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狡猾的鲍大象
作者:蜡笔书生甲      更新:2020-03-13 00:58      字数:6288

次日小斗儿第一个登台,对手便是崆峒派秦乐。

秦乐是崆峒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先前早有留意小斗儿,更得沈莫愁的亲自指点,此次登台也做了许多准备。到得台上礼数已毕,三通鼓响双方面对面站立,亮开门户。

秦乐先发制人,上来便是连下杀招,但可以看出每一招都留有后手,不至于一招使老反受人制,因此以来威力大减。小斗儿看得明白,也不着急,便使出了大相国寺的普通剑术与之周旋,二人一直打了六十多个回合未见胜负,只是闪转腾挪之间速度奇快,虽未见惊险,但场下众人颇觉受看,便呼喊之声大振。小斗儿、秦乐皆是年轻人,气盛之时有这欢呼呐喊之声如何不动心肺,便越杀越快好似表演一般,场下越是热闹场上斗得越是激烈。

小斗儿见秦乐年少老成,内功虽不及自己但已然不弱,一时想拖垮秦乐自是不易,只是如此拖着打,那便是杀到天黑也未必分得出结果。只恨所学剑法太少,飘零剑虽然精妙但自己纯属初学,上一次对阵崆峒好手已被看得清楚,虽然当时好不爽快,但到了这时便不敢再用。小斗儿心生杂念,剑法略显迟钝,而此时秦乐早有打算。

上场之前崆峒掌门沈莫愁叮嘱道:“这个耶律泰斗来路不明,所用剑法绝非大相国寺之功。早年曾经听说北朝大相国寺的武功是引自少林,七十多年前少林高僧德风方丈曾经应约至北朝大相国寺传授了一些功夫,那时德风方丈也不过是一个少林二代弟子,所教授的主要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而外功主要是以棒为主,剑法仅是一套最普通的少林入门剑法,后来一直被大相国寺修炼也不见有什么高人修改过。如今依我所见,这耶律泰斗的剑法是另有一门武功,上次对阵你三师兄仅用了十几招便得手,那并非你三师兄无能而是对方剑法太过离奇,现在由我亲自教你几招,临场之时如见突变那是便用得上了。”于是便找来秦乐的师叔剑法模仿小斗儿,跟秦乐拆招,沈莫愁自在一旁指点。沈莫愁见小斗儿剑法正是红黑神教的路数,只是事先跟朴云有了约定,便没有直接揭穿。她所教授秦乐的武功并非自己所创,而是当年崆峒派攻打聚奎山之时,当时崆峒派掌门,也就是沈莫愁的大师兄-向天啸所创。向天啸是当时“崆峒七子”之首,当年崆峒七子名震江湖,崆峒派立派三百余年,武功纷繁复杂,能学全之人寥寥,而这一代弟子竟有七人少年学成,而向天啸更是其中佼佼。上任掌门亡故之后便是向天啸接任,后来他一心想振兴崆峒派,将崆峒派建设成为江湖第一门派,而想如此必当干出一番大事来,那时便有心清剿红黑神教以此居功武林。自己常常对崆峒弟子灌输奸恶便是行善的思想,更将红黑神教设为死敌。而向天啸自是武功奇才,他曾经与红黑神教的二代弟子交手中见识过红黑神教的武功,他只觉红黑神教武功确实精妙,除了崆峒七子之外其他一代弟子并无把握打赢红黑神教的二代弟子,后来更听说总教主任天命早已将大任分给洪冥善和张之魁而自己闭关修行不理世事,自己所碰见的红黑神教的二代弟子也只不过是洪冥善和张之魁的弟子,于是对红黑神教又生忌惮之心,于是回到崆峒山苦研破解之法,经过三年深究,终于发展了几招,只是这几招普通弟子无法练成,便尽挑选一代弟子教授。而当时沈莫愁正是一代弟子中年龄最小的女弟子,刚刚学完崆峒派的武功还不算纯熟,但也算学成了这几招。后来崆峒派联合峨眉、逍遥攻打聚奎山,结果崆峒派被张之魁所帅黑教打得一败涂地,好悬崆峒一派就此灭亡。而那一役之后向天啸不知去向,崆峒一代弟子消逝殆尽,仅剩下七子中的老三、老六,沈莫愁属一代弟子但并非七子之一。后来二人将余众带回崆峒山便下山约了逍遥派的两名好手一直埋伏在聚奎山脚下,后来见黑教有大队人离去,而红教已经剩下寥寥几人。又过了几日见红教护法-红衣善人朴云独自下山,便一直尾随其后,不久便被朴云发现,于是设下埋伏一举毙了逍遥派两名好手,但也受了伤。于是崆峒派的老三、老六便一直追杀到北朝大相国寺附近。后来两名师兄杳无音讯,沈莫愁变成了唯一一个崆峒派的一代弟子,过了几年便成了崆峒派的掌门人,还好沈莫愁还算学全了崆峒派的武功,没能让崆峒一派就此毁灭,但崆峒派就此大伤元气,这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还好有几名二代弟子脱颖而出,但与当年七子相比还差的远了。沈莫愁只恨自己身上残疾,后来求少林德风方丈教授了一些易筋经的内功心法,便可以站立行走,但颇有不便更不受看,因此外出之时一直是作者轮椅,由弟子们斥候在身旁。此时将这几招交给秦乐,秦乐只觉得这几招精妙得好比苦练十年还受用,于是跟小斗儿比武之时自觉信心满满,加之其性格老练,便一战就是六十余招却也不急不躁。

此时见小斗儿剑法略显迟钝,秦乐便加紧脚步但出招之时仍然留有后手,小斗儿一直寻不到破绽便想起飘零剑来,心道:“如若继续使这大相国寺的剑法,那边赢不得他,不如就用着飘零剑就算他们见过我用,但那又如何,难不成天下剑术被人看了一次便不能在用么?”想到此处,便鼎沸伏虎内功,将全部真气运于剑上,此时只见小斗儿上丹田黑气渐升,手中长剑扑空之声顿变,好似夹杂着什么野兽呼号一般,剑法使出,出剑之快匪夷所思,秦乐见状并不害怕,便使出了沈莫愁新教的几招,跟小斗儿站在一处。

台下朴云见二人战过六十回合,小斗儿才使出飘零剑,但觉小斗儿心性成熟不少。见小斗儿使用招式组合与上次对阵崆峒弟子颇有不同,朴云见小斗儿已能开始使用变化心下满意连连点头。后见秦乐所使招式也跟着变换,而且招招诡异虽是崆峒剑法,但高妙之处使出当真替小斗儿捏了一把汗,后来二人又斗了二十余回合,朴云方才明白,原来秦乐所使招数尽是对付红黑神教武功的法门,好似这套剑法就是依照红黑神教的剑法所创,心中当时好是佩服沈莫愁,仅在这短短时间便可调教出这么好的徒孙当真不易。朴云看得明白但先前焦急之色已然消除,因为秦乐所使招数虽妙,但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招,如何能对付一整套飘零剑法。

小斗儿使出飘零剑后,但见秦乐不但不退缩,反而进招连连,而且招招凶狠致命,有几次逼得小斗儿好是狼狈,幸好伏虎内功了得,可也算躲过了这几下。于是小斗儿心中稍显惶恐,只觉自从见鲍大象和自己使这飘零剑以来尚未碰见敌手,而这崆峒派秦乐为何如此神通?莫非崆峒派当真深不可测?于是便不敢使招太老而威力大减,这才又跟秦乐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小斗儿虽没有朴云那般对武学参透甚深,但毕竟头脑灵活,记忆过人,见秦乐反反复复就那么几招这时心中大慰,心道:“还好没上来便把招使老,要不然此时身上便不知有几个洞了,虽然对方所用是木剑,但内功到时,木剑伤人便也如钢剑了。”小斗儿心中慢慢开始有数,但也不急于下杀手,只是将秦乐几招记牢,见秦乐这几招应该也是初学,剑招虽妙但变化太少,又过了几招小斗儿心中坐定,连出三剑直刺,逼得秦乐连架三剑,然后就是秦乐的一招反扑,小斗儿早已料定秦乐会如此,便先作势右闪,而虚晃一下身体突然向秦乐侵进,秦乐来不及反应,惊慌之余已被小斗儿一脚踢中腰间,随后秦乐身不由己的飞出圈外。

这一脚加上了伏虎内功的劲道,小斗儿虽觉只用了无成力,但此时秦乐可算是受伤不轻,倒在地上拍不起来,只是从口鼻中鲜血喷出,好似还夹着着早上吃的一些什么。小斗儿见此状心中好似不忍,内疚出脚太重而导致秦乐深受内伤。朴云正在台下见小斗儿闪身侵进便知必然得手,后见小斗儿出脚揣想秦乐腰间便知不妙,于是没等秦乐背过气去,朴云便飞身上台,连出点穴手封住秦乐身上几处大穴,然后发功化解秦乐身上被小斗儿一脚注入的伏虎功力,可算是暂无生命之忧。后俩崆峒派弟子才将秦乐抬下台去。

这一变故来得太快,除了一些高手看的清楚,台下少年们几乎都看呆了,他们之看得双方最后也不知道是多少招使的极快,仅是身影晃动,手中木剑几乎都要看不清楚了,只是听着劈空之声大作,然后就是秦乐飞出圈外,被抬走了。大家呆了一会便开始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小斗儿先前怕害了秦乐性命,后见太公出手相助便心中大慰,此时见众人欢呼,心中那是一个“爽”字了得。

马博芳审视了秦乐的伤情见不至于伤及性命,也不会残废,便宣布小斗儿晋级四强。

这第一场便打了将近半个时辰,双方尽是好手胜负在旁人看来仅是一招之间,这时吊足了少年们的胃口,都只盼着第二场的开始,小斗儿此时心情大好,此时的座位已被马博芳安排到了前排,于是跟朴云坐定只待第二场开始。

不久便见象山派鲍大象登台,其实小斗儿已见鲍大象多次,只是对手大都武功平平,除了第一场打泰山孙有亮时颇费周折,后来便一路通畅,团队战中只也是仅仅输给了武当派,可也是斗了五十多个回合才憾败一招,被武当派好手挑中袖口,鲍大象便当场认输,输的也好是体面。这时又见鲍大象依然神采飞扬,此次登台连木剑也没拿而是拿了一把折扇,当台而立好不潇洒。

鲍大象等了一刻钟便觉不耐烦,后来见武当派刘清风亲自登台,心中好不糊涂,心道:“怎地武当派好大面子,竟然二代弟子也可以登台,想这刘清风少说也有六十岁的年纪,难不成也来争少杰们的名头?”后想了想不会,这武当派乃是名门正派,刘清风更是江湖之名的侠义之士,也是我鲍大象所敬佩之人,此时登台必有情由。于是见刘清风走上台来,向鲍大象点了点头,鲍大象便马上跪倒一礼,刘清风见鲍大象如此大礼便忙上身扶起,对鲍大象笑了笑,于是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本门弟子马林本应亲自登台,只是劣徒昨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正所谓病来如山倒昨夜更是折磨一宿,直至今日才算好些,只是身体虚弱至极已不能在于鲍少侠挣个高低,于是这场便算鲍少侠胜了。”

此言一出台下噪声不断,大都为马林感到惋惜。鲍大象见状心中毫升不悦,于是大声道:“武当派弟子当真没出息。”

刘清风本以为此次上台一番好意,即给足了象山派面子还让鲍大象不战而胜,却万万没想到鲍大象如此文雅一个人竟如此不识抬举,当下气往上撞只是碍于面子和长幼身份便没有发作,只是转过身来问道:“鲍少侠何出此言?我派弟子又如何没有出息,还请鲍少侠指教。”

鲍大象见刘清风面显怒气,于是点头赔笑,道:“刘前辈莫怪,晚生言语冒犯绝不是冲着武当派和刘前辈,只是晚辈以为这个人赛乃是高足与晚辈之间的事,我鲍大象何德何能?何须劳烦刘前辈亲自登台,那可真是折煞我也。适才我想,如果今日是我师父带我来,而我身染重病,别说一宿如何折腾就算滴水未进反而连吐带泄一宿,那今日也要亲自登台认输,如何让师父亲自登台?因此晚辈不意冒犯刘前辈只是对您高足马林稍感不满,为何如此不体恤恩师面子,试想如若晚辈等培养弟子多年,而又需要晚辈替他登台认输,那当真心中好生委屈,无奈……”没等鲍大象说完,便听台下一人厉声道:“住口!象山派鲍施主莫要辱我恩师。”于是见一人飞身上台,只见此人面黄肌瘦,脸露病容。此人便是武当派三代弟子马林。只见这马林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刘清风的首徒,刘清风早年闯荡江湖一直没有徒弟,后来才回到武当山上静心修道,才收留了几个弟子。其实武当掌门季云道人早已不理世事,而刘清风等二代弟子便称为一代,只不过刘清风收徒较晚,又不想让弟子们依仗辈分高欺负旁人,便一直对外成为三代弟子,跟三代弟子一起参加一些艰苦劳作,并不像小斗儿那般在大相国寺享受特殊待遇。

鲍大象见到马林此状,心中略感不忍。马林虽盛怒之下却也难掩病容。马林登台后向刘清风、高台、台下躬身施礼,便调整了心情缓声道:“在下却是病了一场,今日恩师不准我出场而亲自登台认输,那是给你们象山派多大的面子。汝等少年又如何不知好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辱我恩师,其实我等道人绝非好勇斗狠之士,只是见你如此不识好歹便再也坐不住了。”鲍大象自觉有愧,但定了定神,问道:“马世兄武功修为不浅,而先下洛阳正直中秋之时,气候爽朗,既不像北方大漠寒冷又不似南方温热潮湿,为何在这档口病成这样?在下当真不解,另外以小弟所见,马世兄并非染了风寒这么简单吧?”鲍大象心道:“就凭马林这般内功高手早已风寒不近,如今遮档口得病纯属罕见。”马林瞧了一眼刘清风缓声道:“鲍兄好眼力,在下确实并非得病那么简单,只是先前不知后来得到尊师帮忙才得苟活至今。昨日夜里鄙人正准备接手,忽见不远处有一黑衣人再放上串动,我想半夜三更有黑衣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但想本是出家人不爱管江湖上的闲事那也就罢了,只不过这黑衣人所去方向正是峨嵋派女弟子所在的寝室,于是在下心系友派安慰便跟了上去。初时那黑衣人并未察觉,待我跟进边看此人已趴在峨嵋派女弟子的寝室窗口,正点破窗户纸插入气管。”

鲍大象插口道:“淫贼要吹迷魂香?”

“不错”马林接口道:“在下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便没做过多考虑便冲了上去,只是不想惊动峨嵋派弟子,毕竟半夜三更一名武当派弟子处在峨嵋派女弟子寝室门口说出不雅,于是在下便想引走淫贼再做计较,可那淫贼功夫当真了得,只待我接近之时忽然转身在袖口中抖出一股白色胭粉弥漫当场,在下武功低微实在是没躲过去,当时便觉粉末到处皮肤火辣疼痛,而那贼子这时便想逃走。在下连忙与其动手想逼他使出本门功夫日后也好有个线索,可是那人几招之内并未露出马脚,后来在下渐渐不支便不再纠缠那人,那人便逃走了。后来只听峨嵋派众人纷纷察觉,那时我便离开了。回到寝室自觉疼痛难忍而又感觉浑身发热又连起内急,这一夜不知道方便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惊动了师父,师父他老人家给我把脉疗伤折腾了半夜可算止住了内急,可是现今皮肤上火辣疼痛还是有的。”

鲍大象连连点头,后道:“马世兄果然不愧名门正派弟子,行事侠义自不必说,小弟佩服的紧。只是当时如若是小弟跟踪那淫贼便不会贸然更其动手,而会高声惊吓之,而且最好让峨嵋派弟子自己去抓淫贼,如若峨眉弟子战不过淫贼那时再出手相助才是更妙。试想,如若当时马世兄被那贼子暗算,反而将淫贼之物放入马世兄怀中,反过来栽赃陷害那又如何?”

马林点头道:“鲍兄说的是,当真是如此,只不过事出紧急未能想的那么周全。”

鲍大象转过头来,向刘清风深施一礼,道:“晚辈冒犯,言语唐突多有得罪,还望刘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小子一般见识。”

刘清风适才生气,但见其与马林对话颇有一番道理,而且眼力不弱算是有点见识,如今晚辈行礼认错当下作为长辈之人焉能不受?于是便点头微笑。

这时刘清风便向引马林下场,可鲍大象忽然大声道:“今日武当马林身染重病不适跟在下动手,而在下捡了一个现成好生过意不去,真乃小生天生不爱占人家便宜,此时请马世兄不要走,咱们继续来个公平较量如何?”

刘清风听此说好不生气,转身到:“如何公平较量,难不成鲍公子也想大病一场?”

“不错”鲍大象道:“鲍某确有此意。”说罢便连向腹部连击,直打得“砰、砰”作响刘清风不忍便伸手拦住,这时鲍大象依然坚持不住,连呕数次,最后竟夹杂血丝,可见已受内伤,刘清风本来气愤,可此时对鲍大象好不怜惜,觉得这晚生性格古怪但不失豪杰本色,当下为其疗伤,只是鲍大象不肯,反而道:“这可算公平了吧,请马世兄回来,我们大战一百回合,如若一百回合鲍某不能胜得一招半式那时便是在下输了。”

刘清风不怒反笑,朗声道:“好!好一个少侠本色,不错这样确实是公平了。刘某行走江湖多年,能如少侠般潇洒之人倒是少见,那么如少侠有兴致,劣徒自当奉陪。马林来呀,不要给武当派丢了脸,只要跟少侠打过一百回合那时便算是我武当派输了,且不要再说胜负,你这朋友我刘清风算是交定了。”刘清风说这番话只是两眼紧盯着鲍大象,眼神充满喜爱之色,鲍大象早听说过刘清风性格豪爽,当真见得所传非虚。于是强打精神挺身站立。刘清风叮嘱马林一番便飞身上了高台。

马博芳等人见状也大感意外,只觉这鲍大象行事当真异类,只是不好拨了刘清风的兴致,便连击三通鼓,宣布比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