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市局了吗？”沈酌然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跳了起来，随手抓住刚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往自己身上瞎套了一通。
“快到了，两分钟，正好出去吧。”林衍看了一眼表，随手用手指点了点说，“这位女士是真的有不在场证明了，我确认清楚了，这点可以放宽心一点。”
“好。”沈酌然点点头，赶忙理好有点混乱的衣服，跟着林衍一起出去了。
好巧不巧，江文昕和乔瑾洋等人的调查小组终于是卡着线传来了消息。
林衍看了一眼，先把沈酌然和常于安弄了出去，自己点开了电话，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喂。”
“老大，我跟小乔调查了一点了，这个王若和张海俊没什么关系，起码以前没有，我们问了一圈，他们的老朋友都说他们以前是有点敌对意味的关系，就是两个人明明聊得是一个话题，内容也没什么毛病，但是你听多的话总能从中间找出那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林衍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以前，那么现在呢？”
“我问了其中的两个人，说是前段时间见面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浓的感觉了，反正对比起以前不是一个感觉。”江文昕小声说，“老大，我跟你说，跟我们聊天的人还有怀疑王若在和张飞杰离婚后和张海俊搞起来的。”
林衍沉默。
江文昕继续说：“说是态度变的太快了，真的很像是因为搞起来了。”
林衍继续沉默。
真的......是这样吗？
“你说会不会是为了什么感情啊吵起来然后造成的情杀啊？我看现在的情况真的觉得并非没有可能。”
“不好说。”林衍眼睛微闭，说，“行了，先不跟你说了，你没事可以回来了，王若人到了，我先去处理他那边的事情。”
江文昕的“好”字刚落下，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
“这么急啊......”江文昕念叨了一句。
“老大怎么说？”乔瑾洋坐在驾驶座上，通过前镜看向后排的江文昕。
他脑子有点放空，加上大马路上，外面实在是有点噪音，他并没有听清前面两个人的交流。
“没说什么，就说王若本人好像已经到了，然后情侣关系也不一定，老大挺急的就把电话挂掉了。”
“哦哦，那我们？”乔瑾洋问。
江文昕摸了摸下巴：“去趟王若所在的公司吧，然后我们就回去。”
“好。”
另一边，王若终于是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王若看起来也确实是一刻没单个，里面一件裙子，外面裹着一件并不搭调的泥大衣，一看就是临时找的。
“你们好。”面前的女人伸出一只手，“我是王若。”
林衍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眼，伸手握住了：“你好，刑侦中队中队长林衍。”
常于安在比较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
档案中的人已经四十七岁，可王若本人看起来根本没有四十七岁的样子，依然神采奕奕，身材也谈得上“不错”两个字。不止这些，王若的皮肤好的看起来跟二十多出头的女生一般，若不是档案的影响，常于安和周围的一众人恐怕都会认为这是张飞杰后来找小年轻结的婚。
王若点点头，捋了捋被大衣裹住了的头发：“需要换个地方问话吗？还是这边就行。”
“我们换个地方吧。”林衍使了个眼色，招呼同时把王若带了过去，自己带着旁边的常于安走了，“你去最开始那个监控室。”
常于安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沈酌然和林衍跟着走了进去。
王若的包还放在手边，她喝了一口水，一个顺手就把一次性纸杯捏成了一团：“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吧？我有不在场证明吧，为了方便，告诉我一些你们可以说的吧，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王若站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裙子，换了个比较端正的姿势：“我对张飞杰到底是有感情的，这件事情，我会配合所有必要的调查。”
林衍和沈酌然一句话都还没说上，他两相互看了一眼，沈酌然打开了手上的记录板。
另一边的监控室内，常于安的旁边，陆陆续续来了三个一直有在跟这个案子的人。
他们跟常于安打了个招呼，对于这个林衍口中的“帮忙人员”没有任何意见和兴趣，自顾自的坐下了。
常于安动了动椅子，往旁边侧了一点。
林衍拿出现场的照片：“昨天，哦不，今天凌晨，你的前夫张飞杰被发现死于酒吧倾听者，性质已经定义为谋杀，他本人当场毙命。”
王若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又带着点苦涩的笑容，她翻过照片，把上面的图案遮住了说：“然后呢？”
“案件还在调查当中，这就是需要你配合的地方了。”林衍双手合十，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一动不动的观察着面前的王若。
本人虽不在场，但雇凶杀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首先，我想问一下，你和你的前夫是为了什么离婚？”
王若“唔”了一声，说了句不相关的话：“能再给我倒杯水吗，刚刚的杯子被我丢了，不好意思。”
林衍点点头，把沈酌然招呼去给王若弄了一杯水。
沈酌然很快就倒好了：“喝吧。”
“谢谢。”王若接过水，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说：“我跟张飞杰结婚这么久，其实很多问题都是迁就，没什么大毛病，一定要说，现在只是一些观念上的冲突突然爆发出来了而已，不太好说。”
“不方便说吗？”林衍追问。
“我觉得不方便，自我判断了一下，这应该是我们的家事，这些问题已经涉及到这个案子本身了吗？”
林衍点点头，没有多说，继续问：“那好，换个问题，在你跟张飞杰离婚之前，你知道他有跟谁吵起来吗？有没有跟谁有什么冲突？”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几年我们的交流其实并没有很多，虽然住在一起，但各自在家的时间不固定，处理的事情也不固定，交际圈除了那些人根本没重叠，但我猜那些人你们肯定都调查过了，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据我所知，是没有，张飞杰在某些方面上这人其实挺好的，大部分这个圈子里的人对他还是感激吧。”
林衍低声问：“你知道张海涛吗？”
“张海涛？哪个？”王若说，“你跟我说具体点我可能才会想的起来。”
“在你前夫公司工作的，不知道也正常。”
王若念叨了一声：“我前夫公司的员工？”
她脸上有点疑惑，好久，王若才说：“我应该是见过的，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记忆力不太好，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个名字我肯定是听到过的。”
“什么环境下呢？”王若说。
“比较早以前去张飞杰公司的时候了，正常工作聊天吧，没什么可说的，我没有听他们聊东西的兴趣。”王若说，“你们应该不止就调查出这些东西吧，问我这个......没有更具有价值一点的问题吗。”
林衍微微扬眉。
王若确实很精明。
她的话倒是真正意义上的没什么漏洞问题，虽然这只是第一次交谈，但是谈吐着装语气内容相配合，综合起来并没有上面问题。
起码给常于安的感觉比之前两个人好，而这个看法并不只因为她是一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女性。
常于安盯着监控上人手上的动作，喝了口水，微微抿了抿唇。
林衍和沈酌然也没沉默太久。沈酌然见林衍没开口，自己说：“希望你理解，都是例行公事，毕竟你跟张飞杰刚刚离婚不久。”
“实话跟你说一句，你应该也清楚，即使你不在场，嫌疑也不能排除。”
“我知道的。”王若说。
林衍观察完了，身子前倾了一些，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了动长久坐着有点难受的颈椎，说：“我们换个问题吧。”
“您说。”
“我问个和本案关系挺大的事情。”林衍重新把目光集中到面前的王若身上，“华雨融侨，你曾经在这个企业有投资——对吧。”
王若一呆。
常于安坐在监控室内，重新对这个未知的人有了好奇感。
很明显，王若在听到华雨融侨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虽然恢复的很快，但在座的人还是差不多都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在旁边的林衍和沈酌然更是了。
“我确实对华雨融侨有过投资，但你要是问我内部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撤资很久了，我前夫虽然也有投资，但我们这半年基本不怎么联系了，聊不到这个话题了。”王若解释了一下。
林衍说：“我们调查过了，张飞杰最近跟张海涛有点冲突，而这个冲突爆发的原因，好像就和医药有关。”
王若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说：“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是之前吃饭的时候张飞杰好像提到过一嘴，说公司有人生病找他借钱什么的。”
“还说什么了吗？”林衍追问。
“没有，张飞杰说的很小声，他本来是跟他旁边那个人说的，但旁边的人好像没听到还是怎么滴，没搭理他，直接换话题了，张飞杰也就没继续说。”
“那在张飞杰旁边的人是谁？”沈酌然停下手里的笔，问。
王若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王若说：“一个是我，一个是个叫张海俊的。”
沈酌然和林衍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张海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