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子，来，帮一下忙…”

张凡可不能听柏熙的，柏熙那是不知道这块石头的真实情况，所以才给出的建议。可事实上，这块表面“废”得不能再“废”的石头里面可是藏着“金镶玉”的，张凡哪能从中间一刀就把它给切坏了？所以，他让贺军帮忙抬起那块石头，从最边边开始切。

看到他这般做法，周围围观的人群里就有人不屑道了：“哎，小子，你在干嘛呢？这种废料你还想切出翡翠来不成？听柏老的，直接一刀从中间切开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是啊…”

“是啊…”

听到这句话，周围的人群也是一片应和声。可张凡听到这些喧闹声好像根本不为所动，他仍然是小心地蹲在那里，不慌不忙地往里切。

“沙沙沙…”

一阵刺耳的响声过后，贺军手里的那块“废料”终于是被切出了一角了。可这一角切出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整个切面竟然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没有半点绿。

“小凡，没绿…”

那块石头里没出“绿”，贺军的脸淡倒是先“绿”了，他是想起来这块石头的价格了，整整几百块钱啊，就这么没有了，他心疼啊。

“哈哈，我说是！这种废料怎么可能切出‘绿’来呢？快快从中间一刀切下去，省得浪费时间…”

看到这样的一幕，人群顿时爆笑起来了，有的人甚至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呵呵，话也不是那么说的，正所谓‘神仙难断寸石’嘛，还有那么大的个头，也许后面能切出‘绿’来呢？…”

人群里也有人比较客气的，这几句话就说得让一旁的贺军回复了一点点希望。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接续太久，因为前面那个人又说话了，道：“屁，这样的‘废料’如果能切出绿来，我把整块石头吞下去。好了，好了，切不切啊？不切我回去煮饭啦…”

好嘛，听他这说法，倒好像是张凡求着他留在这里看一样了。张凡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把石头换了个角度又接着切下去了。

“沙沙沙…”

又是一阵刺耳的响声，这一次，还没等漫天的烟尘消散开来，人群中就已经有人惊讶地叫道了：“呀，出‘绿’了，出‘绿’了…”

“不是，真切出‘绿’来了？…”

“天啊，这不是真的…”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群就好像滚烫的油窝里滴进了一滴生水，一下子整个“炸”开来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哎，后面别挤啊，别挤啊…”

场面是当场大乱，一会儿之后，张凡发现自己和贺军两个人都被挤到人群外面去了。

“呀，这色好正啊，起码也是阳俏绿的…”

“是啊，还有，还有，这种头起码是水种的，涨了，大涨了啊…”

……

这样的呼声一时间此此起彼伏，就算是贺军这样对“赌石”毫不了解的人也明白了，这回可不仅只是没有切垮了，而是大涨。

“咦？那个，那个，刚才是谁说出了‘绿’他就要把整块石头吞下去的？来来，快来互吞…”

“嘿，他倒是想吞，可是人家小兄弟肯吗？对了，小兄弟呢？…”

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张凡这个买主的存在，于是张凡和贺军连忙挤了回去，同时让周围的人群都后退了一步，让出那么点地方来，要不然的话，那真的是连站都没地方可站了。

“小兄弟，小兄弟，这块石头转给我！我…我出两万块，怎么样？…”

人群稳定下来之后，很快就有人嚷嚷道。这人其实并不是赌石玩家，而是县城某一家珠宝店的老板，他们这种人是一般是不会赌石的，不过这西街的每一次赌石，他们基本都会出现。因为他们店铺需要翡翠，所以一旦有人赌出翡翠来，他们马上就会蜂拥而上，尽全力把翡翠买到手。

“两万块？…”

听到这个数字，贺军是心头大震，他终于是明白别人说的“大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才是几百块钱买来的破石头，可是只是多切了一刀，结果转眼就变成两万块了，简直就是比抢银行还要来得快啊。

“两万块？我说黎老板，你也太抠了！我出五万，怎么样，小兄弟，这价钱可不低了。毕竟你这石头还没完全切开来的，也许就只有最外面的那一层薄皮呢！到时候可就一分钱不值了…”

这人和前面开价的那什么“黎老板”一样，也是珠宝商之一。他的话可说得比“黎老板”有层次多了，最起码的，像贺军这种“菜鸟”就马上给他忽悠住了。五万块啊，那可是整整比两万块翻了一番多的，这块石头要是他自己出钱买的话，搞不好马上就点头答应卖了。

“呵呵，两位好意，心领啦！我今天就是想切块石头玩玩而已，不管切涨切垮，都一样。所以，还是让我全部切完再说…”

这些个珠宝商精明，想用一个极低的价格就把眼前的这块原石买走，可张凡也不笨啊！他昨天已经在网上看过不少有关翡翠和赌石的知识了，他很明白一块里面满绿的赌石，那是一定要把全部的翡翠都切出来才能体现最大的价值的。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讲，这是一个极大的风险，因为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不是满绿，还是仅仅只有最外面的那层是翡翠，其他的就全是石头。可是这个问题对于张凡来讲，存在吗？根本不存在，有了siri的“绝对透视”功能，他早知道这块原石里面的翡翠到底是什么结构了，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会这样随便地就卖掉？这不是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吗？

“小伙子，你等等。”

张凡操起切石机又准备再次动手，不过，还没等他动手，柏熙就走过来拦住了他。

“老人家，怎么了？”

对于柏熙，张凡还是比较尊重的，所以就暂时停了下来。

“是这样的，小伙子。关于这块石头的情况，我想跟你说明一下…”

柏熙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又是在张凡耳边说的，所以旁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在我们赌石界，有这样的一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这块石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目前只是擦出‘绿’来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切出“绿”来，所以风险还是很大的。我个人认为，这块石头再切下去，切垮的可能性仍然非常高，所以，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啊！现在转手卖给掉，最少能稳稳当当地赚上一笔钱，可是这一旦切垮了，可就是一分钱都拿不回来了啊…”

柏熙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番话要是别人说起来，张凡没准会认为是那些珠宝商们的同伙，可是眼前的这柏熙不一样啊。从昨天的经历来看，这个老爷子就是天生古道热肠的人，所以，跟自己说这些话，很可能还是出自好心，想劝自己三思而后行。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凡就笑了，说道：“老爷子，不是我不想卖，只是他们的出价太低了，所以还不如我自己切了。”

这其实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事实上，不管那些珠宝店们出再高的价钱，他现在也是不会卖的，可原因方面，他没法可说啊，所以随便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听到张凡这么说，柏熙还以为自己劝动了他，所以有些欣慰地说道：“小伙子，价钱方面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信得过老朽，老朽可以代替你跟他们谈，其他的不管保证，可在五万的基础上再翻一番那是肯定有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张凡心里嘀咕道。眼前的这块原石，仅仅只是切出了一点绿，可卖价就可以达到十万之数了，这么说来的话，那整块翡翠切出来的价格不更是天价？想到这一点，张凡心里那是一点都不犹豫了，说道：“老爷子，谢谢您的好意了。不过，我还是决定往下切了，反正只是几百块钱买来的，垮就垮了，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手气如何而已…”

说到这里，他再次发动了切石机。而柏熙看到他心意已决，轻轻地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劝了。张凡说得也是对的，这块石头本来就是他只花了几百块钱买来的，真切垮了的话，就当是从来没有切涨过好了。——只要他有这个心理准备，能够承担可能切垮的后果，那现在卖不卖那块石头就不那么重要了。

“沙沙沙…”

刺耳的响声再度响起，引得周围人群的几十双目光同时“射”了过去，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张凡手里的这块原石才总算是正式开始了它那扣人心弦的“赌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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