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与厨房有多不搭调，清理完地面油渍，重新摆好平底锅，打开冰箱，拿出两颗鸡蛋。

“要吃几分熟？”

“啊？”原忆心没反应过来。

贺铮背对着她，又吐出两个字，“鸡蛋。”

她慢了半拍，愣愣的说，“全熟的。”

贺铮……这是，在为她做早餐？

不止煎蛋，还有肉桂牛奶、烤面包和一小份沙拉。他甚至将所有东西都替她拿到餐桌摆好。

原忆心只有左手能用，筷子不会用，叉子也不熟练，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咬到一口。

对面的贺铮，静静放下餐具，走到她身边。

他替她把鸡蛋和沙拉都用面包夹起来，变成了一个三明治，送到她手里后，又回到自己位置。

他身上的薄荷味道，掺杂了一点点食物的香气，却不突兀，反而有种奇异的和谐。

明明什么都没说，原忆心却忍不住上扬嘴角。见贺铮看过来，她低下头，佯装专心吃东西。

贺铮看一眼她手腕，突然开口，“我今天要复诊，中午回来。”

不等原忆心回答，他便出门了。

原忆心看着关上的大门，许久，才回过神来，无声的笑容从嘴角蔓延至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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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老王在门外等了快一个小时，满脑子疑问。这都已经8点半了，老板怎么还不出来。

五年来，贺铮没有一天晚于7点到公司，周末、节日都是如此。今天这是怎么了？机器人也会睡懒觉了？

直到九点多，贺铮的身影终于出现，老王赶紧下车替他开门。

贺铮冲他点一下头，掏出电话打给宋浩文。

“喂，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下午要复诊，联系好医生。”

复诊？宋浩文一怔，“好的，老板，你的手发炎了？”

贺铮只嗯一声。

宋浩文一下子紧张起来，“严重吗？除了徐医生，要不要再找其他专家看看？”

贺铮沉吟片刻，说，“除了徐医生，你再找个骨科、皮肤科方面的专家。”

宋浩文心里一咯噔。骨科，皮肤科？这么严重？

他刚要关心，就听贺铮又说，“还要一个理疗师。”

宋浩文哑然。理疗师？老板到底在家干嘛，练散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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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贺铮准时到家，还带回来几袋食物。

原忆瞥见袋子上的字，心头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等贺铮打开袋子，将食物一份一份摆上桌，她的心口，被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填满。

福记的小笼包，蟹皇上的蟹粉豆腐，唐宫的乳鸽……

与她早上同华姐说的分毫不差。

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甚至为了吓退华姐，特意挑了横跨城市两边的餐厅……

见她盯着菜看，并不动手。贺铮停下动作，问，“不喜欢？”

原忆心压下喉咙的酸涩，笑着说，“喜欢啊，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说完，拿起叉子，就往嘴里塞。

贺铮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什么都没说，静静坐下吃饭。

明明都是她喜欢的食物，但这顿饭，原忆心食不知味。他早上听见她讲电话了吧，所以，才会特意准备这些东西。他是在为昨夜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