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螳螂捕蝉
作者:花释了了      更新:2019-08-06 22:50      字数:2245

“可留在监牢是爱妃自己的意思,朕也感念爱妃懂事,便也答应下来,国公执意要将人接回去,岂不是让朕出尔反尔么?”云亦言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怔愣的阮植。

“这……这怎么……微臣不明白皇上您的意思……”

“昨日朕去了监牢,也是去体恤了爱妃一番,本不想爱妃在监牢中受苦,便想着接回她去,怎奈爱妃非要证实自己的清白,还放言道,若是朕一日不差明真相,她便一日不出去,朕深感宽慰,自然由着她去了。”

乍这么一听,阮国公是不信的,但当皇帝命人将阮舒妍的亲笔书信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由不得他不信。

女儿一切安好,切莫忧心——妍儿

这的确是妍儿的亲笔,可是不应该啊,妍儿若是哭死苦活地要他来接自己回去阮国公是不会有半点惊讶的,自己生的女儿自己怎会不清楚,妍儿绝不是什么吃得了苦的隐忍性子,可是这书信又有作何解释?

“阮国公还有何话要说?”云亦言适时开口。

无奈之下,阮国公只好顺着皇帝说下去:“微臣……谨遵皇上圣意!”

从金銮殿里出来,阮植只感觉自己腿都虚浮了起来,心中对皇帝的警惕也愈发重——其实云亦言和齐修比起来,还是要齐修的威严更甚,威慑力也要更甚,若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齐修站在一起,谁才是真的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但也怪不了什么,因为云亦言一双看透一切似的眼睛,让阮国公在皇帝面前说话做事都有一种被看透的心慌感,自然的就将云亦言的气息提高了几分,其他人也只觉得皇帝心思越发深沉了而已。

这就好比一个刚入行的木偶戏戏手在一个深谙木偶之道的老人面前演一出木偶戏,那滋味自然不可比。

“国公爷可还好?”王大人虚扶一把阮国公,关切道。

“有劳王大人关心了,只是昨晚没有睡好,不碍事。”

“不知国公爷可是在忧心贵妃娘娘的事所以才没有睡好?”

阮国公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一旁的苏大人见他这般模样,连忙劝慰道:“软大人不用太过忧心,这皇上不是说了么,贵妃娘娘在监牢里可是待的好好的,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也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是啊是啊,苏大人说的有理。”王大人附和道,只是一会儿脸上又露出犹疑的表情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不说的样子。

阮国公瞥见,眉头一皱:“太傅大人有话直说便是。”

王太傅陪笑一声,拱手作了作揖:“国公爷见笑了,依老夫拙见,这事事关重大,贵妃娘娘待在监牢里恐怕是没有什么好处,毕竟这外面的人只手遮天,想要编排什么编排不出来,贵妃娘娘一人在监牢无依靠,纵然满身冤屈,那也是百口莫辩呐!”

阮国公一听也觉得极为有理,三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去,脚步也不自觉的放慢,将自己与同出宫的大臣们拉开了距离。

“太傅大人,愿闻其详……”

王太傅忙摆手,连连摇头:“老夫也是一时揣测,圣意难寻,还是不要妄言才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国公大人尽可放宽心,这再大的宠爱不也是拘泥于女人之中,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说着王太傅便加快了脚步,朝二人笑了笑便越过他们匆匆离去。

“苏大人,你可知太傅话里的意思究竟是甚?”王太傅没有说什么,可阮国公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只是他走的匆忙,拦也没来得及。

“这……我也不太明了,许是再说皇后娘娘的事吧。”苏大人也是垂头摆手,一副切莫问我的意思,“我还有事,国公爷,先走一步。”

待苏大人也走了,阮国公便走的更慢了,直到停下来才想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已经来到了出宫门口处,偌大的宫墙阻隔了他向外看的视线。

不自觉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更加辉煌的皇宫一墙之隔,隔了两个世界。

阮国公茅塞顿开,眉头舒展开来,一甩衣袖,转身毫不犹豫的出了宫墙。

此时的宫墙隐晦之处,有两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阮国公离去的方向,其中一道在阮国公出宫之后便移开了视线,好似有些松了口气似的看向另一道眼神的主人,带着些得意似的开口:

“这下你总相信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换了身体的齐修,而另一道英气四射的自然就是云亦言了。

齐修见她不回话,又加了一句:“你料错了,阮国公并没有擅自去天牢,自然也不会有穿帮一说,云亦言,朕早就说过你太自信了些。”

“是我太自信了么……”像是疑问,又像是感慨,总之听的齐修心中一阵不舒服,越发想要绕过她的正面去看她的眼睛。

事实上齐修也就这般做了,但云亦言比他动作更快,转身便要出去。

云亦言的身子可算是娇小,齐修又不习惯女儿家家扭扭捏捏走路的姿态,也学不来,只会一个大踏步走的十分没有形象,追上了云亦言之后,很成功的让云亦言瞬间满脸黑线。

“你是不是要注意注意一国之后的仪态!”

“云亦言,你莫不是皇帝当久了真把自己当成皇帝看了吧,朕可是九五至尊,怎能那般走路?”

平时见了阮贵妃以及宫中女人们的走姿,心中只觉得女儿家家走起路来令人赏心悦目的,换成了自己之后才知道,原来走路也能这般磨人。

“到如今你就是天王老子也要给我好好演好这个皇后!”云亦言冷哼一声,“我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如你所愿演好自己的角色,这才是聪明的做法,不是么?”

虽说一开始的时候云亦言也有些膈应,但女人演男人和男人演女人是不能相比的,前世云亦言受尽折磨,再狼狈的样子也被人见过,如今演个男人有什么矜持的。齐修就不一样了,高高在上惯了,对这一切的完全接受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齐修心知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也只能瞪瞪眼睛,脚步却如实放慢了些,云亦言赶上去后也同样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