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王桂芹特意加了两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密山最爱吃的猪头冻。说明天一早就要出工了，要加些营养。密山道：“还是省着点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只要吃饱就行。”真有点小两口过日子的样子。两人吃边商量明天打扫卫生的事。

王桂芹道：“明天你就穿那件旧牛仔裤，那个耐磨耐脏；鞋穿个布鞋就行。一会我再到市给买个口罩，省得吃土。”

密山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戴个口罩，要再穿件白大褂，就一马路天使了。不，应该是马路狗屎，大家都躲着我。”

王桂芹噗哧笑出声来，随即呶着嘴道：“胡说什么！谁躲你谁才是狗屎！”

裴丽娜和李为民在不远的桌上吃饭。看到密山两口子乐成那样。裴丽娜道：“你看人家两口子，你吃饭连话都懒得说。真没劲！”

“食不言，寝不语。”李为民道。

“玩什么深沉，像个高仓健！”裴丽娜撇嘴道。

“我就这样子，没办法改变了。”

其实裴丽娜就欣赏李为民这深沉的样子，稳稳当当的像座沉默的大山。只是有时觉得少点乐趣，才这么说他。

第二天早五点，密山就悄悄地爬起来。轻轻地端起来脸盆洗刷去了。刚刷完牙，刘志平也来了。

“你也起来了？”密山问。

“我早醒了，我正准备按时叫你，你自己起来了。”

“我后半夜根本没睡着。”

“激动？”

“不是激动，是躁动。”

“和我第一次送奶的感觉一样。后半夜老想像怎么送奶了。”

“我是想像怎么扫马路了。嘿嘿！”

“这没什么复杂的，扫――归堆――再扫――再归堆，一堆一堆的，最后再收起来倒垃圾箱里就得了。”

“你这程序不对。要不刮大风的时候是这样，要刮大风，就是这样，扫――倒――再扫――再倒。要和你说的那样，前面归堆，后面风吹，永远扫不清。”密山满眼闪光地道。

“哇靠！你不愧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干这点破活还想得这么复杂！”

两人大笑。

回宿舍后，密山从床底下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工具，刘志平接着。两人一起到路上去了。

刘志平扫，密山倒。这路上的垃圾特多，卫生纸、塑料袋、果皮、瓜子皮、快餐盒、剩菜，还有个别的卫生巾，这玩艺儿是从宿舍楼底下刮过来的。还意外地捡了五元钱。

密山拿着道：“志平，这怎么处理？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交学校那些保安？交他们他们也找不出失主，还不买烟抽了？既如此，还不如我们消费了它，反正不多，你就攒着，到时请大家撮一顿行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君子行大德不计小过。要是捡到多的话，我再上交。”密山一把把钱揣兜里道。

刘志平笑道：“你有这个命吗，想捡大钱！”密山也笑。

这时6续有晨练的同学从路上跑过来，几乎所有路过的同学都好奇地打量他们俩。然后躲着跑过去。真如躲狗屎一样。随着路上同学们的增多，密山感到了心理上的压力。他小心地把刘志平扫成堆的垃圾扫到铁簸箕里，然后倒到路边的垃圾箱里。他不好意思抬头看人家，但分明感觉到人家的眼光正对着他聚焦。刘志平倒是满不在乎地挥帚大干，有个跑步的男生还被他扫得跳起来。好在两个人干得快，大半个小时就清扫完了。密山想，要是自己干，得一个多小时，那时路上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