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知道
作者:舞阳阳      更新:2019-07-30 03:38      字数:6619

什么叫做“有异性没人性”,眼前两人终于知道了,只是老大对这个美女未免保护过度了吧?想当年,他们和老大的前女友红姐,通宵达旦喝酒划拳,也不见老大喵一声,现在不过和新情人喝杯茶,他脸就这么臭。

关山按住两人的肩,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推出门外,同时不忘压低声音警告:“记住!你们在这里什么都没看见,懂吗?”

“是!老大!”除非他们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真搞不懂老大,既然是自己要的女人,想必是喜欢的,既然喜欢,又何必隐瞒呢?不懂,也懒得搞懂,回去八卦才是正经!

关山哪里知道他们肚子里的弯弯绕,牢牢关上防盗门,原路返回。

沈爱丽看他面色不善,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随便让别人进来?他们说是你小弟,我才会……”

“让他们俩进来无所谓,以后别再随便让其他人进来。”

“我知道了。”沈爱丽胸口发堵,刚才那两个人,肯定把她当成关山的情人了吧?

转过身,看见关山径自把厨房里的饭菜端上桌,诧异道:“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再吃一点也不多,你也赶紧过来吃饭。”看着她愣愣地不动,他不耐烦地嘲弄道,“看你这么瘦,从头到脚刮不出几两肉,我可不想整天搂着骷髅*!”

沈爱丽气噎,女人在这个流氓眼里等同玩具,再贵的玩具他都玩得起,甚至玩一遍就腻了,老天保佑他尽快厌烦她!

她恨恨地咬着小牛排,风卷残云的把桌上的菜吞进肚子,看得关山眼睛发直,正吃着牛肉罐头的贝尔也睁大眼。

沈爱丽视若不见,吃到肚子里再无一丝缝隙,她摔下筷子,拿起方才招待客人的茶具去厨房清洗。

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手里的茶盘飞了出去,“哗啦”一声摔在瓷砖地面上,粉身碎骨。

沈爱丽吓得呆了,她知道这套明代茶具是关山从拍卖会上淘来的,价值不菲。

关山眉目不动,慢条斯理地喝着她辛辛苦苦煲出来的鲫鱼汤,“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打扫干净,笨手笨脚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手忙脚乱地拿来扫帚拖把垃圾斗,“我会赔给你的!”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舌自尽。

果然,关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赔给我?沈大医生,你年薪六万,这套茶具要你二十年不吃不喝才够。”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盯着她雪白的脖颈讪笑,“还是你打算,再拿自己跟男人做交易?”

沈爱丽偏过头,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

“没关系我不在意,养宠物就是糟蹋钱的,以前贝尔也毁了我不少东西,可你听说过主人让宠物赔钱的吗?”关山咽下最后一口鱼塘,继续揶揄她:“倒是你,千万别再不小心弄伤手指,影响我上床的性趣!”

沈爱丽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接听,居然是可可,在电波那端哭得稀里哗啦!

前一阵子她找了个条件不错的交往对象,蹑手蹑脚的做起小淑女,一只呱呱叫的丑小鸭,眨眼间变身风情万种小天鹅,心脑外科大楼因此安静不少。

别看那丫头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私底下好强好面子,什么不如意都压在心里。貌似狐朋狗友一大堆,其实除了跟沈爱丽关系好,再没什么闺蜜、死党。

挂断电话,沈爱丽心神不宁的在客厅踱来踱去,关山渐渐不耐烦,“好好的在那乱晃什么?看看几点了?赶紧去换衣服、化妆!”

沈爱丽这才想起来,晚上还要陪这坏蛋去参加什么联谊会,她犹犹豫豫的杵在原地不肯挪窝,“可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闹分手,在医院值班室哭呢,我想过去陪陪她……”

关山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沈医生,上次你说医院里有重症患者,等你救死扶伤,结果跑去跟老相好看电影,这次你说同事情变,需要你安慰……不会又打算红杏出墙吧?”

沈爱丽一阵火大,气咻咻地瞪着他:“我就打算红杏出墙了,你怎么样?!”说罢拎着包包,扭身下楼。

关山一个箭步蹿过去,死死攥住她的手臂,沈爱丽狠甩几下,毫无用处,她懊恼的深吸一口气,“关山你别这样!算我求你行不行?”

看她服软,关山脸上的线条放松下来,“自己都承认是我的红杏了,还整天这么凶!”

沈爱丽被他抓住话里的漏洞,哭笑不得,“关山,我真的要去看看可可,她心挺窄的,我怕她做傻事。”

“不就是她喜欢的男人不要她了吗?小事一桩,你当初恋着那个吴越,现在不也乖乖的跟了我?”

关山一面说,一面扶正她脖子上的狗牌,“今晚的联谊会,来的客人全是跟山河集团有业务往来的,正好介绍你给他们认识。”

“可可她是我的好朋友,上次你一连十天没来医院找我,她看见我伤心,天天哄我,现在她难受了,我不能不管她!”她食指轻轻戳上关山胸膛,“你们黑道不是最讲义气的吗?”

关山嘴角扬起坏笑,“既然伤心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就不能主动来找我一回?”

“谁让你滥发情!”

夏日炎炎,中山医院整齐的法梧大道上,藏匿在浓茂树冠里的知了不知疲倦的聒噪着。沈爱丽好不容易得到关山首肯,驾着莲花匆匆来到外科值班室。

可可的眼睛好笑的又红又肿,比院门口卖的水蜜桃还有看相。她从护理专业毕业以后,就来到心脑外科上班,嘻嘻哈哈地在护士堆里一呼百应,前一阵子又找了个高大帅气的男友,天天乐得合不拢嘴。

她除了一头比男生板寸长不了多少的时髦发型,长得挺合乎流行审美--身材高挑婀娜,脸蛋小巧可爱、大眼灵活爱丽亮,再加上俏挺的鼻头、红润的嘴唇,活脱脱一个空降j城的韩版美女。

可可喝了不少酒,醉兮兮的星眸迷离,嘴里还喃喃嘀咕着:“臭男人!坏男人!烂男人!”稀里哗啦的模样让别人看见了,好说不好听,沈爱丽干脆拉着她上了楼下的莲花跑车,围着j城绕了大半圈,天色渐渐黯淡,这才慢腾腾的掉头回医院。

可可的愁烦似乎被耳边呼呼的大风刮走了,开始缠着沈爱丽唧唧呱呱,非要过一把飙车的瘾--

没过多久,一辆拉风的火红色莲花跑车,由远而近,歪歪扭扭地冲向中山医院东大门,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路旁的护栏,状况惊险。原本三五成群走在路上的闲人,好脾气地纷纷往两旁闪避,生怕自己倒霉被车子撞上。

可可看着沿途路人和司机躲避不迭的狼狈相,人来疯一样乐得手舞足蹈。

七颠八倒的车子里,沈爱丽可就惨了,她一手紧抓住车子门把,一手按住方向盘,脸色泛白的看着前方路况,靓丽可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她知道可可这次情伤不轻,却没想到她居然失去理智。

她压下心中夺门而出的冲动,飞快的看了一眼驾驶座上那个疯得不亦乐乎的小女人,旋即收回视线,重新注意前方路况。所幸医院东门位置偏僻,人烟稀少,怕就怕可可突然脑子打死结,撞到人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沈爱丽用力深吸一口气,语气惊慌中透着坚定,“可可,快停车!别再闹了!”

可可满脸无辜的扭头看她,“嗯?你刚才说什么?”漫不经心、醉眼朦胧的模样,丝毫没有正在开车的自觉。

见车子快要撞上路旁的法梧,沈爱丽吓得连忙大喊:“快!右打方向盘!我说右边,不是左边!不要踩油门,刹车,看前面--”说到最后,她无力的垂下肩膀。

“哼!你也凶我!跟他一样凶我!”可可好不容易稳住车子,一脸受气相地嘀嘀咕咕,眼底浮现出爱丽莹水光,看的沈爱丽哭笑不得,天知道她才是那个想哭的人!

不忍心往她伤口上撒盐,沈爱丽放低身段、放软嗓门:“好好好,算我不对,快点停车吧!”

可可立刻破涕为笑,把方向盘整个右转到底,下一秒,车子咻地一声,直直冲向右侧的人行道。

沈爱丽吓得花容失色,赶紧用力去扳方向盘,“喀嚓喀嚓”几声响,莲花车门划过坚硬的金属大门,流星一般冲上医院中央花坛!

沈爱丽吓得紧闭双眼,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今天她能够平安离开车子,她一定、肯定、绝对--不会再让可可靠近莲花一步!

一片黑黢黢里,沈爱丽感觉到车胎重重的上下抖动,余波震荡了好一会儿,总算恢复平静。她惊魂甫定的呆坐在副驾座上,双手不断轻抚着急遽起伏的胸口,一时之间,她还不敢相信车子已经安全停下来了。

耳边忽然响起可可的说话声,沈爱丽想也不想就冲她一嗓子:“你疯了吗?万一撞上去咱俩都没命!”

虽然天黑看不清,她也知道刚才车子被划得很惨,给关山看见,肯定又要拎着她数落一通,想想就觉得憋气!

可可吃了一吓,酒意消褪不少,缩着脖子窝在驾驶座上:“我……我好像撞到……我不是故意去撞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嘴唇哆哆嗦嗦,话也说不大清楚。

沈爱丽没耐心听她结结巴巴的废话,微微喘了口气,继续声讨,“你也真是天才,我喊右边,你给我开左边,喊左边,你又给我开右边,要你停车,你居然把油门当刹车踩!”

知道沈爱丽正在气头上,可可吓得连一声都不敢吭,突然哇一声痛哭起来,“我不是故意撞死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爱丽这才明白她刚才说的话,脚底突然开始发凉,一直蔓延到头顶,她们俩没事,可可另撞上了别人!刹那间,一股沉滞的空气在车内迅速蔓延。

心神稍微安定下来,沈爱丽赶紧推开车门,仔细打量周围,果然,车子左前方卧倒一位阿姨,大概因为疼痛,身体微微战栗着,她赶紧冲吓傻了的可可嚷一句:“打开车大灯,我看看她的伤势。”

可可迟疑的看了沈爱丽一眼,战战兢兢的开了口:“沈姐,趁现在这里没人,我们……跑吧,给警察抓住我酒后驾驶,还撞了人,非抓我坐牢不可……我……”

沈爱丽听完闺蜜的话,气得想掐死她:“胡说什么呐你!见死不救还算人吗?何况是你害人家这样的!”

“可是--”可可坐在车里欲言又止,磨磨蹭蹭不肯挪窝。

“可是什么?快点打开车灯!”刚刚斜刺里冲上花坛的一瞬间,沈爱丽依稀瞥见旁边站着一个人,只是还来不及看清楚,车子就呼啸而过,她还窃喜没有撞到……

车灯打开,沈爱丽趁着骤然明亮的光圈,拿出专业外科大夫的熟练手法,快速确定伤者情况,全身没有大面积出血,没有严重骨折,之所以陷入昏迷状态,要么是因为疼痛过度,要么是倒地时撞击了脑部……手指上黏糊糊的血液吓了她一跳,这才发现伤者的左脚,正透过一双做工精致的北京布鞋,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她回过头,看见可可仍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驾驶座上,忍不住吼她:“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下来帮忙啊。”

可可隔着车窗玻璃,吓得“哇”一声捂住双眼,沈爱丽火气十足地瞪了她一眼:“嚷嚷什么?在外科当了两年护士,没见过血怎么的?”

可可知道她闯了弥天大祸,扁扁嘴不敢争辩,忐忑不安的等着沈爱丽宣布检查结果。只有老天爷才知道,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住双脚不逃走--

从小到大,她连只蚂蚁都没敢杀过,今天居然会差点撞死一个人!人耶!可不是什么流浪猫、丧家犬,人命关天!事情不是随随便便道个歉,或者赔钱了事的,如果让家里老爸老妈知道她做了什么,不哭到昏厥才怪。

可可偷偷瞄了一眼沈爱丽,见她脸上一派从容镇定,高高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肇事逃逸的罪名不轻,如果眼前的女人没死,只是受了点伤,她情愿破财消灾。

今天她不但被多金男友pia飞出局,出来兜风还撞了人,简直倒霉透顶!

“可可,快过来帮忙,杵在那干什么?”沈爱丽费力的扶起那位阿姨,累得气喘吁吁,脸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想把伤者放在车后座上,拉到外科楼仔细检查。

可可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抵死也不肯上前一步:“沈姐,把她放这……一会她醒了就没事了,我们……赶紧走吧!”

沈爱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即秀眉一扬,好看的大眼睛里写满警告,扳着脸下达最后通牒,“可可,有胆你就给我再说一遍!”也不想想这祸是谁闯的,居然想草菅人命!

在沈爱丽杀死人的目光威胁下,可可咽下嘴边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来,“好嘛!我帮就是了。”

事已至此,逃避也无济于事,弃伤者于不顾,然后自欺欺人的装出什么事也没发生,就算她不怕天打雷劈,一根筋死倔的沈爱丽也不会答应。

十分钟后,沈爱丽小心翼翼护住伤者脑袋,可可瑟瑟缩缩扯着伤者两条腿,两人合力,总算把她平安抬到手术台上。无影灯下,沈爱丽看清伤者是个中年妇女,面部保养的极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子,穿着打扮也不同凡响,低调中透着不俗品味。

可可知道中山医院收治了不少高级干部,这位说不定就是其中某个厉害人物的家眷,她一个芝麻大的小护士,万一招惹上什么权倾一方的大人物……她绝望地闭上眼。

沈爱丽看见闺蜜的狼狈相,又好气又好笑,“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这话关山经常挂在嘴边,用在可可身上显然不合适,今晚她们俩需要有一个人冷静的处理事情,如果她也置若罔闻,来个眼不见为净,手术台上的人可就危险了。

“爱丽爱丽,要不然,我们给关总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摆平这事?”等天亮了伤者家属吵闹起来,凶神恶煞似的,她们俩弱女子可招架不住。

沈爱丽想了想,关山现在肯定在出席那个客户联谊会,听他口气挺重要的,暂时别打扰的好。

她飞快的准备好器材、麻药,吩咐惶惶不安的可可准备手术,然后轻轻翻过伤者身体,拨开覆盖在她白皙面部的头发,惊讶地发现她脸部轮廓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爱丽开始检查伤者身上所有伤势--

看她年纪大概在五十上下,被撞伤之后很快陷入昏迷状态,全身除了左脚两个脚趾受伤严重,后脑勺也磕破一大块,汨汨流出的鲜血堵塞住了伤口,居然让血暂时止住了,否则她说不定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危险。

很快,沈爱丽又在伤者身上发现几处撕裂的伤口,不算很深,却疼痛剧烈,估计这是造成昏迷的主要原因,伤者主要器官没有受到的撞击,内脏没有实质性损坏,也没有内出血,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她戴上无菌手套,隔着口罩冲满脸不安的可可招呼:“止血钳!”

可可望着慢慢被血液浸红的白色床单,满脸哭相,听见她的话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开始协助沈爱丽处理伤口。

偌大的手术室笼罩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可可双手合十拼命祈祷--上帝、真主、阿拉丁、观世音……随便哪个都好,保佑手术台上的人千万别出意外!她今年才二十四,活得美滋美味,不想吃牢饭,也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

一个钟头之后,沈爱丽麻利地替她处理完明显外伤,长吁一口气,“头上的伤,拆线以后就会好,脚趾伤了骨头,还得恢复一阵子。”说罢用镊子夹起湿棉球,把伤者面颊上的血迹擦干净,她依旧昏睡着,一对长而卷翘的睫毛媲美沈爱丽。

危机过去,可可大胆的靠上前,嘴里毫不犹豫的赞叹一声,“老成这把岁数了,还这么有型,真不容易。”

沈爱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幼稚!”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管人家长得美不美。

刚才抬伤者上车的时候,四周有好几个人,从头到尾目睹整件事情的经过,才不像可可说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时她要真敢脚踩油门溜之大吉,说不定还真得吃上牢饭。

可可死活不肯报警,一心一意等着伤者醒了以后私了,沈爱丽无计可施,只得给关山打了电话,说今晚陪可可,住宿舍里不回红馆了……

白天闹哄哄的中山医院,入夜后清静许多,走道上一片寂静无声,格外静谧。

沈爱丽指挥可可给伤者换上病号服,推着她进了僻静的1001病房1床,这张床黑道大哥关山躺过,*混混朗星躺过,现在又躺上一个不知身份的中年美妇人。

由于麻药的作用,她依旧紧闭双眼,静静躺在这张宽大的病床上,优雅漂亮的发髫间,隐约有几根白发漏了出来,非但不显突兀,反而多了几分岁月积淀下来的恬静和豁达。

可可困得直打哈欠,醉酒、飙车、闯祸,早已折腾得她精疲力竭,沈爱丽好心的让她去值班室休息,自己守在病房,随时观察病人情况。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病床上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整个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沈爱丽突然福至心灵,她一直觉得美妇人眼熟,原来是像医院东门中央花坛上那尊雕塑!那个白衣翩翩的美丽护士,据说已经在那里迎着朝阳,站了三十年!

一瞬间沈爱丽怀疑自己会不会撞上了鬼,居然会在黑灯瞎火的夜晚,在雕塑脚下撞伤一位酷似雕塑的女人,如果雕塑也有生老病死,大概也要像美妇人这般年纪了吧?

夜色渐浓,沈爱丽趴在美妇人床边,以手为枕眯起觉来,刚开始她睡得很不安稳,只要身旁稍微有些声响,就会立刻惊醒,慢慢地精力和体力都耗到极限,瞌睡虫越聚越多,她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重新醒来的时候,窗外有晨曦射在床前,沈爱丽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刚要站起身,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她的手,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床上的美妇人意识迷离,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动作牵动了伤处,立即有微弱的呻吟声逸出唇角,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噬咬她的骨头,痛得她眉心摺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