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最初虽然只是模糊的轮廓，但渐渐地看到了某种线一样的物体存在着，他们密布在这世间的一切，将彼此看似没有关系的物体联系在一起，成为解释一切的最终本质。

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虽然理智无法意识到这东西的名称，但不知为何，我感觉我知道它是什么。

没错……它便是这世间的道理，便是万物的因果。

些微的拨动便会让一切出现蝴蝶效应，结果难测。

我虽然可以观测到它的存在，但我的脑力却无法洞悉它的全貌，更无法预测我的行为究竟能够产生多少深远的后果影响。

但是……如果并非将目标细化到某一区域，而只是为了接近达成那大概的方向，那么……兴许，我并非那么的无能为力。

比如说，这些轮廓模糊的量产负兽，实则比起姐姐要脆弱得多，它们赶工拼凑的身体内其实存在着所谓的明显的弱点，而那……便是此处。

我接近了第一头量产反犬，在全身心投入到这份全新的感知情况下，根本没工夫搭理此刻本应存在的名为畏惧的情感。

我的铅笔带着这份感觉向前蔓延，最终顺着一点突破深入到了内部，直到贯穿名为量产负兽存在的内核，让我的手臂处传来一阵难以说清道明的震动反馈触感。

而接触刹那蔓延自我身上的量产负兽毁坏力量，也被我同步顺着概念自然生成的绝对针对源血气场全数隔离在外，根本无法伤及我分毫。

死吧！

砰！

量产负兽当即凭空破碎，连吭一声的反抗机会都未能获得。

一举击破一头量产负兽后，我没有停下步伐，转动着均匀的小踏步，又依次靠近四头量产负兽，分别与它们进行了武器交错，击杀了它们。

就这样，第一轮的冲锋结束，而战果也以五头量产负兽陨落的璀璨战绩落幕。

也是在此时此刻，我总算从那被概念支配的玄妙状态中清醒过来，面前毁灭的敌人让我难以置信这是软弱怯懦的我达成的结果。

不过这份不知该定义为激动还是定义为恐慌的情绪并没有在我身上维系太久，面前被量产负兽重重包围的普弥斯克丝将我拉回到了现实。

我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才冲出来的，如果不能将姐姐救出险境，那么我在这里的努力将全无意义！

没错，不要想太多，不要犹豫太多，没必要恐慌，更没必要自傲，哪怕像是机械人偶般被感觉操纵，我也要上前。

我需要救出姐姐，姐姐也需要我！

仔细想想对于那时压抑许久力量刚刚觉醒的我，无论是因为恐慌而迅速失去对力量的操控，还是被力量奴役控制失去理智，都是非常常规自然的结果。

但是那个时候姐姐的遇难却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个诱因，成为了即便是在这种状况也让我继续选择勉强自己砥砺前行的诱因。

我硬生生凭着这副软弱无助的个性暂时驾驭了第三反犬的能力，然后将救出姐姐作为唯一的目标冲了上去。

当手中铅笔又一次挥动的那时候，我体内的淡漠冰冷的纯净与刚刚觉醒的暴怒之火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以至于我的攻击达到了哪怕十数年后未来的我也无可企及的高度。

蓬勃的概念凝聚在一起，以近乎实际性的波动迅速扩散开来，直接如同轰炸的炮弹般砸在了试图埋没姐姐的量产负兽的身体，将这些三流杂碎的内核全部撕碎，直接一口气吹飞了数十头量产负兽杀死，总算解放了姐姐为中心的一片范围，让她得以喘息休息，而我本人也因为过负荷的一击，眼前一昏顺着墙角滑落，险些当场昏倒，手中临时当作兵器的铅笔也迎来了自己宿命的终结，扛不住如此庞大的力量当场爆成了一堆铅灰，也伤到了我的手掌。

但是……还不能倒下，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这样的话语成为了制成我体内意志力的引导，我重新站了起来，趁着周遭量产负兽还没有围剿上来填补缺口，顺势一步步来到普弥斯克丝身边，伸手不等她给出回应就直接强硬地将她从地上拉起。

作为姐姐七人格中个性比较不完美的一位，虽然在处于上风时也算是气势十足，但经历了方才的地狱，明显士气出现了崩溃，此时虽然恢复理智看着我嘴唇蠕动几分，但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眼见姐姐连好好走路都无法做到，我直接拦腰一个公主抱将姐姐举起，然后勉力打起精神鼓舞道：”没事的，姐姐，我……不会让它们在伤我地。我也不会再允许自己只是作为看客在一旁只能等待一切的结局。我会保护你的，姐姐！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姐姐！”

“你……”普弥斯克丝眼波流转几分，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顺利吐出。

“哈！——”而我也已无法继续淡定地等待她的搭话，在护送她重新回归安全圈之前，最近的几个量产负兽已经冲了过来。

既便没了铅笔的辅助，我还是可以顶受着疲劳单纯将解析的概念应用于身体上，仅靠拳脚的挥舞对量产负兽造成致命一击击退或者杀死。

而这几乎不用多谈，也能明白，只是更进一步在掏空我本就所剩无几的体能与精神力。

轰！——

啪！——

咚！——

已经……几人了，我……不知道了，我只明白，如果再继续下去，哪怕……哪怕仅仅只是一轮我都要倒下了。

但是我已经给出了承诺，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姐姐，所以……我必须践行这一点。

“呀！！！——”带着最后的力气，我发出狂吼，在剩余的量产负兽追来之前，直接让体内源血加速活化强化体能，然后将姐姐以一个完美的曲线抛掷出去，进入战士们的安全防线内。

这样……就没事了……

终于……遵守了……我的……承诺……

仅仅只是进行完这一行为，我就已经不剩半分力气残留，甚至连站立都无法维系下去，单膝跪倒在地。

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