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局，那边正好对上口供，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调查清楚了，这个人确实叫李依萱。”段武没跟着去现场，而是留在市局里做这边的工作。
“社交关系呢？”林衍坐下，问，“我一直很好奇，这种孩子得是招了多大的怨念，才会被折腾到连头部都没了。”
段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接道：“对了，尸体头部找到了吗？”
“没有。”林衍沉重的摇了摇头：“老陈他们留下了，我们先回来了。”
“唉。”段武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个李依萱，家里好像是离异家庭，我刚刚去调查了他父母那边的关系，有听说说她家里对她挺冷落的，她是她母亲那边住一段时间，父亲那边住一段时间，到处跑的状态。”
林衍坐在办公室里，一堆人围了过来，在旁边补充。
“对，不过他父亲母亲倒是说会尽快赶过来了。”一个同事说，“多可惜的一个孩子。”
“不过，抛开这些，我要说一点。”林衍说，“这个李依萱，可能存在校园暴力的行为。”
分散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林衍身上，段武问：“是她被施暴还是......？”
“她对别人施暴。”林衍说着，突然回头问蹲在后面的林衍，“哎，等等，你是不是快十八岁了？”
“啊？”林衍本来坐的好好的，突然被问到，他呆滞了一下，说，“对......我生日在正月十五，过完年就十八岁了。”
“我靠，这个真是童工哇，怎么又被老大抓来了。”有人躲在后面说。
“什么童工，什么童工，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林衍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说，“回归案子，我去跟他们那个老师聊一聊，你们等等去接待一下李依萱的父母，然后调查一下班上的关系，就是有关于校园暴力这边的。”
林衍说完，拉着常于安去了那边审讯室。
在外头的时候，林衍问：“这个老师，你有印象吗？”
“见过面，他之前教过我们班，但已经是之前了，所以还是没什么印象。”常于安透过监控，看了一眼里面有点坐立不安的人，说，“听说是听说人挺好的，好像还挺能和学生打成一片。”
“不过这块我的意见真的不足以作为参考，我连自己班的老师都不是很熟悉。”常于安诚恳地说。
林衍：“......好吧。”
林衍刚进去，江文昕和沈酌然就拉着椅子过来了。
“哎，你们好。”常于安见到他们才想起，今天都没有怎么正儿八经的跟他们打过招呼。
“你们好。”常于安自觉往旁边空了空。
江文昕忙里偷闲跟他打趣：“又见面了，你离成为我们的特别顾问只差一个年龄了。”
江文昕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好你。”
常于安还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他笑了笑，说：“我尽力考进来。”
他话说完，里面的林衍就开始了。
“你好。”郭鑫雨再次打招呼。
“你好。”林衍翻开记录本，说，“我们直接走正题吧，我先问问，你手上这个高三的班级是你一直带起来的吗？”
“不，不是。”郭鑫雨说，“我被调到这个学校来还没有多久，因为学校那边说这个班比较听话，比较好带，所以接手了这个班。”
常于安在外头默默开麦重复了一遍：“我看到的肯定是本人，我能保证他们班的学生存在校园暴力的问题。”
“我知道。”林衍一手搭着麦，平静的回复了一句。
对面的郭鑫雨茫然疑惑的看着他，林衍随意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那么让我最后确认一次，你们班上，真的是没有校园暴力这种情况的是吗？”林衍问，“你确定。”
郭鑫雨像是要被林衍吓哭了：“真的没有啊......我们班的孩子都挺好的呀。”
“......你真的不用紧张。”林衍说。
江文昕伸手关了麦，小声跟常于安说：“你看我们林队这个直男癌，啧啧啧，真的是没救了。”
常于安笑笑，没说话。
“行了，换个话题，我问问，你对于李依萱这个人是什么印象？对于他的脾气，性格，还有平时的了解，这点我想你作为班主任应该是有些了解的。”林衍已经放弃了对于校园暴力这个话题，他说，“希望你如实说。”
郭鑫雨顿了顿，像是在思考如何才叫“如实”。
半晌，她说：“其实，李依萱的成绩确实算是比较一般的，但是上课的时候，还是，挺听话的。”
“这个顿句都奇怪了......”江文昕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沈酌然说：“这个女老师估计有点问题。”
沈酌然掏出手机，说：“我找人调查一下档案。”
“......”常于安有那么一瞬间，也怀疑起了班上同学的判断标准。
“他们班上的同学名单有吗？”常于安问，“我看看有没有之前和我同班的，找他们问一下情况，我的角度去问，可能会好一点。”
沈酌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文件：“有，我传给你。不过注意不该说的先不要说哈。”
“明白的。”常于安收到文件，点了点头。
“平时的话，因为我是新来的，这个班级其实还有之前的班主任在管，之前的班主任现在就在带隔壁班，哦，对了，他是李依萱的姑姑。”郭鑫雨补充道。
“如果这是校园暴力的话，岂不是有可能包庇。”沈酌然眼神一冷，先出去了。
常于安也看了看手上的名单，找到了以前的同桌。
组织了一下语言，常于安发：【好久没有联系了，抱歉有点事情需要打扰你，能问一下你跟你们班的李依萱熟悉吗？】
【怎么你们今天都来找我问她（捂脸哭）】
【哎？不止我吗？】
【你难道不是因为她失踪了还有可能是厕所里那个女尸才来问我的吗（。】
常于安沉默了一下，说【......是。】
【那就对啦，我跟她不是很熟啦，只是班上的同学而已，不过我能问问，你们班有什么类似校园暴力的前兆吗？】
【你怎么知道？】
常于安刚想回答，对面的人就撤回了。
他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发了一条新的：【我们班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啦，说不定有存在吧，但是我不确定。】
江文昕坐在常于安后面，跟着目睹了那一句撤回的消息。
两个人心中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校园暴力的事件如今看来是必然存在的了，就是他背后是否牵扯进了什么关系问题，这一点是未知的。
像是要假装没看见一样，常于安等了好久，才回复了一句：【好吧。】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李依萱得是多厉害的存在，才能搞出如今这样的情况。”江文昕忍不住说，“老师掩盖，同学也要闭口不谈。”
“这我就不知道了。”常于安摇摇头，颇为无奈。
沈酌然在外头给留校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准备让人回来的时候顺便把那个李依萱的姑姑带回来，他进来的时候，林衍已经问到了下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你知道李依萱平时在学校的交际关系怎么样吗？朋友多不多，有没有受过冷落或者是欺负？”
每件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这个因的大小是唯一未知的东西。
“她的社交关系挺好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这个也可以问问他们班同学，她人长得挺漂亮的，在学校的知名度也不算是很低。”郭鑫雨说。
林衍又问：“那么在你们班级有没有被孤立的孩子呢？”
“被孤立的孩子？”郭鑫雨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她思考了一阵子，缓缓开口说，“这，这个应该是没有的，我们班的同学都挺好的呀，都是好孩子，不会没事去孤立别人的。”
郭鑫雨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局面的人，自己的话说到最后，几乎带了一点心虚的语气。
“你最好如实说来。”林衍敲了敲桌子，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说，“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这点事情我们要是调查不出来的话，我们还吃什么饭？”
“你确定确定，没有孤立吗？”
“还有，校园暴力，”林衍见到郭鑫雨想反驳，随口吓唬了一句，“如果背后真的隐藏了什么比较深的仇怨，你知道你一味的包庇是有可能被算为包庇罪的吗？”
郭鑫雨到喉咙的话语卡壳了一下，低下了头：“我......班上的话，其实是会有一些小打小闹的，不算校园暴力吧。”
“你确定把人堵到厕所里又打又踹不算是校园暴力吗？”林衍说。
林衍本来只是想试探她一下，如果确实不知道，就假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没想到，他这句话一开口，对面的面部表情就非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你还想隐瞒下去吗？”林衍不准备好言下去了，“受贿，威胁，还是你本质也是一个跟他们拥有一样习惯的人呢？”
“不是的！”郭鑫雨吼了一句，不再开口了。
“校园暴力......”郭鑫雨一瞬间像丢了魂魄一样，失了先前神采奕奕的模样，低下了头，“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