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山
作者:林子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476

() ()推门进屋,眼前的情景让我十分的感动。由于没想到白海山的病那么重,所以治疗的时间比原来估计的长了不少,所以当我从白海山那里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没想到青儿仍旧坐在饭桌前等我。

“你还没有吃饭?”我轻轻的问道,“妈妈呢?”

“妈妈已经吃完睡觉去了,”青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拜托,那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不要『乱』叫好不好?”

“这个……”我挨着青儿坐下,“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是要这么叫的。”

青儿脸一红,嗔怪道,“就要到夏老家里工作了,怎么还是没正经?”

我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嘛,而且这也是你妈妈同意了的.”

“『乱』讲,”青儿诧异的问道,“妈妈什么时候说同意了?”

“她要是不同意,怎么会这么早去睡觉,这不是明摆着给咱们俩留出来点自由时间嘛。”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饭桌上扣着的碗。

“咦,红烧肉!”我回头对青儿笑道,“不会是特意犒劳我的吧?”

“快吃吧,”青儿已经被我说的羞红了脸,低声说道,“我刚刚热过的。”

由于经济拮据,我已经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吃一次肉了,所以立刻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吃吧?”青儿在旁边问道,“是我亲手做的。”

“恩,真好吃,”我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做饭的手艺快赶上你妈了。”

“呵呵,快吃吧,下次吃红烧肉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青儿笑道。

我费力的把嘴里的红烧肉全部咽下去,深情的望着青儿说道,“青儿,我发誓,以后我一定能赚到大钱,让你和妈妈都过上好日子。”

青儿无言的点了点头,说道,“阿东,我相信你,我等着这一天。”

吃完饭,我麻利的收拾完碗筷,正要去洗,青儿却笑呵呵的阻止了我,说道,“还有件好事要告诉你呢。”

“好消息?是什么?”我停下动作,问道。

“阿东,你就要到夏老家里去工作了,夏老可是全世界都闻名的医学家,难道你还穿着这身破衣服?”青儿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刚才我出去给你买了身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上次我和青儿出去,本来就是要买衣服的,但一来我觉得衣服太贵,二来又恰巧碰到了白薇,生出了那么多事,还使得青儿误会了我,买衣服的事也就放下了,想不到今晚青儿会自己出去为我买衣服。

我结果袋子,拿出衣服,只是一身普通的西服,不是名牌,更算不上高档,但对我们来说,几百块一件的西服已经是非常奢侈的消费了。

我望着青儿身上那件已经显得略有破旧的裙子,心里一热,忍不住一把把青儿搂进怀里,“青儿……”

虽然只是短暂的分别一周,但我和青儿就好像要天各一方似的,青儿絮絮叨叨的不断叮嘱要注意的事项,而我则不得不不断的安慰青儿。直到时针指向8点,我们才不得不青儿不舍的分开。

夏老的家距离这儿并不算近,但因为我心情实在是很好,所以并不想坐车,索『性』决定跑步过去。

看好方向,我朝夏老家跑去。体内的阳精之气又慢慢流转起来,每运转一圈,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增加了无数的精力,十几里地跑下去,我竟然是越跑越精神。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到了夏老的家。

出乎我的意料,夏老的家既不是别墅,也没有院子,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单元房。如果不是手里拿着夏老给我的地址,我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深吸了一口气,敲门,立正,等待着开始自己的新工作。

“阿东,来了,快进来吧。”开门的是夏老,见我只背了一个小包,呵呵笑道,“你的行李倒是简单的很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就只带了几件衣服。”

说着,我走了进去,不过一进门我就楞住了,我没想到屋里此刻居然坐满了人。本来我以为夏老是隐居在s市的,不可能有很多人知道他的住址,所以也想当然的以为他家里肯定很冷清,可现在……屋里至少有十余人之多。

“阿东,你来这间屋,”夏老招呼我道,“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出来帮我招呼客人。”

“好的。”我甚至没来得及扫一眼屋里的人,就匆匆进了里屋。好在我也没多少东西收拾,所以几分钟后我就回到了客厅,拿起暖瓶为在座的客人们续茶水,同时听他们谈话。

“夏老,您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出一次山了,要不然咱们中国的针灸界就真的要被人家比下去了。”一个戴花镜的老着说道。

“是啊,针灸发源于中国,但早已普及到了日本、欧美国家,尤其是日本,与我们仅一水相隔,但他们的针灸水平已不逊于我们了。”另一人说道。

“这次日本针灸协会举办的针灸比赛,虽然说是为了促进针灸学术交流,但我堂堂中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比了下去啊。”

“就是,就是,夏老您就出一次山吧……”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渐渐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请夏老出山参加一个日本人举办的针灸大赛,不过看情形,夏老并没有答应。

果然,待众人的声音小些后,夏老才慢悠悠的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些年我们医学界都忙着学西医去了,肯学中医的越来越少,尤其是针灸,学起来更难,看看在座的诸位,哪位不是六十岁往上了?年轻人肯学针灸的……唉,凤『毛』麟角了。”

“所以我们才……”

“这些年咱们的针灸水平一直停滞不前,原因就在于此,国人不信针灸,不学针灸,何谈提高?倒是别的国家,比如日本,针灸水平突飞猛进,今天我还听了一个日本针灸家的讲座,去听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是滥竽充数,根本听不懂,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夏老刚开始说的时候,还面带笑容,但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十分愤怒了。从我看到夏老起,他始终是面带笑容,和蔼可亲,从没见过他如此生气,我也被吓得屏住呼吸,生怕呼吸稍重。

夏老这番话说完,屋里鸦雀无声,再没有人说话。

过了半晌,夏老又开口道,“我夏逸飞并非不想,抑或不敢去参加那个什么针灸大赛,但纵使我能胜过他们又如何?难道一场胜利就可以掩盖我们针灸术日益没落的真相吗?所以,我还是决定不去参加,而且我建议,去参加这次针灸大赛的选手,年龄最好不要超过四十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都是一大把胡子,满脸的皱纹,几乎是同时,十余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那个戴花镜的老者说着,站起身来,“只是还请夏老三思。”其余众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告辞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后,夏老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慢慢的坐到了沙发里,沉思不语。

我赶紧把茶碗、茶壶什么的收拾干净,悄悄的坐到了夏老对面。

半晌,夏老突然向我问道,“阿东,那个叫张芸的女胃癌患者是你给她针灸的吧?”

“啊?这个……”我登时呆住。夏老是怎么知道的?

“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肯定是你,”夏老继续说道,“那个院长到今天也没领主治医生来见我,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所以我敢肯定下针的肯定不是医院里的人。”

“而你……”夏老话锋一转,转到了我的身上,“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普通,尤其是你看医书时的那股专注劲,更让我觉得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科大的学生,所以我才会和你搭话。但是,把你和那个能够以气驭针的针灸高手联系起来的,还是因为今晚我接到的一个电话。”

“电话?什么电话?”我问道。

“这个打电话的人你也认识,是我的那个日本朋友,仓下健郎。”夏老笑着说道,“你在医院里和他的一番对话,让他很不服气,所以特地打电话来和我讨教是否只针灸肾经『穴』,就能治疗便秘的问题,在我再三追问下,他才说出是一个叫李东的少年提出来的。由此联想到你本来就在那家医院打工,而最近一段时间,也就是你离开那家医院后,他们的治愈率明显下降,也就不难猜到你就是那个神秘的针灸者了。”

我赫然一笑,“我也不过是凑巧而已。”

“你先不要得意,”夏老突然脸『色』一紧,说道,“你知道张芸现在怎么样了吗?”

“她的胃癌不是已经好了吗?”我看到夏老的神『色』,心里竟微微有些紧张,“难道病情又出现了反复?”

“她已经死了,还是死于胃癌。”夏老说道。

“怎么会……”

“你为她所作的针灸虽然妙到毫巅,但癌症毕竟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哪有那么容易就攻克了的。”夏老说道,“她体内的癌细胞在完全消失后三天,竟然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而且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疯狂增长,只几天的工夫就遍布她的全身,所以……”

“想不到最后还是我害了她。”我惭愧的说道,“可是,癌细胞既然已经完全消失,又怎么会……”

“医学上的问题咱们以后再讨论,”夏老摆了摆手,“问题是,我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再让你为我整理资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我听到夏老有拒绝我的意思,马上着急起来,“可是,夏老,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而且我也很乐意干。”我指了指身上崭新的西服,“瞧,我为了来这里,专门去买的西服。”

“可是……”夏老犹豫起来,拈着胡子不做声。

“而且,您也说过,我的针灸手法十分粗糙,我还想借这个机会拜您为师,跟您学针灸的手法呢。”我急切的说道。

“这个……”夏老沉『吟』了半天,终于说道,“虽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但我好歹比你痴长几岁,所以……咱们的约定不变,只是老是两个字是绝不敢当的,有时间我们可以相互交流一下了。”

我也知道夏老有过再也不收徒弟的誓言,所以不敢强求,好在这份工作是留住了,心里的一大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否则,我回去要怎样和青儿解释?

接下来的六天,我其实并没有怎么为夏老整理资料,并不是我不想干活,而是我和夏老一谈起医学,一说起针灸,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哪还有时间去记录?虽然很多时候相互意见并不一致,但最后总能找到共同点。

夏老也不断的指点我的针灸手法,如何下针,如何提针,如何导气,如何引针……各种各样的手法虽然纷繁复杂,但只要夏老说一遍,我基本就能掌握,练习几次后,就十分熟练了。刚开始时,惊得夏老连连称我天才,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在夏老的指点下,我的针灸手法不断提高,尤其是拿夏老所讲的与古针灸四法相对照,更是受益匪浅,六天下来,我的针灸手法已经提升了一个档次。

周日是休息的日子,一大早,我就向夏老告辞,因为我知道青儿此时一定在家里焦急的等着我呢。

照例,我跑步回去,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我,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啊。

“李东——”

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彪形大汉冲我走来,边走边热情的冲我喊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哪能啊,”我笑道,“海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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