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电话里夜思湛说他不一定有空，又答应会找个人代替他过来，可唐佳美等了整整一天……谁都没有来。

她不免泄气。

唐佳美是绝对不会找曹雪云的。她不喜欢曹雪云，除了父亲的事，根本不愿和这人有任何牵扯。

她想，再多等一天，如果明天也没有人来，自己就去找老班承认错误。

默默叹了一声，唐佳美继续抬头看黑板。

不过一个愣神，黑板上已经密密麻麻多出来很多内容。她又拉下不少，不得不集中注意，努力支起耳朵听。

这两天不是正式上课，所以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唐佳美却特地留下来。

夜鹭也在。

他们一前一后坐着。

唐佳美转过身，视线正好对着那只握着笔的手。男孩的手很白净，她一时有些怔楞。

许是察觉她的走神，夜鹭紧了紧手。

唐佳美一窘，连忙很自觉的敛起神思，认真听他讲。

直到夜里九点半，两个人才背着书包一道回家。

天气越来越冷，那些寒冷的风跟刀子似的往毛孔里钻，唐佳美把手揣回外套口袋里，又悄悄瞥了眼走在她一侧的夜鹭

他的一双手还是冻得通红，格外刺目。

唐佳美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

那个没有送出去的手套她一直放在书包里，背在肩上，很沉重。

唐佳美想说些什么，可那些话绕在喉中，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两个人还是沉默无言的走路。

这座繁华的都市每次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就不剩多少人了，路上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十分静谧。

远远的，快要看见等在前边接夜鹭的车子时，唐佳美停下脚步。

夜鹭看了她一眼，挑眉道

“上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唐佳美连忙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手套递过去，“不用了，这个给你。”

夜鹭没有接，他只是维持着转身的姿势看她。

唐佳美还是坚持：“你拿着。就当是……你帮我补课的交换。”

夜鹭沉默的接住。

那手套是绒绒的，还有一些暖意。

他握在手里，没有说话。

小半晌，夜鹭认真的戴在手上。

手套里面是暖和的，包裹着他的每一根手指，每一条血管，是无法抵挡的暖意。

他蜷了蜷手，对唐佳美淡淡一笑：“谢谢你，佳美。”

了解唐佳美的倔脾气，夜鹭没在强求，关上车门缓缓消失在雪道上。

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整座城市快要空了。

一直安静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这会儿亮起刺眼的大灯，掉了个头，直直的，往别处开去。

那车抓地的声音有些尖锐，唐佳美茫茫然抬头望过去，只看到一团模糊的车影。

忽然，旁边有男人喊她：“美美。”

还真没几个人会这样喊她……

唐佳美心里一紧，忙浑身戒备的循声看过去——

只见树影重重里，曹帆走出来，还穿着昨天的那件半旧棉袄。他手里夹着一根烟，这会儿见着唐佳美，活动了一下肩膀，刻意寒暄道：“美美，从学校回来了？”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