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声名乍起(一)
作者:米橙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052

警察局的临时收押所。开 心 文 学

铁门从外边依次打开,警员们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向他们的长官高峰致礼:“长官好!”

高峰轻轻摆手,示意大家不必如此严肃,以免吓坏了站在身旁的“佳人娇客”。

但很显然,岑语浓可不是吃素长大的,这样的小场面对于已经身经百战的她來说,早就是小case了!

所以她面对森冷的栏杆铁窗,一点儿也不慌张,精致的妆容下面依然是一派冷定自然的表情。

高峰看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矫健的长腿依然沒有停下來,只是适当放慢了一下步伐,以配合岑语浓的脚步。

他注意到她穿了高跟鞋,足足有七八公分那么高。虽然她本身个子并不矮,但是穿上高跟鞋却让她的身材更加修长,看起來也更加有气势。

高峰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女人要把高跟鞋这种“酷刑”穿在脚上,但是此刻,他却是有点儿感谢发明高跟鞋的那个家伙了。

因为从侧面看起來,在高跟鞋的衬托下,岑语浓的身材似乎也更加“玲珑有致”起來。

她今天穿一件银灰色的香奈儿西装,白色的衬衣,精致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微微凸起的锁骨。不知道哪个混蛋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身上最性感的地方就是她的锁骨和脚踝。”

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她锁骨旁的肌肤闪着温润柔和的光泽,宛如最上好的珍珠一般,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

只可惜,这么漂亮的脖子上沒有带任何首饰。

高峰一边走着,不由得跑了神。

直到岑语浓疑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高局,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高峰回神,立刻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堵墙的面前,刚刚他一走神,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來带路的。结果把人家带到了死胡同。

高峰微囧,轻咳一声,回头看看岑语浓,却见她双眼含笑,问自己:“怎么了,高局日理万机,就连走路也心系工作?”

高峰索性不答话,这个时候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于是他干脆笑笑,索性不去理会岑语浓的问題。只是转身,将她带到了会客室。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老徐待会就來。”高峰帮岑语浓拉开椅子,让她先坐下來。

岑语浓微微讶异高峰的好教养。在这种环境里,他依然风度翩翩。

“嗯。”她也不推辞,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静静地等待着老徐的到來。

老徐一会儿就來了,才不过一天的功夫,他就苍老了许多。见到岑语浓,他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但是终于硬生生地压下來了。

“岑律师。”他低低地叫了声,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似乎手上裂了口子一样。

“老徐。”岑语浓走到他身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坚定而又温柔的口气安慰他:“沒关系,法律会还给你公道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人心在的。你说对吗,高局?”

高峰如何听不出岑语浓话里有话,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律师和被告在一起谈话的时候,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监听的。即便是他。

“谢谢。”岑语浓点点头,目送着高峰出去了,确定周围再沒有人了,她这才回身坐下,看到老徐还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她笑笑:“老徐,过來坐下吧。”

老徐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在岑语浓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了。

“岑,岑律师。”老徐结结巴巴地喊。

“别紧张。”岑语浓笑笑,伸手握了一下老徐的手,“沒事的。我相信你是无罪的。但是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所有的事实,不能隐瞒任何的细节。不然,我就无法全力为你辩护。你懂吗,老徐?”

“我,我懂。”老徐点点头,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个虚弱的笑容。

“别紧张。”岑语浓再次安慰了他一下,打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文档,打算将老徐所说的记录下來。

“我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警察局的备案。他们起诉你的理由是你跟女死者陈美香有着比较密切的关系。咳咳,恕我直言,根据陈美香的邻居指证,好像你经常在她家里留宿?你们,是恋人吗?”岑语浓看着笔记本里呈现的一张张图片,微微蹙眉问。

如果真的像是某个多管闲事的邻居提供的照片显示的那样,一个周老徐要在陈美香的家里留宿至少三天的话,那么,他们这样亲密的关系怎么能不引起警方的注意和怀疑呢?

而且根据警方提供的证据,陈美香是个寡妇,守寡多年。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死难道真的跟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徐有关吗?

岑语浓不由得抬起头來,认真观察老徐的神情。

老徐却一直低着头,搓着手,似乎沒听清岑语浓的问題一般。

“老徐,你在听吗?”岑语浓不由得再耐着性子问他一句。

“哦。”老徐急忙抬起头來,有些茫然地看着岑语浓:“您说什么?”

“我说,你跟那个死者陈美香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恋人吗,还是?”岑语浓聪明地将话说到这里,沒有将话点破,免得老徐尴尬、难堪。

毕竟,根据自己掌握的资料來看,寡妇陈美香看起來有点儿像是那种靠出卖**赚钱的女人。自从去年的某一天开始,她这里就俨然成了一个隐秘的消遣的地方----专供男人。

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的邻居才会这么深恶痛绝,几次赶她都赶不走。这个大婶显然非常担心自己的丈夫也会被勾引去了,所以暗地里拍下前來的“男人”的照片,等着以后好去警察局检举揭发她。

沒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如果这些照片所反映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么这个陈美香,很可能如照片所显示的一样,是个卖肉为生的女人。

那么老徐到底跟她是什么关系呢?是长期的恩客,还是恋人关系?

如果是长期包养陈美香的恩客的话,那么陈美香的死,很容易就解释成为了是跟老徐有关系。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匪浅,而且死者又是选择从老徐的铺子上跳下來。

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会选择死在另一个人的铺子上呢?

那么,陈美香是想通过她的死來表达什么东西吗?

按照现场勘查的证据來看,在无人看见的时候,陈美香从云顶之鹰的楼顶跳了下來。也很可能是被人推了下來。但就现场残留的证据來看,确实沒有第二个存在的迹象。而且,陈美香如果是被人推下來的,肯定会在楼顶留下挣扎的痕迹。

但是却沒有。

也就可以初步推断,陈美香是自杀的。

其实如果是自杀的话,那么老徐是沒有太大的干系的。顶多是怀疑他,警方其实沒有切实的证据证明老徐是有罪的。

这个道理岑语浓当然懂,高峰自然也懂。现在來不过是走过场,当然,也是老徐自己的要求。

他要求一个辩护律师,但是他却沒有太多的钱,自然,岑语浓就來了。

“我和美香。”老徐终于开口了,“美香她……”

“嗯,她怎么了?”岑语浓明白老徐是要说什么了,所以一点儿也着急催他,只是温和地看着他。

“我和美香,是去年冬天认识的。那天,她來我摊子前吃碗面,说好吃。她当时沒钱,说钱能不能先欠着,我说沒关系,你随便吃吧。”老徐慢慢说着,眼神看向了远处,好像陷入了悠远的回忆之中。

“嗯,接下來呢?”岑语浓轻声问道。

“她就一直來吃面。她特别喜欢吃一种拌面。就是用麻油伴着甜酱油浇在滚烫的面条上,然后撒上一些细碎的小葱花,微微一拌,趁热吃下去。这个冬天吃最好了,热乎乎的,再配上一碗热豆浆,吃起來最好吃了。岑律师,你吃过沒有?”老徐忽然问岑语浓。

岑语浓摇摇头:“沒吃过。呵呵,沒人给我做啊。”

老徐点点头,似是无限感慨:“这种吃法也是美香告诉我的,别人家都是沒有的。她真的是心灵手巧,真是一个好女人,要不是我,她也不会……”

说到这里,老徐竟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趴在桌子上不住地抽泣,声音悲痛极了。

岑语浓叹一口气,已经断定了老徐跟陈美香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若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又怎么会悲痛如此?

“老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岑语浓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來安慰他。

她还沒说完,老徐忽然抬头,说了一句让岑语浓极其震惊的话。

“岑律师,美香是我杀的。”

“呃,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岑语浓简直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

“我说,美香是我杀的。别调查了,也别给我辩护了,就让我认罪吧。”老徐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