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开国大典
作者:糖糖1      更新:2019-11-05 15:33      字数:2608

真吵……

紧闭的双眼颤动了几下,叶雨矜头痛欲裂,耳边模糊却尖锐刺耳的争吵搅得她心浮气躁。

“红玉,红玉?”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双眼,只觉得身体发沉,纱窗透出来的光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外头和碧玉正扭打在一起的红玉听见屋子叫人,推搡开缠着自己的人,一溜烟跑进屋内惊喜道:“主子,您醒啦!”

记得自己那夜和齐昕笙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后来他人走了,自己却忽然心痛难当,身体里多年沉积的毒居然毫无预兆地发作了。

叶雨矜借着红玉吃力地坐了起来,问她:“我睡了多久?外头是谁在争吵?”

“是我,姐姐,我来看看你。”未语人先笑,什锦一身鹅黄衣裳,白狐坎肩衬着她俏丽的脸蛋,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亲近地挨着床沿坐下。

红玉不好发作,退到一旁侍立,叶雨矜这才瞧见她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

叶雨矜强打着精神说:“打丫头就是打主子,什锦姑娘倒是真关心我。”

什锦得意一笑,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头把碧玉拉到床前,一指地面说:“你过来给王妃跪下,王妃在病中,她的下人有不对的地方咱们也该忍着。”

等碧玉跪下请了罪,叶雨矜也不推辞,直接给出了解决的法子:“既是在我府上犯了错,红玉,叫这院的管家过来,该打多少,就打多少。”

“什么?”什锦闻言一愣,她笙哥哥娶得是个什么女人,怎么这样无耻?

叶雨矜懒洋洋倚在靠枕上,似笑非笑一副自在的样子,催红玉道:“我精神不济,你也呆了?”

红玉反应过来,喜笑颜开,撒欢一样跑了出去,刚掀了暖阁的帘子,迎面撞进一个英武宽大的怀抱里。

“你家小姐又出什么事了?”齐昕笙扶着她的胳膊问,却没停下听她的答案,跨步进了里屋。

什锦在里面正瞪着眼和叶雨矜较劲,她就不相信,她堂堂二品京官的女儿,纵然叶雨矜是四王妃,就能一丁点面子都不给她?!

“叶雨矜,叶雨矜?你……”

叶雨矜看他进来了,变了变神色,最终还是换了笑脸:“王爷,你回来了。”

齐昕笙见她醒了,悬着的心落了地,再看地上跪着的碧玉和望着他一脸委屈的什锦,不禁头疼起来。

“笙哥哥,你府里的下人把我的碧玉打了,你怎么也不说话?”见齐昕笙没有过问的意思,什锦过去拉住齐昕笙的手撒娇道。

“行了,”齐昕笙眼神还落在叶雨矜单薄的身体上,“过了年也是大姑娘了,还没轻没重的。我过来的时候碰见了你哥,他正找你,快回去吧。”

什锦不可置信的呆在原地,气狠狠地拉起地上跪着的碧玉,见到门口站着的红玉故意撞了她肩膀一下,眼里转着眼泪走了。

炉火里的碳烧裂开,“啪”地一声,惊扰了沉闷的气氛。

静止在桌边坐着的齐昕笙仿佛被这声惊醒,转身端着茶碗问她道:“要喝水吗?”

叶雨矜沉默点了点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齐昕笙赶忙说:“你躺着,我给你倒。”

搭上了话,气氛就暖了不少。

“我问了红玉,她说你不是大病,宫里来看的太医也这么说,你的身体果真没什么问题?”

她一笑,嘴唇没什么血色,显得很苍白:“我还要给王爷生个孩子,能有什么问题?”

他沉默看了她一会,眼神幽暗,又问她:“屋里燃着碳,空气总是不好的,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叶雨矜觉得身上懒得很,便摇了头。

两个人望着对方,一时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总觉得有许多话没有说出来。

“过两天——”

“外头——”

他和她又都住了嘴,等着对方先说。

叶雨矜扑哧一笑,像一朵初开的海棠。

“过两天就是开国大典,妾身这个时候病了,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啊。”

齐昕笙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吃了梅子干一般,酸甜搅在一起,让他有呼之欲出的冲动话要说,却又难以痛痛快快地讲出来。

“外头我看见一只小鸟,挺好看的,什么时候养的?”

“那只鸟啊,”她在被子里的手伸过去握住了他的,十指交叉着,“还是在烟城的时候养的,从窝里掉下来了,我就养着了。原说不带来的,没想到它一路跟了过来。”

“你喜欢养这些东西?”齐昕笙手指动了动,反手扣住了她的手,“我看宫里不少娘娘们喜欢养个猫儿狗儿之类的,你想要吗?”

叶雨矜噙着笑,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柔情:“好啊,等我病好了的,四爷喜欢什么颜色的?”

红玉在门口守着,低头欣慰地笑了,现在她们小姐和四王爷,倒真的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夫妻。

夜间齐昕笙替代红玉睡在了暖阁,说是怕睡觉不老实,惊扰了叶雨矜这个刚开始恢复的病人。

期间齐昕玉来府上看过几次,都被齐昕笙挡了回去,赫连竭虽没有来,却叫人送了许多滋补的阿胶来。

而关于叶雨矜的承诺,双方都选择了缄口不提,日子就一夜一夜地过去,两个人的关系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一日正是开国大典,按朝祖宗的规矩,一共要操办三天,先祭天,后祭祖,皇帝下罪己诏,最后宫中开宴。

红玉不懂宫里的事情,所幸四王府上原本有几个舒妃送来伺候齐昕笙的老人,给叶雨矜装扮的责任就落到了她们身上。

从清晨起那几个老人就围着叶雨矜转悠,活脱脱要把她从头到尾彻底改变一番的架势,让红玉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受罪。

过了正午,眼看着日头西斜了,那几个老人每人仔细看了一遍,才开了金口,一致认为满意。

宫里这时也传出话来,请各位王爷皇子,夫人公主,与亲属们随驾至皇陵祭祖。

齐昕笙见叶雨矜出来,便笑了出来,过去扶着她的手上轿,难得夸她道:“头一次看你穿这么沉稳庄重的颜色,倒也好看得紧。”

叶雨矜故做矜持,面上一本正经地回道:“你我是要去做祭祖这样正经事的人,王爷何故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来?”

说完,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上马坐轿。

宫中来的人实在是多,皇家血脉就已足了,又添了各自的家眷、小辈,若非个个屏声息气的不敢说话,定要比哪吒闹海还要热闹。

齐昕笙是皇子中爵位最高的,也是最受皇帝器重的,理应站在头一排。而叶雨矜前面还有皇后等位高的后宫妃嫔,又隔着诰命等人,只能站在中间儿。

分别前,齐昕笙看她谨言慎行,步步都算准了再走的模样,悄悄在宽大礼服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怕,都是宫里人,说到底还是一家子。若是有事,只管找舒妃娘娘。”

叶家虽也是大家,但到底叶雨矜没见过如此阵仗,说不紧张是假的,更多的其实是怕她做错了什么,给齐昕笙招来不便。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叶雨矜先松了两人交握的手,一抬眼却看见男人队伍里投来的悲怨目光,正是自后山之行后,许久未见的齐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