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贼喊捉贼的故事
作者:糖糖1      更新:2019-11-05 15:34      字数:2516

齐昕笙抬眼给了齐昕玉一个警示的眼神,便起身随着需宣召公公跨出了亭子。

待齐昕笙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齐昕玉猛然心中一跳,望着叶雨矜问:“啊矜,你觉得皇上这个时候召四哥去会有什么差使呢?”

叶雨矜只望着亭外的风景,默默出了一会儿神,才缓缓说道:“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事,赶快想一想对策吧。”

齐昕玉不懂叶雨矜的为难,反倒欣喜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布置下去,只怕因为这件事,皇上还会提前回宫,这样事情反倒更好办。”

他起身离去,走了一会儿又折回身来,对叶雨矜说:“啊矜,你让四哥安下心,这件事上我绝不会让他难做。”

“昕玉,”叶雨矜认真地望着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这件事若是半真半假的也就罢了,这样凭空生事,只怕最后会惹火烧身,四爷也是为了你。”

齐昕玉一笑,像珍珠一样温润,回身走了。

将齐昕笙带到含凉殿,传召公公便退了出去,顺势合上了门。

屋里的冰块散着凉气,皇帝卧在软榻上似是睡着了,舒妃在一旁搅着手中的银耳汤。

见齐昕笙进来,舒妃便轻声唤道:“皇上,皇上,四王爷来了。”

皇帝睁开眼,眉宇间显着疲态,眯眼瞧了眼窗外的阳光,有些责怪的向舒妃道:“朕睡着了,你怎么就任朕睡下去。”

舒妃将凉了的冰糖红枣银耳汤推到皇上那边,起身说:“皇上昨儿就没有睡多久,臣妾自作主张想让皇上多睡一会儿的,皇上恕罪。四王爷来了,臣妾便先下去了,银耳汤是小厨房方炖来的,皇上想着用。”

皇上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去吧。”

舒妃望了一眼齐昕笙,像他轻轻摇了摇头,便出了含凉殿的门。

勺子与青花瓷碗碰撞的声音叮铃作响,齐昕笙垂眼恭敬候着,皇帝喝了半碗银耳汤,才开口问他:“老四,你知不知道朕传你过来是要做什么?”

舒妃的眼神让齐昕笙确认了心中的猜想,他如实回答道:“儿臣猜想,父皇是要命儿臣查一查刺客的事情。”

皇帝“嗯”了一声,双眸黑漆漆的,看不出喜怒。

“依你看,这件事是谁做的?”

齐昕笙说:“没有证据,儿臣不敢空口无凭怀疑他人。”

“哦?”皇帝呵呵一笑,“方才老六也在这里,朕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毫不犹豫便说是你,或是老九。”

“那日事出突然,儿臣与九弟离采香客最近,又第一时间挡在了父皇面前,六弟的怀疑不无道理。”齐昕笙道。

皇帝望着齐昕笙,他不愿相信面前这个自己心目中以天下为先,行事光明磊落的儿子就是幕后指使,但事及齐昕笙的对头齐昕乐,他便不能不将齐昕笙作为怀疑的对象。

“朕听说,昨夜你和老九都去了树林里,想找些证据?”

“是的,”齐昕笙如实说,“但是只找到了一些烟火皮的碎片,其他的,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皇帝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对齐昕笙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吧,任凭是谁,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烈日当头,齐昕笙的心却如置冰天雪地般寒冷。

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为何要向老六和他提同样的问题?

为何要让他来经半这件差事,而非交予秋台审办?

最要紧的是,此时他明知是齐昕玉所为,而他则是负责调查主审的钦官,这个行刺的幕后指使,他该从哪里去找。

“呦,这不是四哥吗,”六殿下经过长廊,愤懑之情顿起,主动搭腔道,“四哥怎么一个人站在大日头底下,是不是方才挨了父皇的训斥,在这儿惩罚自个儿?”

齐昕笙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坦言道:“父皇命我彻查此次行刺的幕后主使。”

六殿下恍若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纵声大笑。

“婉儿,”六殿下对身旁跟着的侧王妃道,“你听没听过贼喊捉贼的故事?”

名唤婉儿的侧妃挺着肚子,闻言瞧了眼齐昕笙,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怒意,捂着肚子对六殿下道:“爷,妾身肚子有些难受,咱们回去吧。”

六殿下恶狠狠望了一眼齐昕笙,低头扶着侧王妃的腰,柔情蜜语地转身走了。

南熏殿中,叶雨矜坐在庭院中繁茂的树下,频频抬头向外看去。

红玉不知其中原委,只是劝叶雨矜道:“主子,虽然是树荫底下,但天气到底是热的,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王爷做的,咱们还是进屋等吧。”

正说着,叶雨矜便见齐昕笙进了院子,忙起身迎上去。

“四爷,”叶雨矜拿着帕子擦去齐昕笙脸上的汗,“皇上罚了还是怎么着,脸上怎么像是被太阳晒了似的?”

红玉见齐昕笙面上通红,也是吓了一跳,忙叫人去拿冰镇的梅子汤来。

进了屋,齐昕笙接过叶雨矜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对叶雨矜道:“无事,父皇命我负责彻查刺客一事,走着走着,不觉就到了太阳底下。”

叶雨矜松了口气,心中暗叹,果然皇上是命齐昕笙去查办这件事了。

昨夜齐昕玉在山中搜寻的动作那么大,虽然说是关心皇帝安危,但到底是被皇上觉出了不对。

并且这个局设的实在是不巧妙,皇子皇子,皇帝的儿子,有谁会在自己骨血的事情上妄下定论。又或许齐昕玉只是想让皇帝对六殿下的信任产生动摇,但眼下来看,皇帝对六殿下确实是产生了怀疑,但对齐昕笙与齐昕玉也产生了怀疑。

真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下策。

“四爷现在打算怎么办?”叶雨矜问道。

齐昕笙毫无思绪,此事连替罪羊也难寻,唯有将这件事推到别人身上,他与齐昕玉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我走后,九弟和你说了什么没有?”齐昕笙反问叶雨矜道。

叶雨矜便将齐昕玉所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自己又说:“我瞧他的样子,是觉得这件事既是四爷主审,便可以寻个替罪羊,或是六殿下,或是别人。”

“不行,”齐昕笙道,“父皇话中,对此事是六殿下所为似乎不太相信,还是小心为妙,省的到时候脱身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腥。”

齐昕笙欲唤来暗卫,不想赫连竭先一步赶入南熏殿,身后还跟着柳晴天。

“王爷!”赫连竭上前悄声道,“京中咱们的人来了密信,方才我从含凉殿那里过来,看见有京城的使者也向皇上进了加急的信件,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齐昕笙敛眉,侧头望了一眼叶雨矜。

叶雨矜心下明了,起身走到柳晴天身旁,拉着她的手往偏殿走,边问道:“我方才听红玉说你来过了,还准备晚上去你那儿,怎么这会你倒自己过来了?”

见叶雨矜离开,齐昕笙关上门拆开信件,上头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什贵妃娘娘突染重疾,暴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