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格格觉得整个人好像一直在飘,周围混沌朦胧。
心脏那里,有一股冷到极致的诡异冰凉感,冻得她连血液都几乎不再流淌。
她以为她会死,可是没有,心脏里的那股冷冻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稳健的心跳流血声。
……哥哥。
她想起被人从哥哥怀中抱出的画面,向来强势霸道得不可理喻的男人原来一旦脆弱起来,才是真的让人痛到无法呼吸。
他一身的血,脖颈处那些温热液体还在汩汩而流。
云格格心想……原来比起这么虚弱的哥哥,她宁愿被他钳制,被他威胁,被他禁锢。
她以后,再也不气他了,她好好和他说话,她乖乖听话,她不跑了。
云世子……一点都不适合卖惨,他就应该一直霸道专制,我行我素。
真的,只要云世子没事,她什么都愿意做。
她费力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可是睁不开,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
隐隐约约的人声在身边来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手术状况良好,但是现在病人的麻醉药效还没退,您确定现在就要出院吗?”医生诧异到极致的话:“如果不小心出现什么问题……”
“哦,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我只是个律师,拿钱办事,现在出钱的人要求我这么做……”
云格格很努力睁开眼睛,恍惚看见一个棕发,带着眼镜的男人在耸肩。
这是谁?
是哥哥说的那个金律师吗?
那哥哥呢?
她指头动了下,想开口,可是眼睛很快又闭上——好累,身体好累。
之后,她感觉身体好像被移动了,然后便是长时间的安静。
好像有人从她的手臂上打了什么药进去,她很快便失去意识。
再次听到说话声,是身边的争执。
“嘿!你在做什么?霍恩先生委托我,让我为他的妻子争取到最好的治疗,现在好不容易手术成功了,你要对她的身体做什么?”
“主子死了,我只是想为他留点东西。”
“不不不,这跟我和霍恩先生之间的协议有分歧,季千先生,首先您得明白,霍恩先生是您的主子,现在霍恩先生的遗愿就是希望他的妻子能好好的,我不认为你这样是在效忠,请放下手中的针管,好吗?”
哥哥……死了吗?
不可能的。
云格格想开口,想睁开眼,可是她动不了,她只能听到,冗长的沉默之后,是季千阴郁的声线。
“主子把心脏都给她了,可是她还是想跑,金律师,如果不是她,主子根本不会死,他完全有能力和我一起跑出来,就因为她中了冰弹,如果我们跑,肯定来不及去医院,主子怕她死在路上,所以才束手就擒。”
“我把能留下来的一切都留下来了,城堡,庄园,猎场,保险柜里的一切一切,足够她这辈子挥金如土还有剩余,可我主子呢?就这样死了!我替他不值!连死都没名没分!我要这女人以主子妻子的身份活下去!我只是想替主子完成他最在乎的一件事——让云格格成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