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道天雷惊昆仑
作者:小懒小懒      更新:2020-03-11 04:34      字数:3847

()陈生缓缓闭上眼,任由风中清风拂过,他将手指松开一丝缝隙,感受到指缝处传来的清凉很是舒服,拳头再次握紧,他想留住这种感觉。但风不会因为任何阻挡而停留,陈生没有抓住这股清凉,他心中虽早已料到这般结果,可还是皱了皱眉。这一刻的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寒江在一旁看着,双眼微凝,他看出师父此刻进入了某种状态,这是一种领悟。这种领悟往往伴随着很多好处,但它只有在修士达到一定修为后才会触及到的高度。陈生现在还在炼体境,这么早就能触及到此确实令寒江震惊,可这种领悟显然不能助他突破修为,不过寒江还是为自己能拜得这个师父而感到满足。

“这是心悟?”钱食天口中喃喃道,怕打扰到陈生。

他身上虽沾染了些富家子弟的某些不良习惯,可他的所见所闻却也超乎了常人。此刻他看着陈生,眼神呆滞,显然他心中更加震惊,因为炼体境就触及心悟在外界看来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炼体境不过是淬炼身体的境界,而想要触及到心悟这种状态,起码要等到结丹才对。这若让外界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场风波,钱食天看着陈生,心想似乎三大宗门耗费如此手笔取他性命也说得通了。这不是天才,这是妖孽才对,可是为何他修为只有淬身期呢?

寒江没有想太多,他看了一会后便把目光看向了钱食天,这次他没有再踢钱胖的屁股,因为在他看向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看向了自己,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彼此读懂了彼此的意思。随后两人一左一右退了开去,他们是在为陈生护法。

此刻的风中凉意更甚,风也变得大了些,吹得树丛沙沙作响,看起来如同碧绿的浪花,再伴上幽幽的青草香气沁人心扉,使得陈生的心更静。

寒江与钱食天两人站在不远处,虽本意是护法,可这里荒无人烟,因此两人最重要的还是避免打扰到陈生。这种心悟的状态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以彻底的静心才有机缘触及,一旦打破便再难继续,所以大多数修士都是在安静的闭关之中心悟的,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心悟成功。当然,也有些修士在闹市那样嘈杂的环境下触及心悟,但那需要极其强大的心境,陈生自问做不到。

两人心中都被陈生所震撼,但心里也有种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洽洽也是因为他的心悟。

修士口中所说的造化险中求不无道理,它适用于各种情况,同样适用于当下。凡有造化者必涉艰险,换成通俗的话语,便是天上不会掉馅饼。

心悟不是一种境界,它是一种状态,一种参悟。通常情况下是在修为小有所成时对自己道心的一种诘问,以稳固道心,使日后以更加坚定的信念去修行。

既然是对自己内心的诘问,便会有人选择面对,有人选择逃避,若还没有坚定的内心就触及到了心悟,这无疑是将自己送入了杀局。内心坚定者心悟后夯实道心,稳固修为或突破修为瓶颈。而内心不坚定,心有杂念者则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诘问,轻则心魔附生,修为停滞,重则业火噬心,走火入魔,甚至葬送了性命。

因此这心悟并不是所有修士都能触及到的,也不是所有修士都敢去触及的。

寒江与钱食天看到陈生的眉头始终微蹙,心中也是一沉,但他们除了担心,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将陈生惊醒?这并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就算暂时救下陈生,他也会因此产生心结,这与心魔并无太大区别,心结宜结不宜解,一旦有了,那么他修行道路也就快到尽头了。

就在两人内心焦急之时,树林里突然静了,草地没有了清风的吹拂,沙沙声随之消失,放佛他们也因陈生的蹙眉而心忧,与此同时,陈生的拳头彻底松开,他扔闭阖着双眼,面对着苍穹。

突然!

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闪,有银光从天地间乍现而出,这光霸道至极,纵然陈生闭着双眼也被它刺得眼睛生疼,脑海轰鸣,而寒江和钱食天更是被这光闪得泪水横流!

紧接着这道光的,是一声更加霸道的巨响,三人不等眼前恢复清明便被这巨响震得头皮又是一麻,随后就是耳中不断的嗡鸣,全身气血翻涌。

这是一道天雷!

雷声滚滚,响彻山河!

钱食天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一边喊着什么,然而不知是话语不清还是几人耳中嗡鸣得厉害,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说了什么。他眼里不断溢出泪水,双目圆睁,另一只手却在眼前来回晃着,他是被那道光闪得暴盲了。

寒江是三人里修为最高的,可此时也是不断揉搓着眼睛,好一会后才晃了晃脑袋,待双眼恢复后第一时间看向了陈生那里。

这道天雷,是劈向陈生的。

陈生知道,所以在那条银蛇刺痛他的双目时他没有躲,更没有动,因为他躲不开。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躲,因此寒江此刻看到的,是地上一团不断窜动的小火苗,而它的旁边不足一尺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那人是位少年,那少年正是他的师父——陈生。

寒江此刻目中惊意更浓,他不知道师父到底悟到了什么才能引来天罚。他知道这道天雷叫做天罚,可纵然他是在东、西昆仑都小有名气的修士,他也没有见过。能引天罚降临者,其心必有逆天之意,将来有逆天之能,因此天嫉英才,要降雷灭杀之。寒江不是一个谦虚的人,他一直都相信自己日后境界高了也一定会引动天罚的,可今日他被打击到了。

天罚,只有天才可以引动,而且无一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因此它虽危险至极,但在所有修士眼中却成为了一种无上的荣耀。另一种类似于天罚的,叫做天劫,可是天劫不是给小修士们准备的,它比天罚更加危险,它只为轰杀灵镜婆婆那些大能而存在,因此天劫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天色依旧晴朗,没有乌云密布,也没有狂风大作,因此那道天雷劈下得是那么突然,以至于完全地出乎意料,似乎他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地轰杀,轰杀那位少年,这是一种类似于偷袭的轰杀。

若放到修士身上,这种偷袭便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因为有碾压实力的修士,不会选择偷袭这种手段。

事实证明,若这天雷有灵智,那么它这种不自信也是有道理的。

陈生不是天才,更没有逆天之能。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只是钱家老爷子所悟心道,陈生被这句话的意境所感染,而钱家老爷子没有经历天罚亦或是天劫,说明这句话也谈不上什么逆天之意。

此刻陈生的半边衣服已经焦烂,翻卷着冒出丝丝黑烟,贴在身上有些烫,脚边窜动的火苗没有熄灭,也没有蔓延之势,看起来十分诡异,好像它可以恒定不变地燃烧下去。陈生的心怦怦直跳,久久不能平静,因为他又一次站在了死亡的边缘,但方才将他从死亡拉回的,是一道金光。

除了他,没有人看到那道金光,也看不到金光之内的两根手指,更看不到那条银蛇在他头顶被这两根手指寸寸折断的恐怖景象!

这正是这两根手指,将这天雷挡到了陈生身边不足一尺远的地方!

雷声还在回荡,不知它能传到何处,传到多远的地方。

在此地不远处有座山,在这雷声传到这里时,那座山忽然抖动起来,不一会出现了一个枯瘦老头。那老头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与陈生身上戴的那个很是相似,他打出一道灵光没入罗盘,随后就有光从其上发出,一道道光交织成一幅幅画面,竟是陈生三人之前经历的场景。

不久之后,画面消逝,老者眼中也呆滞起来,“这小子身上,有他的气息和一丝意志,可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西昆仑,距离此地不知有多么遥远。

在人们如往日一般生活时,原本明朗的天空突然黑云翻滚,将太阳死死包埋在了乌云之上,明明是白昼,仅是片刻就变得如同黑夜,但这黑夜,真的是漆黑如墨,以至于连一颗星光都不能找到。

整个西昆仑狂风大作,风中似隐有厉鬼哭笑,令人头皮发麻。

苍云阁内那座耸入云天的山峰上,此刻有白弧划过,上面出现了三个人。

一位青年,一位白眉老者,一位黑袍男子。

那青年美如冠玉,手里捏着一颗白色棋子,不停地在指间来回翻动,他爱下棋,而且但凡与人下棋,就必持白子,就必须要下完,因为,他是天道阁的掌门。

而那位白眉老者,眉毛长得都已达到了双肩,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大的年纪,更没几人知道他修为的恐怖,他是西昆仑数的过来的强者之一,他,是天道阁的大长老。

最后那位黑袍男子,他是三人之中唯一与此刻天空快融为一体的人,他不是从别处赶来的,他一直就在这山巅,因为他是苍云阁的大长老,而他黑袍上那片柳叶的标志,说明他也是柳家的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叫柳方傲,他是柳家家主!

“又变天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黑袍男子说道。

青年鼻尖翕动,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白子,没有说话。他是天道阁的掌门,天道阁管占天道,可是自从那位少年出现后他就不再擅长了,他已经失算多次,甚至他发现连他最爱的棋艺也不再那么擅长了。

白眉老者长眉抖动,他是天道阁的长老,掌门不说话,自然要他来说,于是他说道:“试炼内有诸多变数,等大比之时再下手不迟。”

黑袍男子眼神略有寒意,“万一那万岳宗的老疯子变卦了呢?”

“不会的,只要我们不亲自出手,他便不会变卦。”

“你们会做得天衣无缝吧?”黑袍男子将目光投向青年。

青年目光平静地看向黑袍男子,眼中不起一丝波澜,但神色很是冷漠,双方都没有说话。

东昆仑的一处山崖边,有位老妪正抚摸着手里一块残碎的镜片,她的身边有位孩童正靠在石头上呼呼大睡。

忽然山崖边的风大了几分,有乌云从天边遮盖而来。老妪抚摸碎镜的手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向着乌云的方向轻轻一拨。

乌云倒卷,狂风停歇,天空依旧晴朗,石头上呼呼大睡的孩童嘴角露出一丝香甜的微笑。

老妪看那孩童睡得香甜,低头看向碎镜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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