我也就心平气和的跟她讲了一些。

静的rì常,一并将静有在准备炒股以及打小报告用的Q号告诉她。

接着,顺利的堵车了。

周敏苦笑了起来。

我扶起真的睡着的月光,下车找了位看上去和气的人问了问。

被告知前方发生了汽车追尾事件,两位车主言语不和扭打起来,围观者太多,交通jǐng完全插不上手,导致交通瘫痪,之后一辆形似奔丧的车冲了进去……

总之是,这条路得堵上个半小时。

我看了看时间。

一点半。

那对夫妻被所长安排在了一个村子,而还钱的地方却在另一方。

谈话用上半个小时。

依照周敏的慢车速度,来回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以上。

这根本不需要考虑,先去解决还钱的事情吧!

我坐回车里,更换了地点。

“今天你运气好,平时我不开车。你的超能力能让我见识一下了吧!贡献了这么多,没点回报什么的,我很吃亏啊!”

“猎奇的话,你可以选择旅游,看书,看电影。为何非要对这个抱有好奇?”

“任何人都会好奇!不是吗?”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否回答上来,注定你能否观看到超能力。”

“你问?”

“假如你拥有某种超能力,但它是一个类似于诅咒的玩意儿。某一天你遭遇了一个能够间接解除诅咒的人,你觉得这会是天赐的伴侣吗?”

来吧!

你的理xìng回答。

我现在很需要,假寐的这位估摸着也很想听吧!

“是……”

沉默,许久。

车子,转弯。

我,惊叫:“胡说!”

“你激动什么!我是女人,也拥有幻想,也崇尚浪漫。虽然只是假设,但我也能体会到这个人在遭遇天赐伴侣时的感受,或者说,犹如身临其境。”

偏偏在这个地方感xìng。

周敏,气死个人。

...

八月二十三。

处暑。

走过三伏。

温带气候特xìng将会一点点的体现。

夏,即将转入秋。

说到秋,丰收,萧瑟,凉爽,以及高高的天空。

会在第一时间在心胸中流连。

风,吹着。

凉爽的风。

高处的风。

正确高度是,十九层楼的高度。

四面八方,吹着猎猎的风,好似有看不见的千军万马围困着。

飘逸的床单,惨白的sè彩。

遮挡住俯瞰以及仰望的视线。

钢丝围墙圈起来的天空,仅有两片棉花状的云朵。

紧锁的朱红sè铁门被敲响着,急剧的震动,斑驳了朱漆。

咚、咚、咚、咚、咚。

哐啷、哐啷、哐啷。

声声震响催动尚未安歇的心跳,捂着胸口的手,因心跳的剧烈颤抖。

“被困住了,怎么会想到向上跑?”

“既然想尽了办法想要阻截我,下面不可能没有安排。”

月光背靠着储水箱,惊魂未定。

让她遭遇这些危险事情,我真是太无谋了。

根本就无法想象,微笑的背后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我按住有些酸胀的胳膊,爬上最后的塔楼。

下面的锁具已然腐朽,毁坏只在旦夕间。

寡不敌众,力不能及,唯有走为上。

“jǐng察怎么还不来?”

“估摸来不了。”

“联系所长了吗?”

“没他的联系方式!”

“也就是说,只能自救。”

月光了解状况。

我也了解突发状况的解决方式。

所谓报复,只是针对我。

初步推算,正下方,十人之多。

我们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无法埋怨酒店的上方为啥没有钢管之类的物事。

只能说明,这一天。

运气。

离奇的糟糕。

如果今天没有带着月光就好了。

一个人的话。

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也都不用怕。

怎样后悔也都无用了。

我整顿颓丧的心情,坐下来。

望着皱着眉思索的月光。

晶莹的汗珠顺着粉润的腮滚落,紧贴着脸蛋儿的乱发抿在紧紧咬合的唇齿间。

出神的双眼,明亮。

紧促的鼻息,凌乱。

灰sè套装,几处褶皱,几处污点。

肉sè丝袜,有些破裂,露出雪嫩肌肤。

银白的高跟鞋,在跑动中断跟。

很狼狈。

刚才急忙中落荒逃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今天,我实在是太难看了。

“喂,现在算不算同生共死?”

“不会死。你不会,我也不会。”

撞门的声音不止。

我的声音能否像镇定剂一般让人安心,但月光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慌。

“我们现在讨论一下关于你要赞助我各大名酒收藏事业的中间环节。”

“什么时候发展到中间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我依然如故,为此而激动。她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天空。

忽然,伸手一指。

我移目,一只鸟儿飞了过去。

“文学名,纸鸢。通用名,风筝。”

月光说。

沉陷在某种思维活动里。

严肃,痴傻。

“你呢,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着,一直飞着。我呢,只能站在地上去仰望,看着,不停看着。风筝它飞呀飞,我迈着步子追呀追。有一天,风筝触手可及。在仅仅有一秒的时间里,那狂风在肆虐着,随时它会再一次飞翔在遥远的高空。”

她用朴实的词汇讲述着,一个小小的自编故事,用一双手比划着故事里的内容。

“就在这样的事件里,想要与风筝双宿双栖的我,该做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

简单直接,横冲直撞,不想不猜,轰轰烈烈。

月光,她。

比喻了眼前的状况。

我不是笨蛋,能够明白,不,深刻明白。

纵然有小聪明以及小手段辅助我,纵然会率先知道事件发展趋向。

我依然是在莽莽撞撞,同时不计后果。

月光的比喻,浅显易懂。

手牵手,人与人最简单的连接。

幼儿园,手牵手与同学们玩着丢手绢。

小学时,手牵手拉着丫头上学。

中学时,手牵手成为了定xìng男女关系的禁忌。

高中后,谁也开始幻想着与异xìng手牵手。

然而。

月光,就连这最简单的。

男女手牵手。

无法做到。

做不到。

特殊的超能力,怪异的、陆离的、犹如诅咒一般。

曾经让月光差点丧生。

我属于天赐予她的。

我能够触碰到她。

她能够触碰到我。

印证于来到容身所的第一天,那第一次的相撞。

此后连续不断的事,让月光与我的距离渐渐为零。

然后,得到了诸多的月光的冲击我灵魂的发言。

直到‘你小心着吧!今后我会一直烦着你。’这么直截了当的人生目标。

底下的撞门声持续不断,他们的yīn魂不散我现在不愿意感慨。

该怎么办?她该做什么?她会做什么?

我也在想着,但我想不通,心灵相印什么的,我感受不到。

无法猜测月光接下来的行为。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这危机的时刻,我们却都陷入了沉默。

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并非是应对底下步步接近的危险。

而是,对于另一件事,用尽了全部的jīng与神。

“回答不了吗?你会回答我的吧!如果,风筝不给我一个在乱流中飞翔的理由,我会忍不住抓住它的。”

“生则同生,死、则同死。”

这是最坏最糟糕最沉痛的打算。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

不同意,不能同意。

而且,脱逃的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很简单的方法。

“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月光,假如说,今天我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能脱离这里。一起活下去,还是一起死。我希望你快点决定。”

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锁头摇摇yù坠,门被撞的震天响。

“假如说一起死,你会恨我吗?”

“不会。”

月光上下打量着我,她沉吟一会儿,难过着摇起头。

“结束了,什么都会没有……我不要!”

“那么,我们来战斗吧!”

我站起身,顺着梯子下到楼顶。

月光迷惘的站在楼顶。

“这里什么都没有?用什么方法!”

“什么都没有吗?”

我将飘逸的床单一条条收集起来,在繁杂的撞门声中,快速的系紧两条床单,打死结。

不断的、快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五分钟的时间,我跟月光解释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她半信半疑的抓住一头。

吧嗒……哐啷。

锁具,迸溅。

铁门,撞倒。

刺耳的声音中。

混混们从洞开的门口鱼贯而入,飞速的确认我俩的方位,奔跑了过来。

“来了哦!最简单的脱逃手段,开始。”

确认没有谁耍小刀。

我拉紧的手中的这一头。

月光拉紧了手中的那一头,光着脚奔跑起来。

系紧的床单,被我们拉扯的更加的绷。

随着我与月光的奔跑。

混混们的奔跑。

绳子一样的床单,紧贴着他们的胸前。

割麦一般,七个人先后被撞倒,一个个仰躺在地。

同时,那名被我一棍子闷晕的光头,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向月光打了一个眼sè,随着床单碰到他,我们飞速绕着他跑了起来。

半分钟。

情势逆转。

“哈哈,我看你这小兔崽子往哪里……跑!”

“那你好好看着!”

系紧绳子,用月光的高跟鞋鞋跟,顶住光头的脖子。

“你们,扔双鞋子过来。没事的开始脱衣服!脱光!袜子也不准留!”

混混们很听话,非常配合,全部脱光。

指挥其中一名将所有的衣服燃烧。

我向月光打眼sè,开始后退。

造成这件事的原因,是我还钱的念头,是阳琳的算计。

估计,阳琳和她的朋友被这群家伙给威胁了。

或者说,她们为了生活,不得已将我出现在哪里的情报以人身安全作为交换交给了这群混混。

都是无奈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