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弱者的苦与难(六)
作者:傅玉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96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十一

周二杨三在王二饭店吃喝个酒足饭饱。二百块钱把尤二打发的屁颠屁 的。他们让他先回家去了。说要有事,用得着二位大哥只管说话就是了。今天的计划用不着他,当然不能让他知道。他们明白,多一个知道事的,说不定将来就多一个学舌的乌鸦。他们更清楚,尤二这样的人是见奶就叫娘,没奶骂三孙子的主。啥事都让他知道是万万不可以的。

三人一同出了王二饭店,周二杨三上了车,说回县城去。把一团尾气喷到尤二身上,车子鸣的一声开跑了。

周二杨三把车子开出村子,转了一会,见天完全黑了,又开了回来,在村外一片小树林当中的一块空地上仃下来。他们换了衣服帽子,下了车,悄悄向村子走来。

他们对刘春妞商店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从房后靠近商店。站在房山头听动静,没听到什么动静。就悄悄的移动到窗下,从玻璃窗向屋里看。他们一眼便看到任玉全坐在商店地当中刮秫杆迷子。俩个孩子在他身边玩。情况不妙,他们赶紧退回到房山头黑暗处。

杨三说,怎么是他在这呢?

周二说,这个人不好逗。等一会,他走了再动手。

杨三拿出香烟,叨嘴上,拿出打火机要打火点烟。周二一手夺了去说,你傻啦,给人报信哪?怕人发现不了你?

杨三只好把嘴上的香烟扔到地上。

他们等了一阵子,又到窗下来看,只见任玉全还坐在那刮秫杆迷子。俩人只好再次退回到房后黑暗处。杨三说,看来这个人一会半会不能走,咋整啊?周二说,对付这个老娘们,只是个时间问题,今天不行,改日再说。走,上村东头。杨三不明白的说,上那干啥?周二说,我说你小子眼珠子白长了,咱们从村东走过好几回了,你没看见那家有个大肥猪。杨三说,你想抓猪?周二说,啥想抓猪?就是得抓猪了。能白来一回吗?干咱们这行的有空手回去的吗?

他们回到小树林汽车处,把车开到村东头黑暗地方仃下来。从车里拿出一根绳子,悄悄走向村东头的头一家。

这一家就是赵二妞家。他们来到低矮的院墙边。看了看,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推开木头棍子钉的院门,进了院子。

这会,刘春妞正在赵二妞家。二妞妈在刮秫杆迷子。春妞和二妞在琢磨用迷子编制图案。俩人边干活边唠嗑。刘春妞想从赵二妞嘴里得到一些小丫说的坏人的事。就用话套她说。怎奈,二妞就是不往那上说。只说村子里有不干好事的人。刘春妞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二妞嘴里得知,她妈去东井地割连堂苇子,是尤二告诉她说她妈割了腿,让她去东井地接妈的。

说这些话时,赵二妞的脸色变白了,手也抖动了。

刘春妞看出赵二妞的反常。想让她说下去,可二妞怎么也不往下说了。

二妞妈听了她们的话,插嘴说,那天我割连堂苇子回来,二妞问我割了腿吗,我还寻思,她咋问我割腿了?我说二妞,那尤二他咋知道我割了腿?他说的话你也信?

赵二妞急得流下泪水来。只是流泪,什么也不说了。

刘春妞想,二妞是有啥不好说的事。一定是难于说出口的事了。她就不急于追问了。她明白,这样追问的话,二妞很可能更不说了。她就想,得慢慢开导她,感化她,也许能说出来。于是,春妞就和二妞唠别的事。她说起自己从打卖了牲畜,房子和刚分得的土地,做买卖之后遇到的事。她的起步的艰难,开商店之后受到的种种欺骗和耻辱,她出门遇到的烦脑事。使赵二妞受到很大震动。当然,刘春妞说这些事时,也把其中关键的事隐蔽起来没有说。因为,她内心的事。还没有全部说给任何人。就连最亲近,最可靠的任玉全也没有说啊。

刘春妞的生活原则很简单,吃穿上不要求高标准,生活上不和任何人攀比,说话说真话,做事做善事,对人讲真诚。她把自己比喻为大地土。你想啊,大地上的一粒土,渺小得不能再小了吧?而这一粒土和它的家族组成的大地又是多么大呢?人类和各种生物可以在其身上自由活动,可以开山修路,可以耕地建工厂,可以建高楼大厦修筑乐园,还可以拉屎撒尿积肥养殖一切生物。而她《这个她请理解为大地》,不求一分报酬。只想能允许她和世间万物一样自由的不受伤害的生活。仅此而以。

她希望人们能理解她。

十二

刘春妞把她在大连肩膀受伤的事当赵二妞毋女说了。她不是为了得到她们的同情,而是想以此唤起她们的生活的勇气和坚强。

赵二妞毋女确实是从刘春妞的痛苦经历得到了启发。她们说春妞行的正坐的直,做人就得这个样子。她们也愿意做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刘春妞十分欣慰了。因为,这就是她想努力达到的。

赵二妞从刘春妞的经历引深到自己身上,她也想把自己受到的残害说出来,思来想去,终没有鼓起那份勇气。她受到的残害,实在令她无法说出口。更是令她不堪回首。她以发誓,要把那罪恶的羞愧事永远埋在心底。

赵二妞想,像她这样的弱者,唯一盼望的就是社会安定,人间和谐,大家亲如一家人似的生活。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残害别人呢?为什么不能友好相处呢?都是生活在世间的人,为什么不能融洽生活呢?为什么要强取豪夺呢?你就是有千万个亿,死时你能背走啊?人说,人是光身来光身走。我看,这话不错。人的最终归宿是那个一尺大小的木匣。这个小小的木匣可以装下一个伟大的精神,确一点点财富也装不下。您说是不?

刘春妞和赵家毋女是最底层的弱者。她们自身缺乏自我保护能力,尚不知国法能保护她们的生命权,健康权。初浅了解一点法律知识的刘春妞,保护自己的能力尚不具备,何谈保护别人?这个责任她们自身当然要承担。可是,相关的国家机关没有责任吗?

刘春妞和赵家毋女陷入了芒然。她们有点说不明道不白了。

赵二妞家里的三个人,手里干活,脑子都在想事。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发生的事。

己经进入赵二妞家院子里的周二杨三,从玻璃窗看到屋子里的三个女人忙干活。没有注意到屋外的事。他们就来到院门口的猪圈里,把那头熟睡的猪抓住了。用绳子捆猪腿。他们实在不是干这事的行家里手,不会捆猪。弄了一阵子,也没有捆住。那猪就叫了。猪一叫,怕被人发现,就放了猪腿改为捆猪嘴。这嘴比那腿还难捆,更是捆不上。猪就叫的更起劲了。

屋里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听到了猪叫声。她们惊奇的说,猪咋叫起来了?

二妞妈说,黑天瞎火的,猪咋能叫呢?那头猪长这么大,多搌也没在黑天叫过呀。

刘春妞赵二妞意识到有事。春妞说,我出去看看。二妞说,你一个人出去不行,我跟你去。两人出了屋。外面黑,加之在屋里有灯光,冷丁出屋来到黑暗中,眼睛不适应,一时看不清什么。

己经把猪抬出猪圈的周二杨三看清了屋里出来的俩个人。他们见是俩个女人,并没有十分怕。但是,毕竟是做贼心虚,还是手忙脚乱的紧忙碌。抬起的猪掉到地上,猪叫的更欢了。声音更大了。

刘春妞赵二妞一前一后,奔到了他们近前。刘春妞大声问,什么人?偷猪哇?

周二杨三怕她们认出他们来,顾不得掉到地上的猪了,慌忙向院外跑。

己经来到跟前的刘春妞,张手抓跑在后面的人。那人手中拎个棒子,回身就打刘春妞一棒子。她哎呀一声,倒到地上了。

俩偷猪人跑出了院子。

赵二妞急忙拉刘春妞,明显的带着恐惧腔调说,春妞,姐,你,你咋样?

二妞妈奔来了。她同二妞一起拉春妞。毋女俩人都一边拉春妞一边叫,春妞,春妞。。。。。。

刘春妞还算命大。这一棒子没有打在头上,要是打在头上,说不定小命有归西的危险。这一棒子打在了她的骨折的肩膀上了。固定骨折的石膏起到了保护作用。她虽然被打倒了,没有致命伤。赵家毋女叫她拉她,她就顽强的站了起来。她说,我没咋的。快看偷猪人跑了没有?

二妞妈说,早跑没影了。跑跑吧。不管咋的你挺好的,猪也没丢,就是大吉大利了。

赵二妞拉住刘春妞胳膊说,快回屋看看,打没打坏?

赵家的邻居们被惊动起来了。都来问咋回事。得知事情原委,人们就气愤的嚷嚷说,这人可真够恶的,偷猪还打人。这咋这么不肖仃呢?想过个安稳日子也这么难?

人们的谈论中,明显的透露出对社会安定和谐的企盼,对不安定的不满。

人们把猪放回猪圈。扶刘春妞回了屋。到了屋里人们说,快看看春妞打坏没有。刘春妞忍着肩膀的疼痛说没事。她为了证明没事,活动胳膊腿给大家看。

人们说这偷猪的说不定有车在村外等着呢,不可能抬走哇。说的有道理,就有人出去追偷猪人。他们在村里村外找了一气,黑天瞎火的,也没看见啥,就回来了。

刘春妞见时候不早了,还不知道俩个孩子睡没睡,得回家去了。赵家毋女让春妞到村卫生所看看,她执意不去,就回商店了。

任玉全己经哄俩个孩子睡觉了。他坐在商店里刮秫杆迷子。刘春妞回来向他说了刚才赵家发生的事。同时把在王二饭店看到的事,放到一起来思考,俩人都觉得这事不是偶然现象,令人深思。

作为一方土地一方人的主心骨,党的基层组织的领头人,任玉全深感责任的重大。他想,应该马上向乡党委和乡派出所汇报。请派出所老姜来村做一些调查研究。

第二天一大早,任玉全骑自行车去了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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