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大喊一声，“燕世子，快住手啊，皇上来了，你别再打了。”

燕祁这时候才收回了他的手，从陈梓良的身上起来，嫌恶地拍了拍手。

而陈梓良的两只眼睛已经乌青一片，两边的嘴角都有鲜红的血流出来，脸颊也是高高肿起，发髻都散了，垂在他的肩膀上，衣服皱巴巴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当然燕祁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受伤，他的脖子上和脸上也被陈梓良用指甲挠了几道血红的印子，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燕祁，陈梓良，你们够能耐的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这太和殿里就打起架来了，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身为文武百官之首，你们竟然打架斗殴，那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皇上对着两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痛骂，脸色铁青，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陈梓良心里也委屈得跟什么一样，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忍着剧痛艰难地说道，“皇上，请你给微臣做主啊，燕将军仗着年轻力壮会武功，他是想要当朝把微臣给打死啊，微臣究竟做了什么孽啊。”

他一边说，眼泪一边掉落了下来，老泪纵横，牵扯到了伤口，又疼得倒抽一口气，丝丝地乱叫。

燕祁却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半点愧疚的样子，脊背挺得直直的，字字清晰地说道，“皇上，丞相不小心把微臣给撞倒了，把我第一次凯旋回朝你赏赐给我的那块冰种帝王绿的松鹤玉佩给撞得粉碎。我让他赔十六万两银子他却不愿意赔，还说是我故意撞到他的身上去的。”

“我问了他好几遍他都不愿意赔，那块玉佩对我的意义有多么重大皇上是知道的，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我的宝物给撞碎了，一句道歉都没有，我气得忍不住，才把他暴打一顿的。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点都不觉得。”

不少跟燕祁交好的官员还有陈梓良的政敌纷纷附和。

“没错皇上，微臣亲眼看到是丞相大人撞倒了燕将军。”

“我也看见了，燕将军没有故意撞到丞相的身上，是丞相往后退了一步，伸懒腰把心不在焉的燕世子给撞倒的。”

“就是这样，燕将军并没有说谎，丞相撞碎了别人的宝贝，就应该好好地赔偿，丞相却说什么也不愿意赔。皇上御赐之物啊，竟然不被看在眼里，也难怪燕将军会生气了。”

陈梓良再次忍着嘴上火辣辣的剧痛说道，“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啊，真的是燕将军自己撞到我的身上来的。我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把燕世子给撞翻呢？他是在故意碰瓷，跟微臣真的没有关系啊。”

皇上锐利的眼神在陈梓良和燕祁的身上来回地看了好几个来回，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燕祁有时候狡黠，陈梓良也不是满嘴实话，所以一时之间他真的是难以抉择了。

“碰瓷？丞相果然很会找理由啊，碰瓷我犯得着拿那块极其珍贵又有纪念意义的松鹤玉佩吗？那可是保佑我上战场杀敌的宝物，保佑我平安长寿的，我舍得拿价值十几万两银子的东西来碰瓷吗？你也拿你收藏的那些名家字画来碰瓷啊。”

“再说，究竟是我撞倒你的，还是你撞到我的，那么多的大臣都在这里，还能没有看到的人吗？撞坏了我的宝物，反过来咬我一口，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打你打得还算轻的，我应该把你打得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才痛快。”

陈梓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气呼呼地说道，“你血口喷人，究竟是你撞我的，还是我撞你的，你心里有数。你故意陷害我很好玩吗？人在做天在看着呢，小心老天爷把你给收了。”

燕祁难掩脸上的怒气，似笑非笑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你看微臣打他打得不冤吧？虽然打人不对，但是丞相真的太欠打了！既然不愿意赔银子，那就暴打一顿好了。”

那么多人作证，究竟是谁理亏，皇上心里也大致明白了。

“好了，别再争吵了。丞相打碎了燕祁的玉佩是他不对，而燕祁直接把丞相暴打一顿也是燕祁的错误。每人各犯一次错误，大家扯平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燕祁却不愿意，“皇上，我不同意，松鹤玉佩对我有多重要皇上是知道的，暴打他一顿就算了？冰种帝王绿的玉石青泽国没有出产，是依附于我们的小国进贡的，就算是在国库也是稀世珍宝。现在就这么碎了，丞相竟然不赔，说不过去吧。”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朝的丞相竟然是这种没有担当的人，他又怎么能承担得起辅佐皇上的重任？就算是把丞相暴打一百次也抵不上那块玉佩的。”

陈梓良恨得真想把燕祁的头给砍下来，这个男人简直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他就不怕老天一道惊雷直接把他给劈死吗？

燕祁看皇上眉头紧锁，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如果今天是我打碎了丞相同样的松鹤玉佩，恐怕丞相要把我的双腿给打残废，然后到我家里把等值的宝物给拿走抵债。是别的宝物打碎可能也就算了，这是保平安的玉佩啊。”

皇上被燕祁说得哑口无言，心里更加不高兴了，当即呵斥道，“燕祁，你别这么咄咄逼人了。你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殴打当朝丞相，让他也是够丢脸的了，你这是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了。”

“这样吧，让丞相赔你一万两银子意思一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朕到时候让人到护国寺请高僧给你开光弄一个护身符，在你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同样保你的平安这样总可以了吧。”

燕祁这才说道，“看在皇上的面上，那就这样处理吧。丞相，下次走路可要小心点啊，别再撞到人了，怪不好的。”

陈梓良气得快要吐血了，一两银子都不想赔给这个无赖，然而皇上锐利的眼神扫过来，他只能硬生生地将所有的怒气和恨意都给咽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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