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之人，切不可正面相救，这是施救者必备的守则。

田小远救人心切，忘记了这一点教训，被明澄死死抓住，并不停地往上攀爬。

他连续呛了几口水之后，知道这么下去两人都会没命，情急之下，举起拳头朝着明澄的太阳穴狠狠地锤去！

“砰——”明澄晃了晃身子，手依然牢不可破地抱着田小远。

我晕！你这是逼着我下死手啊！

第一拳，田小远只用了七成力，见明澄不为所动，无奈地举起拳头，重重地挥出！

“砰！”明澄眼皮翻了两下，眼睛发直，一下昏厥过去，但她的手兀自抱着田小远的腰不放。

“快点！快点！你这个笨蛋！”洋鬼子约翰已经游出深水区，他站在江边张望着，看到田小远挥拳打明澄，又气又怒，破口大骂。

其实，他骂什么，田小远压根听不到，此时此刻，他已经狼狈不堪，求生的**让他恨不得一刀将明澄砍掉！他连掰了几次，感到明澄的手就像粘在了自己身上。无奈之下，急忙拆掉身上的腰带，脱掉上衣像破茧的蚕蛹一样，一下一下地朝下钻！

江水中的泥沙灌进了他的牙齿缝隙，搞的牙根牙龈极端难过。再加上水流之快，几乎让他有点绝望了！

“我——操！！！”田小远嘴里迸发出一声怒吼，张开膀子，拼命地往下深潜！

“滋溜！”明澄的手臂终于松开，田小远长长地吁了口气，拽着她的衣服，朝着江岸游去。

“快！快！”约翰上前接应，见田小远从身后抱着明澄，手却抓着她的胸口，忍不住喝道：“放开明澄！你这小流氓，这个时候，还想吃豆腐！”

田小远一声不吭地游到江边，累的几近虚脱，他狠狠地白了约翰一眼，待脚踩到实地后，将明澄背在身上，一步一步蹒跚而上。

“田小远！！你个狗日的！老子以为你死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远远地躺在沙滩上的一个人爬起来，朝田小远跑来。

田小远定睛一看，来人头发蓬乱，脸上满是干涸的残沙，皮肤黝黑，正是掉入山涧的张黑子。

“黑子！黑子！”田小远激动地喊道，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鼻子发酸，到了岸边，他放下明澄，撒丫子紧跑数步，扑向张黑子。

两人一把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时而呜呜地哭，时而放肆地大笑，平生第一次，感到活着真好！

两人哭累了，喊累了，仰躺在沙滩上，望着初升的太阳，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奶奶的！我求秀儿去找你，她说只剩下一个空坦克！娘的！你要是死了！我他妈的非寂寞死不可！”田小远擦着眼泪，大声说道。

张黑子嘿嘿地笑着，说道：“我他妈的还以为你死了呢！还琢磨着怎么将你卡里的钱啊，军火库里的黄金呀，统统整到手，嘿，那也不虚此行了！”

“我擦！要不要这么无耻！”田小远恨然坐起，斥道：“老子关心你胜于自己，你狗日的却图财害命！”

“哈哈！别激动！别激动！”张黑子撇了撇嘴，示意了一下远处的明澄，问道：“那妞怎么样？上了没有？爽不爽？”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田小远黯然说道。

张黑子一把将手里的泥沙摔在地上，斥道：“狗屁！黑爷久经江湖，不管啥事，一上眼，立刻知道三六九！让我说呀，你丫的就是犯贱，何必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呢？得，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包你满意！怎么样？等回去之后，我给你们挑明关系！”

“你？”田小远忍不住哈哈笑道：“不是说了吗？要是有好妞，你指定自己留下，怎么舍得介绍给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黑子拍了拍他的手，斥道：“这个不一样，太熟不好下手！”

“太熟？你说的是——”田小远狐疑地问道。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母夜叉的姐姐——张静呗！”张黑子郑重其事地说道：“唉，我这个姐姐，可真不省心，越大心越野，听老妈说，她喜欢上一个东北小瘪三！操，这不是往我眼里撒沙子吗？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还靠谱点！最关键的是，你小子听话，不敢跟我瞪眼！有一件事也很重要，嗯，你那十根金条，就算是彩礼！怎么样，这不过分吧！”

田小远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介绍张静给自己认识，愣了下，放声大笑，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张黑子道：“你他娘的发高烧吧？想当我便宜小舅子呀？我跟你讲，我跟你姐，压根就不是一条路上的车！她是撒缰的玛莎拉蒂，我呢，不过是一辆实用耐磨的桑坦钠三千！这非要绑在一起，那可有乐子看喽，追尾、擦碰这还是小事，搞不好，来个剧烈碰撞都是有可能的！算啦，算啦！”

“咋？你不还不乐意？”张黑子听田小远拿车比喻自己的姐姐，气的站起身，跳着脚骂道：“狗日的！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以为自己帅的像李晨？胡歌吗？我姐配你呀，那是下嫁！懂不懂？擦，真的给脸不要脸，还敢反驳我！”

田小远听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拉郎配，打哈哈道：“这事以后再说！哎呀，明澄还昏厥呢！”

说着，他站起来，疯跑到明澄面前。见她张着嘴依然仰躺着，而洋鬼子约翰，急的在旁边搓手。

“小流氓！你、你滚到一边去！”约翰看到田小远跑近，气地指着他喝道：“你竟然敢对她动手？”

他越说越激动，一撸袖子朝着田小远扑来。

田小远一瞪眼，瞅着他那毛绒绒的手背，朝前一闪身，躲开那重重一击，反手一砍，一掌将其削翻在地，嘴里斥道：“少跟老子叽歪，老实呆着，否则，弄死你！”

约翰困惑地揉着脖子，不明白眼前的田小远怎么突然变的身手敏捷，竟能轻易地躲开自己的重拳。

田小远不再理他，蹲下身轻抚着明澄的头发，手摸着她的鼻孔，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气息。急忙掐着她的人中，希望能将她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