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是什么，和结界术类似但又不一样的东西！？”机械怪人一边用自己能上的手段试图冲击着环绕自己的屏障，屏障的根基毫无疑问与机械怪人掌握的结界术并无太大差异，但是上方漂浮的一些格外亮眼的字符又似乎隶属于巫术的领域。

“呵，那边的小女孩暂且不说，身为聪奇者那个怪物的丈夫，你居然连这都看不懂吗？”地面之下，十魔的结界破裂出一个断口，身材格外高大的女人从中缓步走出。

女人的手上闪耀着一些发出光泽的符文，其内容和控住二人的屏障上漂浮的字符一模一样，毫无疑问她便是突然间架起这层屏障的施发者。

“十二生肖之一，丑牛，我的身份，看你的表情多少猜出来了些吧。”丑牛叉着腰道。

“聪奇者的信徒，巫术教派的主力……力力力军，怒灵吗？”机械怪人咬着牙道：“靠着法器的力量不断轮回转世实则已经拥有数百年寿命的那个怪物，自行在东南亚整合……合合合发扬了当地包含降头术在内的众多术式发扬的全新流派，并利用法器的力量修改，控制，创造下属以一人之力成立了完全从属……属属属自己的组织。本来以为蛛网那个组织就算再不济，至少会把在业原家降下的恐惧同样送给你们，把你们全歼了呢？”

“关于这一点倒是没错，大部分怒灵都已经被毁灭了，我只是苟延残喘的数人之一罢了，所以才会像这样效命于那位大人来到这里！”丑牛揉捏则自己的头发情绪微微激动道：“但是，不愧是那位大人啊，和那边的反犬诸葛思谦完全是不同的存在，到底将一切看穿到什么地步，才会把我精准地送往这里，遇见你们二人。呵呵……命运，哪怕这是人工构筑的命运，但这其中的离奇也真是引人感慨啊，就算这里是一切皆有可能的里世界也让人无法释怀啊！”

“复仇吗？你和她一样……样样样都是来找我清算昔日的恩怨的吗？”说着，机械怪人又一次用力砸在结界墙壁上，上方的细微的颤动引起了机械怪人的注意，他似乎也在多般打击后找到了一处攻破结界的要点。

“嗯……你说的事情一半对一半错，我确实想要和你们业原家的人清算，不过……那并不是有关巫术的团体遭到你们冲击的事项，与之相反……我真正感到愤恨的是，聪奇者也好，怒灵也好，没有一样你完全清剿干净，你这个……半途而废，做事不彻底的废物！”丑牛捏紧拳头说道。

“你……你说什么！？”即便半个面孔都被机械式的外壳覆盖，但是名为惊讶的情感还是能清晰地从机械怪人脸上捕捉到：“这种事情……”

“呵，就知道你这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什么都不清楚，聪奇者也好，她的信徒也好，没有一样在你的反叛下被清剿干净，你付出了自己整个家族作为代价，最后却只留下如此半途而废的成果一个人灰溜溜地逃跑，真是凄惨，不……活该啊，业原善晨！没能把肆意操纵我们命运的罪魁祸首——那个女人处决掉，却又摧毁了我最后的容身之所，这份怨恨，才是我真正要找你清算的！”丑牛进一步握紧手心，原本困住二人的屏障竟然开始了又一轮收缩，看这架势，如果持续下去，甚至可能单纯凭借压缩将里面被困的让人活活挤扁。

不过这般操作对于丑牛而言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简单，随着屏障一点点收缩，她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而手心也开始往外渗出鲜血。

“你是说……我……为了向那个女人复仇，献祭了整个家族，却全部徒劳无功，而自己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因为惊慌一个人跑到欧阳家。浑浑噩噩走到今天，来到神灵的麾下为了虚幻的偏执念头努力，却连这点事情都从未了解过？”机械怪人先前还强硬的执念此刻轻易地从身体中全数抽中，整个身体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任由屏障挤压身躯发出一阵嘎吱脆响，他的双眼中不再有半分神气，此刻颓废的姿态宛若一具彻底报废的机械废品般。

“没错啊，业原善晨，你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主导这一切的你自己就是废人中的废人，对此全然不知还自以为是往前奔走的你宛若小丑中的小丑。呵，所以……就由我为你送终吧，在这里和你业原家最后的血脉一同葬生死去吧！——”丑牛吼道。

一同葬生？

对啊，和我一同被困在结界中遭到挤压迟早也会惨死的还有一人，我的女儿——业原出笼。

那个孩子……从一个地狱中活下来，又在更大的地狱中煎熬到了今天，只是为了活下去复仇这样单纯直接的目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被复仇欲完全奴役的孩子，却抵达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触碰的更高的界限，对着我说出，哪怕这份仇恨永生都无法释怀，也要为了复仇以外的目的干掉我，向着不一样的光明的希望的明日而生。

继承或是释然业原家的一切，以自我的存在活下去。

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抱有的执念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明明更为璀璨美丽的东西近在眼前，明明上天给我带来了如此连期盼都能构成罪孽的宝物，我却对此完全不自知，依旧沉溺于自身的顽固中。

我这个人……真的……

那个孩子，出生时的哭泣，成长时的困惑，现在的悲痛，我……

我……

“哦哦哦！！！——”已经完全当机状态的机械怪人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喧嚣的吼声，整个人在全力过载的负荷运转下更是烧灼成了一边赤红色泽。

这样的机械怪人凭借理智中还残留下来的先前对结界的解析，带着全力撞击在结界上让来不及反应的丑牛一下子气力不稳，维持结界当场碎裂，整个人也吐出一大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至此，机械怪人仍旧没有停下身子，如同一道赤色彗星般带着通常状态下的三倍速度撞向业原出笼的方位。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