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北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喝着药，顺便听着下人一趟又一趟地过来禀明那边的情况。

一听说卫媵的这句话，便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卫媵确实是给了他毒药，不过是两瓶。

本来就是给了一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回去之后，卫媵又找了过来，又给了另外一瓶。

并且告诉他，先用第二瓶。

所以说，第一瓶是没有太大的危害的，而第二瓶是含有剧毒的。

但是，卫媵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呢？楚怀北不是很懂，楚怀笙也不是很明白。

如果只是为了帮助楚怀北做事，那么就只给第一瓶就足够了，毕竟楚怀北并不是真的要害人，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给纵城的官员一个反应的时间，也是顺便恶整一下楚怀瑾。

卫媵凄惨地笑了笑，还是在哭，但是笑声却是越来越悲戚。

最后，她看着谭明白，问道：“师兄，我只想最后问一次，你，真的对我没有半分情谊吗？”

这个问题就仿佛是临终一问一样，谭明白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觉得自己对她有那份心思，而是有些担心知道真相的卫媵会怎么样。

等了好久，卫媵还是没有听到那个回答，凄冷地扯了扯嘴角。

楚怀笙发现她要自缢，便要过去阻拦，却不料一阵暗器放过来，一众人只能先躲过暗器，再看向那边的时候，卫媵已经不见了。

“有人把她给救走了！”楚怀笙看着那边的屋顶，皱起了眉头。

能够这样轻易地躲过他在暗中布下的手下，带着卫媵离开，那个人也是好身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罢了，殿下不妨看在老夫的份儿上，暂时放一放这个事情，先去处理一下纵城的问题如何？”

刚刚在卫媵说出了那个情况之后，欧阳空就已经想到了卫媵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能够让人看起来像得了疟疾的毒药有两种，一种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楚怀北身上的，服下之后会立刻发作，但是七日之后，脓包会自行消退，最多就是有些肉疼，如果有解药，脓包则会很快消退，不会危及性命。另一种，就是有真正毒性的。”

说到这里，欧阳空稍微顿了顿，然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继续解释着。

“那种药给人服下之后，前期的表现会和之前的那种一样，但是三日后则是会立刻扩大范围，整个皮肤都会开始腐烂，内脏也会慢慢被腐蚀，有人会被疼死，有人会因为内脏衰竭而死。”

这种毒药就是很阴毒的了，中毒超过三日的人，很难再救回来，即使捡回了一条命，皮肤的损伤也不会再被医治好了。

听完了他的解释，出来谭明白之外，其他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怀笙第一时间想到了楚怀瑾，算算时间，心里一冷。

“先生，您现在可有解药？”

“没了，那一壶酒刚好在回来的路上喝掉了！”

欧阳空有些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应该多备一些的。

虽然他们可能也会嫌累赘而放弃拿过来。

楚怀笙的脸色不是很好，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楚怀瑾就会非常危险了！

捏紧了拳头，本来还是比较轻松的楚怀笙现在很想冲到楚怀北的面前，把楚怀北给碎尸万段！

那可是他的兄弟啊，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

只是无奈于卫媵并没有说是楚怀北做的这件事，只是承认了毒是她下的，并且说楚怀北府上的毒也是她给下的。

再一想到那个把卫媵给救走的人，楚怀笙觉得卫媵身上一定还有着别的秘密。

不过，他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想卫媵了，当务之急是怎么拯救楚怀瑾和纵城的那些无辜的百姓！

“先生，您现在是否可以立刻开一个处方出来？”

几乎是哀求的语气，楚怀笙只求楚怀瑾现在还没事。

欧阳空也是非常利落，拎着吴荻找来了笔墨，便给楚怀笙写好了处方。

楚怀笙把东西交给清水，“让人快马加鞭去纵城，按照这个方子先给百姓们服用，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会一起过去！”

“是！”接了药方之后，清水一刻也没有停，交给了他们最放心的一个手下去送信。

楚怀笙又回到将军府看了一下顾卿烟，旁人没有去打扰，他就这样握着顾卿烟的手，揉了好久，最后还会叹着气离开了。

清水已经把纵城的事情和央王说了，现在牵着楚怀笙的马在将军府门口等着他。

楚怀笙出去之后，主仆二人便即刻出发，赶往纵城。

只可惜，他们还是去晚了一步。

楚怀瑾已经没有了气息，一旁的几个侍从跪在床前，早已哭得不成样子。

楚怀瑾待人极好，在他中毒后，甚至还要让这些人离他远一点，担心会传染给他们，真是太可惜了。

清水去统计了一下中毒的人，几乎就是整个纵城，只是有人轻有人重。

中毒深的人就和楚怀瑾一样，轻者都是躺在家里，痛苦呻吟。

按照之前楚怀笙的吩咐，清水已经让人去准备解药的汤水了，就等着给这些人服下了。

不过，看着被蒙上白布的楚怀瑾，清水的心里也是不太好受，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估计楚怀笙这会儿一定是恨死了卫媵。

本来以为顾卿烟脱离了危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结果没有想到，顾卿烟确实是救了回来，他却又真的痛失了一个好兄弟。

“殿下，您节哀！”

纵城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处理好的，楚怀笙在这里呆了足足十日。

楚怀瑾的尸身先一步被运了回去埋葬，听说央王很是失落，独自在自己的殿内关了好几日。

王后和楚怀瑾的生母也都很伤心，哭得眼镜肿成了核桃。

纵城的情况也不比王宫里面差多少，每一天都有哭声，每一天都有人下葬，一直持续了十天。

这一次的事情，就像是百姓们和毒药打的一场仗，死亡的人数达到了一半，昔日像横城一般热闹的纵城，瞬间就蒙上了一层灰色，每个人都陷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听说顾卿烟也在慢慢恢复了，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楚怀笙也就要准备回凉城了。

也是恶有恶报吧，之前在纵城里面作恶的那些官员一个都没有活下来，纵城整体都需要重新进行整顿了。

而楚怀笙作为太子，自然是不能一直沉浸在丧失兄弟的痛苦之中，要快一些帮助央王分忧才行。

踏上归途的时候，顾卿烟也是一本正经地看着顾卿久，问：“哥哥，我昏迷的时候，太子是不是来看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