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敢的。

沈一桉心里忽然有些悲伤。

父母双亡，祖父祖母也离开了，武将世家，最后只剩下这一个独苗苗，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可是、可是她嫁人了啊，她还有他……还有沈默念……

沈一桉忽然想嘲笑自己一番。

什么沈默念，不过是她思念钟弯月的工具罢了。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切，大抵上都比不过一个钟弯月吧。

“你知道的，我是敢的。”绯茶说，“但是我不准备这么做，如你所想，沈默念得有一个父亲。”

“所以你就是想让我亲口承认杀了前王妃？如果这会让你安心的话，好，我可以承认。”

绯茶气笑了。

这不是他妈的耍无赖吗？

这和女生想讲道理男生却往往一句“好，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有什么区别呢？

绯茶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

但是绯茶和那些只会伤心哭唧唧或者歇斯底里的女孩子还是不同的。

打在了棉花上是不是？

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让自身更难受是不是？

那我就让你看看，打在棉花上很无力，打在你身上，我会有多爽！！！

“嗯，承认了就好嘛~”和绯茶抛出来的媚眼儿不和谐的是她打出去的一掌。

许朝阳的练过的。

这具身体于绯茶而言，很趁手。

“我说了不杀人就是不杀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绯茶恶狠狠的说，“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能打人，毕竟瘸了的沈一桉也是沈默念他爹，残了的沈一桉还是沈默念他爹，疯了的沈一桉……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沈一桉瞳孔微缩。

她真的疯了！

殿中凌乱一片，两人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丫鬟。

沈一桉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的有些疯：“当初许家还在的时候，你伤了本王尚且不能全身而退，现在你的安王府的王妃，你觉得，自己会比之前更高贵吗？”

高贵是高贵。

但是伦理道德上，没有人允许王妃行刺她的夫君。

绯茶更理直气壮：“那你是觉得，王爷杀了他的王妃，就是很伦理的一件事情喽？”

沈一桉沉默片刻，轻声笑了，眸中阴狠和戾气尽显：“是本王杀了她，又怎样？”

绯茶好讨厌这种恼羞成怒还他么理直气壮的人。

以前她觉得这是很好玩的游戏中的boss，但是现在一想到……

“你想知道什么？我为什么杀了她？我……”

“不太想知道。”

沈一桉声音戛然而止。

绯茶摸了摸鼻子，心里暗道，沈一桉大概是没想到会遇到她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嘻嘻嘻。

这幅呆呆的样子，可可爱爱。

“也没想知道什么，也没想了解什么，就是想让你承认，弯弯是你杀的。”绯茶认真的说。

许朝阳讲究证据。

因为她太在乎钟弯月了，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哪怕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她也得让真真实实的证据出现在沈一桉面前。

这样，会让她安心。

“我承认了，然后怎么样呢？你要下去陪着她吗？”

“我承认了，然后怎么样呢？你要下去陪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