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明澄一回头，看到田小远接二连三地敲开石板，气的柳眉倒竖，忍不住大声斥责，“你这是在犯罪！”

“犯罪？”田小远感到莫名其妙，他反问道：“你认为我是犯罪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出去！出去！”明澄怒气不减，看着残破的石壁，心疼不已。

“好、好！我这就走！”田小远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火气也上来了！随手甩掉钢枪，朝着洞口走去。

只要不关心明澄的安危，眼前的水势再汹涌，田小远也不会放在心上。出了洞口，进入江中，怎么都会活下来。

水流越来越急，他慢慢朝前挪动，耳朵竖直，关心着身后的动静。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儿安葬？看情形，洞内尸首不下百具，他们的后人呢？难道埋葬在这里之后就撒手不管吗？一串串地疑问，在田小远脑海中盘旋。

到了洞口，水已经淹到了脖子根，虽是盛夏，水面以下却阴凉无比。他抓住石柱上的青藤，遥遥望去，见江面并不太宽，也就几十米的样子，江水两岸十分陡峭，几乎是直插云端，山体表面长满了郁郁青青的绿色植物。

往上游看，江水汹涌而致，惊涛骇浪拍地石壁啪啪作响。往下游看，浑黄水流倾泻如泼，浩浩荡荡一去千里。山风呼啸，猿啼阵阵。这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唐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他妈的！这可如何是好？”田小远对眼前波澜壮阔的江水震慑，对于自己的水性，他还是有三分自知之明的，那两下狗刨，应付一下湖泊中的静水还行，想横渡这种江水，那简直是蚍蜉撼树。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明澄，见她专心地研究石壁里的尸体，对自己的行踪似乎毫不关心。而洋鬼子约翰，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副幸灾乐祸的鸟样！

人死卵朝天，怕个球！田小远一咬牙，手松开青藤，脚一蹬朝着江水游去。

他刚一松手，立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重心，被灌了几口水不说，还险些被漩涡吸进水底。

“哎呀、哎呀！我、我的、的娘啊！”田小远断断续续地骂着，他手刨脚踩，使出吃奶的劲，仰躺在江面上，让江水直冲向下游。心中打定主意，这江水总有平缓之时！到时候，就可以爬上江滩！

顺水而下没多久，忽听洋鬼子约翰在身后“哇啦啦”一阵乱叫，似乎在呼喊自己，又似乎是吃了大麻，兴奋过度地控制不了自己。

田小远怕被江水呛进口鼻，也不敢回头看，心说这是干啥？莫非洋鬼子良心发现，想起老子救他一命，特意回来喊我的？不对，我这正在顺流而下，他怎么一直在喊？这距离，这声音

他回头一看，只见洋鬼子约翰在自己身后一百多米远的地方露着个黄毛脑袋，大呼小叫，似乎非常痛苦！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明澄紧紧跟随。

晕啊！这是干啥？怕老子死不了，一块过来瞅个明白吗？田小远余怒未消，胡思乱想着。

漂流了几公里之后，江水绕了个弯，田小远远远地看到一个支流汇入江中，那支流水势较缓，也清了许多，两岸满是淤积的泥沙，还有几个人影躺在江岸晒太阳。

这可真是天赐良机！

“救命啊！救命啊！”田小远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下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还不知在哪儿呢！这里是湖南，大江大水比北方要多的多，能遇到这么水流平缓的支流极为不易，一边大声喊，一边开始朝那支流游去。

“等、等我们！”洋鬼子约翰喊着田小远，“看、看在上、上帝的份上，你、你得救她！”

田小远一开始没有听清楚他在喊什么，自顾自地朝前游。

约翰急了，扬着头冲着天大声吼叫着，“田小远！救明澄！”

“救明澄？”田小远稳了稳身子，忽然想到约翰和明澄不能相聚三步之内，否则，约翰就会如针扎一般。对呀，那明澄怎么办？想到这，田小远心中的怒火登时化为无穷的怜惜。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朝上游游去。

顺江而流与逆水行舟完全是两个概念，顺江而流只要保持好身体的平衡，自己压根耗费不了多少力气。而逆水行舟耗费极多的能量也未必能游的上一步，甚至还会被江水冲的东倒西歪，导致呛水甚至溺亡。

像田小远这样的半吊子，在这样的大江里能自己活命就不错了，他还转身逆流救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狠狠地憋了一口气，田小远使出狗刨的技能，一边往回游，一边大声喊道：“洋鬼子！你他妈的怎么舍弃明澄？老子、老子跟、跟你、你，哎呀！哎呀！噗——”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被江水一呛，直冲肺管，不由地一阵咳嗽，“咳咳、咳咳，操、操、他妈的！这是要我的小命啊！”

缓了缓气息，田小远又开始逆上游。

洋鬼子也看到了支流上的沙滩，自顾自地朝那儿游去，嘴里喊道：“明澄交给你了！”

我草！这狗日的！田小远看着他滋溜滋溜地游着，恨不得冲过去一拳锤死他！

眨眼之间，明澄仰躺着冲过来。她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知觉。

一下、两下、三下

田小远连抓了几次，一把抓住泡在水里的衣角，喊道：“明澄、明澄！”

“啊、啊！”明澄一声嘤咛，像是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转过身一把抱住田小远，拼命地朝上爬！

“啊——”田小远被她一拉，心说毁了心急之下把这事给忘了这溺水之人不能随便救否则被缠住谁也逃不脱

怎么办他有点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