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一节生死·门风155
作者:黑水之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60

满江红

人生苦短,难从容,多少坎坷关。

少年梦,孰人得宠,几人黯转?

宠者不见隆恩身,唯有丹青半部残。

鸿云志,白煞功名心,空悲欢。

觅红颜,得知己;积千金,作王孙。

自作茧,死到临头方觉晚。

红颜薄命知己深,千金迷智王孙断。

悲同济,无人识真缔,烟云喧。

第二章:金蝉脱壳计血脉千年情

第一节:生死门风

回到扬州,已是七月末了,这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侯。众人皆搬到了城外的聚贤山庄避暑游玩来了。庄內一时童声笑语不断,热闹得很,唯独三爷天赐与宫铭二人受任天琪的吩咐留在了栖灵寺,由滚地龙陆士兴陪着处理丐帮帮中诸多rì常事务,等待唐生智的到来。帮中净污两派因早已定下了明年二月二的协定,不便急于此时一争高低,加上人人皆知林雪飞已回到帮中着手处理帮中大小的事务,其又是当今拥兵自重,横跨淮河两边威镇一十四州的大将军任天琪之弟,又是生死未卜殷老帮主的义孙,众人亦只好暂举天赐代掌帮主之职,方结束了这天下第一大帮群龙无首的尴尬局面。

任天琪等住在聚贤山庄与龙虬山庄多有来往。

龙虬庄老庄主的隐退与大爷邱传翎的断臂受伤终就还是大大影响了庄里镖局生意,虽说是有任天琪暗中鼎力相助,在维持了两年后,邱氏父子还是忍痛关闭了这一本万利的押镖生意,转让出了远威镖局。庄中大小姐邱传珠还没出嫁,但已与姑苏慕容家定了婚约,只等慕容长恨闭关修练出关后便可结婚。

碰巧这天,恩师南宫雄,亦就是赛华佗古一平,与邱家父子同在聚贤庄里作客。众人在厅上闲聊,自是又料到了殷开山殷帮主失踪一事。任天琪便谈到了前去诳骗殷开山之人的火焰掌与右手平指特征。

古一平分析道:“绑架老帮主的,非生死门便为烟花盟了,只此两家;如是生死门所为,则必与扬州崇雅书院一战有关;如是烟花盟所为,则仇隙无从可查,至于是南方烟花盟西门清远一派还是北方烟花盟柳志惠一派就不好说了。可令大家不可思议的是,烟花盟究竟为何要绑架如此一个已年満七十的老人,殷老爷子既无多少家当,也无啥价值连城的宝贝可传;要不来人就是瞧上了丐帮帮主之位,瞧上了丐帮的两大神技?柳志惠何方高人不得而知,但三眼观音身手之高,估计还不一定瞧得上丐帮这两大神功的。”

任天琪道:“听大先生讲,烟花盟眼下与生死门正是水火不相容的对头,掐得正紧。彼此相互栽赃陷害亦是情理之中,如是这般的话,老爷子十有仈jiǔ是给生死门带走了。”

众人正在捉摸不定,胡乱妄猜之时,邱老庄主瞧了儿子邱传翎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挥挥手。

邱传翎会意,忙起身对在门口的田木佐,马本清耳语说了几句。田马二人自是挥手赶走了家里下人,将门窗皆关上,立身在外jǐng戒着。

众人皆不解邱家父子何意,任天琪瞧了眼一点红,心下隐隐约约觉得老庄主心头定有啥惊天的秘密要说,甚至于就是与老帮主失踪有很大的关连,遂紧盯着邱家父子。

老庄主咳嗽了一声,抬头瞧着众人,涩涩道:“哎,殷老爷子之事,老夫心头那自是明亮得很,那亦自是我等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说来还是我牵累了殷老爷子的!”

众人大惊,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任天琪心头正在奇怪邱家父子为啥以前就没讲过提起过此事,任天琪心头自是瞬间就想到了崇雅书院一事,想到邱老庄主金盘洗手一事,暗叹一声,遂缓缓闭上眼,脑海里一片混乱,自不想再去听得,心想殷老爷子落入生死门之手此去就更是生死未卜了,生死门历来行事诡诈果断,无不用其极,苏州玉涵堂一事便是最好的佐证。

邱老庄主道:“截走老帮主的,必是生死门中的人,这是勿用致疑的了!”

一点红道:“可前去栖灵寺行骗的却是烟花盟中之人啊?”

邱老庄主叹息一声,朝儿子点点头,道:“生死门乃奉临安朝廷旨意办事,烟花盟岂能不从!”言罢垂头不语。

邱传翎起身,朝各位皆深施一礼,満脸亏疚道:“此事在我父子心头已压抑了两年之久,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父子常是借酒消愁,自疚自责;每每见到天琪天赐等人来访,表面上装得是心平如水,闭口不言,可事后往往皆不知心头有多懊悔没将此事说出。我父子亦绝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家父念及家妹传珠尚未出嫁,在下又学艺未成,故而忍气吞声,两年来未说出这其中缘由。”

邱传翎说罢转头瞧了一旁垂首的老父亲,笑道:“爹,还是你来说罢,古先生与琪弟等皆不是外人,自是不会笑话我父子的。”

老庄主抬起头,昔rì脸上虎虎雄威早已荡然无存,这短短两年,老庄主自是憔悴年老了许多,尤其是一双眼睛,也许是饮酒过多,早已布満血丝,黄浊的很。

老庄主叹口气,道:“去年三月的某一rì晚上,我正在书房里小坐,捉摸着填几首新词,忽见得窗外有人故意咳嗽了一声,我自忙起身前去推窗查看,只见窗外一身影一纵即逝,远去了;再瞧地上,有一信函。我心下纳闷,何人如此大胆敢夜闯我龙邱庄,能躲过庄中明卡暗哨的想必来人身手不弱。我打打开信函一看,里面竟是本薄子,赫然竟是生死门的生死薄。”

众人闻听,无不一怔。

老庄主道:“薄上不但书写了家人的名氏,连在外各大分镖局的家人亦皆一一名列其上,无一遗漏。薄上又指责了我父子参与崇涯书院的打斗,说是已给生死门造下残重的损失,犯下滔天大罪;但,念在我邱家两代人仗义仁爱,又忠君爱国份上,可以放我庄里老少一条活路,但条件是:一,加入生死门,为生死门出力,为朝廷出力;二,如不加入生死门亦可,需退出江湖,永不再过问江湖事,还需上缴朝廷五十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三,终生不得对外人说起生死门之事;四,需协助朝廷捉拿另外几个参与书院决斗事务的帮凶。薄上并吩咐我次rì早上去得扬州城外西蜀岗上见面再谈。”

古先生道:“那后来呢?”

老庄主苦笑道:“老头子我也许是老了,也许真是贪生怕死了,再亦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双枪将了。我这心头就是放不下一家老小。我呆坐了一宿,左思右想。次rì,我依言一人前去来到约定的地点,见对方共有七人,皆一身的锦灰长袍,戴面具,皆只露出双眼,根本就瞧不出对方是谁。”

老庄主道:“谈话间,对方不但指出了殷老帮主,少林主持明惠大师参与了书院打斗,甚至于还怀疑到了栖灵寺天明等三位大师,与唐门二当家的。当时对方还逼问我其他三人是谁,老头子我自是不会讲出天琪,庭玉和邱处机邱大侠的。一翻舌战之后,老头子我便以立马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事,以百万两白银相交换,抵过其他三人罪过方才罢了。此后不久,殷老帮主便出事了。我父子心头自明了是咋回事,但咱已是有言在先了,故这两年来,我父子一直闭口不言,却又于心不忍,左右为难,自是亏对了在座各位与丐帮上下。”

任天琪温庭玉自是忙起身跪拜,谢过老庄主的大恩大德。

古一平一旁一皱眉,道:“如此说来,这生死门竟是朝廷的爪牙,竟是朝廷练就的一个杀手勾当,是专门用来对付对朝廷不満,怀有二心的江湖民间人士了。难怪民间早就流传说这生死门最早是出现于二十年前岳鹏举被害之时,原来果真是这样的,可悲啊!”

邱老庄主点点头,道:“就是,老夫记得那七人中有一人被称为侯爷,想必此人定是朝廷所派来一统生死门的。”

任天琪急急道:“不错,生死门中确有一位官居九州候的人统率坐镇。那如此说来,殷老爷子必定是生死门掠去的,只是不知老爷子眼下生死如何?”

一点红笑道:“这一点我等就自不必担心的了,殷老爷子此去自是无生死之忧,只是不得zì yóu罢了;说不定还就是老爷子自个儿不想回来!”

任天琪忙道:“为啥?还请二哥明讲。”

一点红朝邱老庄主一点头,笑道:“此中缘由还得由老爷子你才能来讲说得清,道得明的。”

邱老庄主一吐心头压抑,自是心下坦荡,又见众人并未多少的怪罪,不觉豪气又生,呵呵一笑,道:“不错,庭玉果真是心智敏捷,老夫就是料到老帮主无生命之忧才压抑两年而未出口的。为啥呢,朝廷起用生死门,并不在于其杀多少人放多少火,亦是怕坏事作多怕激起民间恐慌,引起反抗,而其企图在于威慑压迫天下,叫天下人不要轻举妄动,叫得天下百姓归顺朝廷,能为朝廷所用。故而生死门出手,还算是规规矩矩,皆仅仅是针对当事人一人,而往往又是先要劝说当事人一番屈服朝廷,为朝廷所用;在逼迫引诱无望之时,生死门才会杀人灭口以示jǐng告天下,意在杀鸡给猴看。我是如此,想少林方丈明惠大师受罚面壁三年,想必亦自是迫于生死门压力,毕竟少林寺乃是历代朝廷加封有宠的寺庙,定不可因明惠大师一人而累及少林寺数百年的声誉。殷老爷子也是如此,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历来是行侠仗义,爱国护民的。况我等大闹崇雅书院亦是仁义道义之举,只是碰巧坏了朝廷大事,有过失而无罪,过不置死。老帮主乃天下最为仗义之人,定不会为朝廷所买,亦不会连累旁人,唯有以身相许,以自身之zì yóu换取朝廷惩办。朝廷想必也投鼠忌器,既怕杀了老帮主事事情败露,引来丐帮不満,天下人不満,又担心未查出的几人,再次借口闹事,故而亦只能是无限期扣押老帮主的了。”

厅上众人闻听,皆点头称得有理。

任天琪自是心头大喜,只要老帮主无生死之忧,凭自己身手与徐州兵的威武,早晚总会救出老帮主的。了去了心头一桩心事,任天琪高兴之余,忙叫得人早早摆下酒宴,yù与大伙一醉方休。酒桌之上任天琪讲起这烟花盟亦觉得像是为朝廷所建,众人皆摇手不得苟同,皆笑任天琪异想天开,说这一纯粹打杀团伙本就不为朝廷律法所许,朝廷又岂能自毁其言而遗笑于天下。任天琪只是笑笑,也只有一点红才明白任天琪此举的目的。众人聚饮到夜里四更天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