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地把你的想法全部说清楚，你的这种行为实在是让我……”望着诸葛思谦那副完全不配合的态度，朱小华气得咬着牙，就差在咖啡厅跺脚了。

虽说欣赏面包这副气鼓鼓的表情非常应景，不过凡事过犹不及，若是真把正义小面包逼急了，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听着，面包，我之所以在瞒着你的情况做下这些，并不是觉得让你在这里着急上火很开心，虽然看着你着急上火确实很开心；我也并不是觉得看你一头雾水会能让我体验到极佳的成就感，虽然确实这让我很有成就感。”诸葛思谦一边解释，一边嘴角带着坏笑捉弄着女孩道：“好了，说正题，我不告诉你的原因，无非是因为我们两个有着截然不同的价值观，而这次处理的事件正巧就是夹在这夹缝中的灰色地带的尴尬事件。正如同一流的格斗家和剑士在道理讲不通的时候，会直接投入到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中相互理解一般，现在的我也正把希望寄托在实际行动的结果中，让你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我有那么不讲理，那么愚笨吗，非要逼你做到这个地步!?”朱小华哼道。

当然有了，毕竟那是根植到你概念深层本质的东西，已经不是改变二字能够涉足的区域了。

这番话语想让一个进入里世界不满一年的雏鸟理解未免太难，于是诸葛思谦思考一番后换个措辞说道：“你换个角度思考下吧，就连你最喜欢的好朋友玲珑也选择怂恿你过来询问我，而不是把自己已知的信息直接告诉你，就是因为她也明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和你讲通的。”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朱小华极度地执拗。

“好吧……”诸葛思谦深吸口气退让一步道：“我问你，面包，你觉得你可以拯救朱漆重吗？”

“当然可以！”朱小华先是斩钉截铁说道，之后回味片刻又有些犹豫道：“不……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并没有那么强，更何况如果他不主动渴求帮助，那是永远不可能得救的。但是……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面对面前的可能性却无动于衷，我朱小华可做不出……”

“咳咳！”实在无法忍受正义少女慷慨陈词的诸葛思谦有些粗鲁地出声打断道：“不是这个问题，面包啊，你听好了，人类是永远无法拯救另一个人类的。”

“什……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那么强的实力暂且不提，但如果是你这样的人了话……”

“我再重复一遍，人类是无法拯救人类的，区区一个驻扎在星球表面的几十亿分之一的廉价物种居然幻想从命运的长河或是世界的意志中解救另一同类，开玩笑也是要守基本法的。面包啊，你所谓的拯救那不过是搭救方的自厢情愿和被搭救方的败者幻想罢了，从最开始就注定失衡的存在最终也必定会是悲剧收场。伸手的一方永远只是一叶障目，以偏概全，简单地得到满足后又会随意地中途离去，留下的烂摊子不过是悲剧的另一种形式罢了。而被拉手的一方沉醉于自己的妄想中，单方面的得到不仅不会填满他的内心，还会让一直压抑的欲望过量地成长，最终变身为恶魔将自己也吞噬的一干二净罢了。”诸葛思谦摊手道：“所以英雄史诗永远是主人公悲剧收场，所以不论被搭救的一方能够享有多么美好的一时荣耀，最终还是会迎来既定的灭亡在人世间烟消云散。”

“你在说什么啊……”朱小华愣在当场有些难以消化诸葛思谦的长篇大论，后者要么惜字如金，要么直接滔滔不绝，这份反差感让她着实有些适应不过来。

但毕竟她也并不是简单就会认输的女孩，在费力地转动脑筋理解了诸葛思谦的理念后，她挺着通红的面孔抬头道：“太悲观了，你的见解实在是太过于悲观了，这样的说法我根本无法接受。诚然我理解你并不是在不讲道理的夸夸其谈，但是个人的问题和宏观的问题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我们正如你所说不过是渺小的人类，所以有没有意义，是不是最终能抵达绝对的美好根本无所谓。无法放置面前的惨剧视若无睹，这不就是所谓的人性吗！？”

诸葛思谦闻言，稍微愣了会儿后，带着怪异的神情打量着朱小华道：“能被反驳到这个地步还真是出乎我所料了，不错，你的回答非常的好。既然我们只是弱小的人类，那么哪怕所作所为真的不过是自我满足又如何……这种听上去很合适的话，但却无法适用于你啊，面包。你骗得了别人，难道还能骗得了你自己，你并不是为了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出手，你是真心想要改变他的命运才这么做的不是吗？”

诸葛思谦一语中的，朱小华完全说不出半个字反驳。

“听着，面包，我直说了吧，没有你的存在，他要么溺死在自己的水潭中，要么突破这份狭隘掌控人生，但是你的插手只会作为毒药灌倒他肚子里消磨他的生命，明白吗？”诸葛思谦冷冷道：：“换言之，你在杀死他！”

“不对！”对这无法熟视无睹的朱小华激情地反驳：“是你杀了他，你设下这个连环局让他在里面越陷越深，心智越来越崩坏，如果不是这种方式……如果不是这种方式……”

“好，面包，就算我会被他作为目标是我咎由自取，那么兰兰呢？”诸葛思谦带着恶魔般的笑容让自己的面孔靠近朱小华道：“如果对方换作是诸葛兰兰会怎样呢，如果我告诉你已经完全停不下来的他，现在就算是诸葛兰兰都能随时当作祭品献出谋求自己的未来，你又会如何看待这个在你眼中可怜值得搭救的胖子呢？”

啪！——

“怎么……你不信吗？”诸葛思谦打了个响指道：“那么就让我们等待最后的终章降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