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呢喃着这个称谓，和大多数时候捉摸不透的二姐不同，在这位长姐的身上，我总能感到不一样的感觉。

那似乎与爱还有些区别，我也说不上是什么，但是我总能在她身边找到那不一样的安心感。

姐姐的身体总是环绕着淡淡的光芒，那并不是肉眼可以理解的光辉，而是基于那比我源血浓度要浓郁得多的联通神性的光辉。

而据说，即便是现在这种浓稠感也是姐姐常年训练后压抑下的结果，曾经在姐姐诞生之时望见过她身姿的人还见过更为可怕的场景。

但是即使姐姐控制了自己神性的出力，唯独她的面孔无法被很好观测识别，那似乎是出生时与世界交锋唯一留下的印记，无论后天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无法扭转这份结果。

——手。

姐姐无法像其他人一样自然对话，与她的沟通总是需要依靠这样单方面的精神传声，在简短表达意思后，她抓过我的手，看着上面的伤痕。

数小时前被二姐留下的印记此刻才开始有了缓缓愈合的迹象，而恐怕正如二姐说的那样，这道伤痕即便是源血也无法消除，会作为我叛逆的代价永远地烙印在我的身上。

“姐姐，二姐为什么要伤我？”我无法理解。

——因为她就是她，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我依然无法理解，只能尝试着回应姐姐：“那么，二姐会成为我的敌人吗？”

——我们反犬无法成为彼此的敌人，无法成为彼此的朋友，只会依托我们内在的概念存续下去，踏上各自的轨迹，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朋友和敌人之外的立场，我不懂。

——她便是她，基于混沌本源存在的千面，你没必要恨她，也没必要爱她，她只会一如既往地做着千面这个角色该做地的事情，那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又或者会成为你的阻碍，但这些都和她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你需要的是朋友，是同伴，那么，最开始就不要尝试从我们身上探寻，去其他地方探寻。

果然是如此吗，姐姐不可能会帮助我。

看着有些失落的我，姐姐将手递到我的脸庞，轻轻抚摸在上方说道。

——思谦，朋友和同伴是有区别的，能够在通往目标的道路上成为助力的就是你的同伴，对于现在的你，究竟需要的是什么，好好想清楚吧。

朋友和同伴吗？

我还想再多和姐姐说点什么，然而面庞上的温润触感突然消失，面前的姐姐如同泡沫般迅速扩散开来和空气交融消失不见，一如过往见面一般。

在困惑中，我很快结束了一天，而在第二天重返幼儿园的时候，涛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口，从他那直视我的眼神，我看得明白，他在等待的正是我。

我想要退避，不想重复昨天再跟他起什么冲突，不过他却大踏步走了过来，来到我的面前，让我躲闪不及。

“昨天的后续，在这里了结吧！”涛执着道。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我以为……昨日已经结束了。”我叹口气道。

“不……那只能算是被你姐姐打断了，我们之间还远远没有结束。”涛皱眉道：“我这辈子经历了许多不干不脆的日子，现在的我已经受够这些了，所以……如果不跟你用痛快的手段分出个高下，我是没办法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

“分出高下，然后呢？”我开始感到怒火集聚升温，话语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然而涛已经不打算继续对话了，他猛地冲了过来，一记冲拳砸向我的面庞。

我赶紧交叉双臂试图防御，可他认真一拳的力道比我想象的还要重得多，我直接在撞击下退出了数步险些摔倒。

一招得逞后，涛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上前，扭转腰身一个飞踢斩向我的侧脸。

我捕捉到他的动作，略微犹豫后还是没有冒险攻击他的身体让他失去平衡，而是双手半防半抓地迎向他的脚腕。

这般应对的结果也只能算是一半一半，我确实阻拦了他的直接意图，可也在这强力的甩击下失去平衡，半个身体都在惯性下被压低了身位。

而我做出这番应对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制住一只脚来停下他的攻势，可这个目的在随后的变化中却显得无比的可笑

一只脚被我制住的涛维持这个架势居然单脚凌空跳起，然后在空中扭动腰身摆动单腿直接一个飞踹落到我的胸口让我被击飞出去。

这一下自然是非常强烈的重击，我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在这如同大锤轰击的碰撞下错位燃烧，双唇分开喘息许久也无法平复疼痛和痉挛。

“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我从你身上感觉到的明明远不止这些，你是在跟我过家家吗？”涛没好气地走上前道：“昨天我听说了你反犬的身份，多少打听了一下。虽然信息不是很多，但姑且也是明白你们都是些怪物一样的家伙，本来还有些期待今天的交手，结果……你到底在干什么啊，诸葛思谦？”

干什么？

这个话题我也一直在询问自己，但是……不可以吗，我确实是反犬，但我也确实不是两位姐姐。

我没有特别之处，无法匹配趁手的源血器械，施展不出自己的源血结界，掌握不了优秀的源血秘术，甚至连自己的源血概念都不能很好地施展出来。

没错，我很弱！

不要对我有奇怪的期待，我又没求你对我抱有很高的期待，我很弱不行吗！？

“不行！”明明没有说出口，涛却像读出我的心声般进行了回应，他一脚踩踏在我的侧脸上冷冷说道：“这个世界还没有温柔到可以在旁默默等你，弱的人就会被毁灭，连自己的个人画卷都来不及绘制，就成为别人故事中三流角色腐烂毁坏。你的身份立场注定你不能这么废物下去，况且……你不是有你想要达成的事情吗，这种弱小与颓废只会让你一事无成，看着面前的一切全部蒸发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