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顺藤摸瓜

对“假冒秦淮刚”的审讯我并没有参与，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彭警官和小袁那里得知的二手消息。(看小说到网)

这个“假秦淮刚”真名叫：王文才，是上海郊区的一个民办学校的老师，早年曾去过苏北支教，他是在一次来杭州的汽车上被人认作是Z大学有名的光学教授秦淮刚的。那一年是1979年，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这个叫王文才的人开始了他的另一种人生——时不时地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学的教授！

对王文才的审讯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对他进行讯问。一开始，王文才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像是自己清白无辜，但随着彭警官他们把事情的前后都说给他听时，他的身体开始禁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额角也冒出了汗水。但是这个狡猾的狐狸始终不肯开口，一直在那里支支吾吾，装疯卖傻。

“王文才，你不说也可以，那等待你的将是灭顶的牢狱之灾，现在正是风头浪尖时期，我想政府的政策你是清楚的，我们也调查了你的家底，你上有老下有小，我想你是不愿意为了你们所谓的敌对行为而放弃你的家庭吧？！”彭警官站在王文才一边，用一种极为严厉、冷静和犀利地言语说到。

“我，我没干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把我抓来！”王文才颤抖着双手，含糊地回答说。

“从你的公文包还有上衣口袋里我们找到了一些个人信件和相关证件，那些证件上的名字可不是‘王文才’啊，这个你怎么解释？”小袁举起一本工作证，在他面前晃了几晃。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

“我们当然知道，王文才，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假扮成‘秦淮刚’，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彭警官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椅子上的王文才。

“我……我不可能说！”他微微地张了张嘴，吐出这句话来。

“好，那我再问你，你和郭力是什么关系？”彭警官见他畏缩的样子，又加紧追问道。

“郭，郭力？他是谁？”

啪地一声，小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椅子上的王文才身体猛地一颤！

“王文才，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配合我们，你也许还有条出路，但是如果你继续掩盖事实，不认罪性，那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保不住你！”

“你都听到了，王文才，我的助手所说的这番话我想你的肚子里比我还要清楚几分，你避而不谈，只会对你自己不利。你快说，郭力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文才依旧缩着身子，半响，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我们有生意往来！”

“什么生意？”彭警官问道。

“这个，我……我实在不好说，要是我说出来了，我顶多受牢狱之灾，可是我的家人，我一大家子人，他们……”话音未落，王文才便哭了起来。彭警官见状，便朝审讯桌前的小袁示了个意。

小袁打开了一份卷宗，开始发话：“王文才，今年年中发生在Z大学光学实验室的命案相信你有所耳闻吧？”

这时，低头缩身的王文才突然直起了身子，激动地摆着双手连连叫道：“不是我杀的，那个女孩不是我杀的！是他，是他干的！”

“哦？是他？哪个他？”小袁抓住了话头步步紧逼。

“我，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Z大学还有后来郭力的对象，那个女的都，都是他下的手！”

“你是不是还漏说了一件？！”小袁示意地问他。

“啊？还有一件？我，我真的不知道，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别人的指示假扮成他们需要的那个大学教授，时不时地露露面就可以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杀人，我也不敢杀人啊！”

一旁的彭警官看着激动的王文才，略有所思。

“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和郭力有什么生意往来？据我们所知他只是个普通的电厂工人，你们怎么会有所谓的‘生意往来’？”小袁提起笔边问便开始做记录。

“这……”王文才此刻因为紧张而大汗淋漓，衬衫紧贴着后背的地方湿了一大片。

“哎！”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开口道：“算我倒霉，栽到了你们手里。郭力是想和我做一笔交易，他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他开口要十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我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再说，再说我的上级也不可能出如此高的价钱和一个毛头小子谈生意，于是今天我准备再一次和他谈判，但是那小子突然开价到十五万，还口出狂言说什么‘逾期作废’！于是我就和他大吵了起来，最后我一气之下就出了门，结果，结果就被你们给逮着了。”说完他再次低下了头。

“你们做的是什么交易？”彭警官严厉地问道。

“图纸……”王文才支吾了半天才含糊地吐出这两个字。此刻在场的彭警官和小袁像是立刻觉察到了什么一般，开始思考起来。坐在审讯椅上的王文才用余光看着他们，他知道“图纸”二字也许让眼前的这两名公安联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提高了警惕。

彭警官走到小袁桌前对他耳语了几句，便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小袁从卷宗里抽出几张照片，大步走到王文才跟前。

“王文才，照片上的这个人你认识吗？”说完，他便把几张照片举起来，正放到他的眼前。

王文才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然脸色大变，惊恐地嚷道：“是他？他怎么？！”

“他死了！”小袁毫无语气地回答说，“而且是被人割断喉咙害死的！”

“啊？一定又是他的‘杰作’！”王文才满脸惊恐。

“又是这个‘他’，看来你知道的远不止这些嘛！”坐在不远处的彭警官忽然起身说到。

“这个死掉的叫钱宗仁，是电厂的工程师，他是由上级直接联络的，我和他之间过两次面，不过这家伙好像从上级那里捞到了不少好处，据说他把一部分电厂的秘密图纸卖给了上级，得了一笔，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也想做地起价，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这样才死的吧！”

说到这里，彭警官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个结构图——是有关于这个案件的解谜图。作为的“机密图纸”在王文才的印证下降各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渐渐地联系到了一起。看来被害的人都是因为这些机密图纸。可是幕后那些人要这些机密图纸做什么？这一切还得撬开这个“假冒秦淮刚”的嘴才能得知。

周二我正要下班回家，接到了彭警官打来的电话，我在电话里迫不及待地向他追问了Z字的秘密，他笑了笑对我说：“小魏啊，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在最近要的关头喜欢把简单的问题给复杂化，就拿这个带血的‘Z字’来说，我们起初看到这个字就默认为它就是洋字母里的‘Z’，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知道袭击自己的凶手是谁，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写下他的名字，而不会花时间去考虑一个暗码，老丁是个职业的刑警，他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今天对这个假秦淮刚的审讯再度证明了老丁所写的并不是‘Z’，而是‘秦始皇’的‘秦’的前两笔，那么这个事件里有谁是姓秦的呢？答案毫无疑问，就是‘秦淮刚’，巧合的是，真正的秦淮刚在老丁被袭击的那晚仍在北京，并因为酗酒闹事而被北京方面拘留着，那么就可以断定老丁所见到的‘秦淮刚’就是这个叫‘王文才’所扮的一个假冒货，是他召集了几名建筑工人将发现这一秘密的老丁打伤，老丁不愧是我们队的精英，那晚他就发现了这个‘秦淮刚’的问题所在，没想到孤身一人，遭到暗算。这下，你的故事该丰富多了吧，大作家，哈哈！”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的心里不由地生起对老彭和老丁由衷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