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端倪初现(一)
作者:傅玉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747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十章 端 倪 初 现

如火的太阳烧烤着广袤的大地。无垠的大草原被干旱折磨得失去了应有的绿色。一眼望去,一遍枯黄。蒿草被热浪沸腾得沙沙作响。点缀在草丛中的各色各样的花儿,缺少了争芳的斗艳。好似害羞的姑娘低下了媚眼。飞翔在蓝天下的云雀,歌唱不那么勤奋了。偶尔唱上一两句,嗓音也不那么美妙了,变得沙哑了。狡猾的麻雀躲在树下阴凉处,张嘴喘息,暴怨老天为什么这么热?

庄稼地比草原还不抗旱。玉米高梁叶子卷了。大豆谷子耐旱一些,强挺着身子呼唤老天下些雨吧。

孟老四从玉米地里走出来。手在眼睛上方搭棚挡阳光看天。蓝天上有几片扯着长尾巴的白云轻飘浮动着。象是找不到同伴,象是找不到驻足之地,无奈的飘向远方。他向机井房子走去。

张农生领青年于小文李革在抢修机井。井房子外面有人在挖顺水沟。

于小文瞒怨机井少,维护的差。要用了,得现修。张农生说,大帮轰吃大锅饭,那管这玩艺坏不坏呀。全村八眼机井,只有俩眼能使用。

孟老四来了。他问啥时候能放水。张农生说,马上就能放水。只是这淌水沟干乎拉的,得水遭筋啦。孟老四说,可不是咋的,得瞎一半的水,渗进水沟下面去了。于小文说,夜个任书记说买小白龙,也不知买没买着。李革说,要是用小白龙可就不遭筋水了。

此时,田间小路上,任玉全正骑辆自行车往机井房子这里赶路。车后货架子上驼一捆筒状塑料膜(就是人们说的小白龙)急于赶路,他一头脑的汗。

任玉全来到了机井地。于小文李革忙着卸小白龙。抖开之后就忙着顺着淌水沟向地里铺。孟老四问好买吗?任玉全说,这天一旱,也成了抢手货。现找的熟人买的。

机井修好了。小白龙也铺上了。合上电闸,机井水就嘟嘟的响着从地下冲进筒状塑料膜里。在那园园的,长长的,恰似一条白龙爬在地上的管子里,把清凉的地下水浇灌到干渴的田地里。

这里的工作就绪了。任玉全说,于小文李革,你们俩人负责这口井,昼夜不仃的放水。用电多少由村里统一结算。他又对张农生孟老四说,张大叔孟大叔,您俩位负责照看一下各地浇灌情况。

按排完这里的工作,任玉全又骑上自车,赶紧去看西井地的那眼机井去了。

啥时候都有忙碌的人有闲着的人。

挂了锄,又是个大旱时节,妇女就成了闲人。家里的活也就是哄孩子做饭,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啥事可干了。尤二老婆闫快嘴,张大发妻子孙珍和一些在家里坐不住的妇女,就到村道旁边的树下乘凉扯闲片儿。

这村子唯独张大发一家有电视,又不好常去看。张大发不乐意呀。听听中央新闻,也得是村里大喇叭放才能听到,村里要是不放,就没处去听。外面的新闻不知道,只能传播本村新闻了。一个小村子能有啥新闻?也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的一些瞎编的所为的故事。

今日不同了。今天闫快嘴有了重要新闻。她故做神密,有趣,剌激状态说,你们知不知道,咱们村子出了件老大的花花事。她故意不往下说了,把人们的胃口高高的调了起来。众人就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焦急的问啥花花事呀?你到是快点说呀!

闫快嘴神密的四处看看说,我说了,你们可不行瞎往外传,要是整炸了营,我可粘不起这包。

众人就急了,嚷嚷说,你是不是瞎扯呀,整的这么蝎虎,倒底有啥事呀?

闫快嘴再次神密的四处看,巴答嘴,不说话。

心急火燎的人们实在是太急了,嚷嚷说,你想急死人哪?你急死人不尝命啊?有人就围上了她,说你倒是快说呀,出了啥花花事呀?

闫快嘴说,咱们村的一个黄花大姑娘,一回就跟了俩个大男人。。。。。。她刚说出这半句话,就看见刘春妞从村头公路上走来。吓的她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只顾看闫快嘴的人们没有发现刘春妞走来,就嚷嚷说,咋的了?刚说半句话,咋又不说了?这家伙的,从你嘴里知道点事,可真难!

闫快嘴向走来的刘春妞呶了一下嘴,说啥呀,要是让她知道这事是我说的,还不得整死我。

她们说话工夫,刘春妞就来到了她们跟前。她说,都在这凉快哪。

闫快嘴抢先说,嗯哪。这老天把人热的,在屋子里喘不上气儿来,出来凉快凉快。

孙珍说,这几天咋没看见你?她见刘春妞手拿个包,又说,出门去啦?

没等刘春妞说话,闫快嘴又抢话说了,这回给大伙带回啥好事了?

一妇女说,你这话说的欠理,春妞一不是村干部,二不是村上派出去跑事的,那能老给大伙办事。

又一妇女说,可不是咋的,人家春妞地都不种了,不给自己跑买卖给大伙跑,人家指望啥呀?

刘春妞说,只要能找到可以大家干的事,就能让大家干。

那位妇女说,可不是咋的,上回找的席芮苫的活,哪家不都坐在家里赚了几百块。

闫快嘴说,这回没找到活干?

刘春妞说,这回也有个活可以干,就看大家愿不愿意干了?

众人说,啥活呀?能不愿意干嘛!

在商店门前玩的小小小丫看见了刘春妞,就跑过来,一个叫妈,一个叫姨。刘春妞只好对大伙说,等明天再说吧。她蹲下来抱住跑上来的俩个孩子。亲他们。

赵二妞站在商店门口等刘春妞。刘春妞领俩个孩子向商店走去。

吃过晚饭,刘春妞哄小小小丫一边开商店一边教他们唱歌。

俩个孩子站在商店地当腰,按照春妞的指点,手舞足蹈的又唱又跳。唱了一气儿,累了。刘春妞让他们仃下来,歇歇。

小丫说,姨,小燕子,小蜜蜂一天不仃的飞奔,多累呀!

小小说,它们忙啥哪?

刘春妞给他们讲,小蜜蜂小燕子都是人类的好朋友。燕子忙着捉害虫,蜜蜂忙着采花粉做蜂蜜,这样既保仔了自己,又为人类作了贡献。它们尽做好事。

小小说,人真好,有一大帮朋友。

小丫说,那二妞姨咋说有坏人呢?

小丫的话,让春妞想起出门被残暴的事。想到赵二妞说的有坏人的事。她就真真切切的认识到,坏人真的是有。还挺猖狂。残害人不择手段。这些破坏社会安定和谐的坏蛋,一日不除老百姓就一日没有安全保证。这些坏蛋让人防不胜防啊。善良的人们,不知道他们啥工夫啥地方就突然冒出来残害人啊。这些坏蛋实在是太可恶了。

刘春妞想到被**被骗卖的事,心灵都打颤。这样残害人民的坏蛋,法律能容忍吗?

只可惜,抓住这些坏蛋,不是咱老百姓力所能及的事呀。民众只有企盼**和捍卫国家安全的专政机关了。

天不早了。刘春妞哄俩个孩子上炕睡觉了。孩子睡着了。她坐下来,要把出门经历的事认真想一想。要理出个头绪来。想和任玉全说一说,让他帮助分析分析,找找内在原因。还有做凉帽坐垫的事。要由他拿主意。更有那办工厂的事,这可是咱小村子开天僻地的事。得好好商讨。可不敢冒拉冒失的干。要是干砸了,自己挨骂是小事,要是给村子造成损失,那可是大事。

坐在炕上一边拍孩子睡觉一边想心事的刘春妞,听到商店门响了一下。她以为有人来买货物的,下炕到外屋商店里来。原来,进门来的是任玉全。怪不得开门声轻轻的。

他们在商店里的椅子上坐下来。他来的目的,是想打听一下她出门的情况。她说她正想向他说呢。俩人想到一起来了,就唠起来。

刘春妞说,出去看看只正是比呆在家里长见识。说着说着,她就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出门的遭遇。她的明明白白的心,她的对他一片真诚的心,她的永远对他敞开的心,无法留下**不向他说。她就把被俩个坏蛋**又骗卖的事,全盘说给他听了。

任玉全是挺斯文,然而,听了这样的事,他不能不恨得咬牙切齿。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地上来回的走动。他是在以此来压制内心的怒火。他愤慨的说,社会不安定,老百姓受害呀!

刘春妞说,从这些日子赵二妞的说话做事中,我似乎感觉到,她也可能是受到什么不好说的伤害。

任玉全说,她没有勇气象你这样敢于把事说出来。你和她多唠唠,启发她,争取让她把事说出来。

刘春妞说,她说咱村子有坏人,我考虑,要是有事,八成是发生在咱村子里。

任玉全说,要是有人把犯罪活动弄到咱们村子里干,那可就严重了。村子的治安可要加强。村委会开会时,把治安当作一件大事好好研究安排一下。

刘春妞说,我看应该。

话题说的挺沉重。俩人的心里都充满着愤怒和昂奋。都在心里琢磨,怎样解决这个关乎到广大群众过安定日子的大事。

刘春妞说,社会治安是个大问题,不是咱们俩能研究明白的事,更不是你我能解决的问题。反映给乡里再说吧。我还得和你说另一件事。

任玉全说,还有啥事,说吧。

刘春妞说,这次出门,在王仁生那我明白了,现在我和你一样了。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就是打光棍了。

任玉全惊奇的说,你打什么光棍?

刘春妞说,王仁生和上次来的那个李丽花过上了。

任玉全惊讶的说,他们过上了?你见上了?

刘春妞说,这事能撒谎吗?

是呀,她多会对他撒过慌?最不能说的被人强奸的事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任玉全对春妞的话深信无疑。他又愤慨起来。说这小子,巴结女人倒是有两下子。

刘春妞说,要我看,是那个女人上赶他的。

任玉全说,这可真是怪了,一个大城市里的漂亮女人,能看上一个乡下人。真是少有的事。

刘春妞说,要我看,那个女人也就是把王仁生当个玩物,说不定那天玩够了,还不一脚蹬了他。

任玉全说,那你咋不给他提个醒?

刘春妞说,还提醒呢,他连见我都赖得见。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任玉全说,这小子,咋变这样了。我要是能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说说他。别等人家蹬了他时再吃后悔药。

刘春妞不愿说王仁生的事了。她说,有俩件大事,得你拿主意。一个是,咱们编制的凉帽坐垫,有销路。只不过是被别人抢先了一步,与商店签了供货合同。咱们没能直接与经销商签上供货合同。得经过人家的手。

任玉全说,谁能抢到咱们前面去?

刘春妞说,我看出来了,就是那个李丽花。

任玉全吃惊的说,她抢在咱们之前签了合同?咱们供给她,她再卖给销货商,真是个赚钱高手。

刘春妞说,手是不低,不过有点卑鄙小人味。

任玉全说,你与她签了合同?

刘春妞说,有个口头协议。

任玉全说,口头协议也有效。如果价格群众可以接受,可以供给她一部份。同时自己找销路。不能老以赖她。

刘春妞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一件事,是咱农民没干过的事。我去了糠蘸厂,那个工厂的工程师于志勤,愿意到咱们这里来帮助建厂。那人的决心还不小呢。

任玉全高兴了。说这可是个大好事。要能办起工业来,村子的致富可就有了大好门路了。

刘春妞说,你开党的会和村委会,都好生研究研究这俩件事,大家可得思想统一了。别着手干了出差头。

任玉全真是刮目相看刘春妞了。他说你真是成熟起来了。她说,还成熟呢?一个遭人又骗又残害的人还能说是成熟吗?他说,那不是你的错。这是个社会性的大问题。我要向乡党委和乡派出所汇报,需要全党全民来做这件事。

村干部在开会。讨论发动群众利用挂锄空闲时间,编制凉帽,坐垫和办工厂的事。

听了任玉全的情况介绍之后,众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问题集中到一点上,就是做出的物品,打开销路问题。这个人既要有经济头脑,又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参加会议的人分成了两种观点。以孟老四张农生为一方的主张用刘春妞。以张大发为一方的主张用王二。双方理由都很充分。主张用刘春妞的,说她能吃苦耐劳,也有一定的经济头脑。突出表现是上次做席芮苫的事,全是她一手操办的,效果很好。主张用王二的说他才是真正的有经济头脑。脑袋瓜子活,事儿反映的快。这些年没少给村子办事。跑几年外交了,他的经验是刘春妞没法比的。

众人呛呛来呛呛去,俩伙人都互不相让。都说自己提的人合适。意见统一不起来。人们就说书记表个态度吧。

任玉全开始没有站在那一方,他是想充分听听大家意见。现在大家让他表态了,他就直言不讳的说了。他当然主张用刘春妞。理由显而易见。这次活和上次活,都是刘春妞引进来的。销路也是她解决的。说明她有经济头脑。说到吃苦耐劳,咱就说,她出去两次没花村里一分钱。这个谁能做道?这些赚钱项目她能想到,能找到,这本身说明了什么?

任玉全的话引得人们热烈讨论。人们说,这要是用个不节省的人,借跑销售之机天南地北的瞎乱跑起来,来个游山玩水,那得多少钱造害呀?这钱能往群众身上摊吗?

张大发眼看他的主张要被否决,干脆把任人唯亲的帽子给任玉全扣上。任玉全对张大发给他带的帽子当然不能接受。两人辩论个脸红脖子粗。怎奈谁也不服谁。杨杰提出请示乡,乡里咋定就咋办。也有人说一点事就找乡里,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又是一阵呛呛,得不出个结论来。全体决定请示乡。乡里咋定就咋办。

讨论建厂事,人们呛呛的更历害了。张大发提出资金问题,技术问题,农民重来没办过工业问题,冷不丁的整出个工厂,谁会干谁能干的一大堆问题,还真把人们蝎虎的没了主意。就有人随他说,这事是得好好商讨商讨,弄不好把村子那一点老本赔进去,群众瞒怨,上级指责,那可就是猪耙子挠痒痒,自找苦头吃了。

任玉全说明刘春妞己经解决了设备技术问题。这两项,大连厂方都给予帮助。资金是得自己解决。张大发说这不就得了。办工厂没有几十万块钱能行吗?要是扔进去几十万,哪整去?要是硬整起来,干个年八的整黄了,还不赔个老屁股朝天。哭都找不上调。

又是一个得不出统一意见的难题。

张大发的一盆冷水,把人们浇的晕头转向。办厂的事基本上是被否决了。

没别的办法,任玉全提出一并交给乡党委决定。听惯了上级指示的人们,在这一点上倒是达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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