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回一队去不侍奉你们这帮猴了
作者:凌暴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97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第二十七章回一队去我不侍奉你们这帮猴了

温屯第二生产队是全泰安区最落后的一个生产队,分值始终在一二分钱左右徘徊。大队也采取了许多措施,把各个生产队队长中的精英们分批分期地调过来,集中优势打歼灭战,但连续二年,都以失败告罄。这些精英们纷纷调头潜逃,并得出结论,说:“他娘娘的,这瘪独子地方神人也干不了啊!”

当我在第二作业组干满一年之后,大队突然来人宣布:“废除作业组!”

我问:“为什么?”

他们说:“不利于团结。”

其实,这都是障眼法,掩人耳目而已,目的大家谁都清楚。是干也萧何,不干也萧何。

社员们就问他们:“王国忠怎么办?”

翰文忠说:“他不是愿意干吗,到第二队当队长去!”

他以为这样一说,能够镇住我,没想到却适得其反,更加激发了我的怒气。我就回敬他一句,说:“到二队当队长就当队长去呗,你觉得我害怕呀?”

“不怕你就去呗!”翰文忠有些蔑视的腔调。

我说:“去就去呗,有啥了不起?”

社员们也鼓吹我,他们高喊:“王组长你去,叫他们大队人看看,第二作业组的人没有孬种,各个都是英雄豪杰!”

翰文忠把小嘴一抿,又想出了一个新花样,他说:“去可去,咱得写上牛皮合同。”

我也跟他叫上了劲:“写就写呗,你还别耍什么套马杆!”

于是,在第二作业组全体社员的围观下翰文忠草拟了如下的合同:

王国忠自愿到二队当队长,如果一年内将二队分值搞到一角钱,大队奖他1000元,反之,如果低于原来的水平,惩他1000元。

其实,这就是奖惩合同。我看后说:“如果一个工分达到两角钱呢?你就得奖我2000元吧?”

翰说:“不,奖你4000元。”

我欣喜若狂:“你说话可算数?”

“我鼻子下是嘴。”他认为我一个小小的从文者,对于这个天文数字根本就不用想。

大家就为我铆劲:“快落笔。”

翰文忠便写下了最后一笔。双方摁了大红手印,大队又加盖了公章,一式两份,存入档案。

于是,我便走马上任,来到了第二生产队当起了队长。说句真话,刚开始我也没有几分把握,只不过大话说出去了,泼出的水说出的话,没法再收回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怎么走?我也犯了很长时间的琢磨,想了几套方案,都被自己推翻了。最后决定采用第二作业组的成熟经验――大组分小组的办法,责任落实到小组,这是个悬空法。但第二作业组有第二作业组的条件,第二生产队有第二生产队的客观原因,不能照搬,照搬就没有发挥的潜力,这是前人的经验。

我便决定在二队施行一竿子插到底的办法,责任落实到人,但又一想这个办法不全面,忒单一,人只是个体,不利于发挥家庭的积极性,最后,决定把土地直接承包到户,叫个人与家庭联系起来,但又不敢公开,公开怕上级怪罪下来,便采取怀抱琵琶半遮面的办法,土地所有权归生产队,社员们只允许在土地上生产经营。每块地又定出了产量和产值,超额者对半奖励,亏损者不惩(非人为),并适当给以补贴。

当然,这都是指的陆地蔬菜生产。

关于温室大棚仍归生产队所有,由技术员负责看管,社员们集体出工莳弄。

你还不用说,这办法还真挺灵验,生产积极性一下就调动起来了,磨洋工的没了,耍奸取巧的没了,而且还都主动去找技术员学习蔬菜栽培技术,生怕自己完不成产值。

第二生产队一改了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状态,立马就轰轰烈烈起来了。

我当然也不能闲着,掌管生产队里运输车辆大权。那家菜下来了往市里送,先都到我这里来挂号。往年三四天才能出一趟车,今年是一辆车每天都要出去三四趟。四辆大马车连贪黑带起早,还忙不过来呢!

社员们就拍手打掌的乐,他们说:“哟哟哟,看起来,太阳老爷不光在一家照呀,今年咱们二队也翻烧了!”翻烧意即兴旺。

小孩子们也在街上蹦蹦跳跳,他们也唱:“二队好,二队强,二队来了个王队长……”

那种欢乐劲就不在这里一一形容了。

咱们只说到了年终一结账,分值达到了二角,上来领一个,喊一个名字,上来领一个。

但领到钱的社员们谁也不走,都站在那里。最后轮到了信景学,信景学是位老社员,他开了2000多元钱,不但没有走,却扑嗵一声给我跪下了。人们看他

跪下去了,也都纷纷跪了下去,排成了长长一大溜。

我就喊他们:“快起来!快起来!”

但他们谁也不起来。我便去拽那个带头的信景学,他不但不起来,反到将手里那2000块钱往我手里塞:“王队长,这钱你拿去吧!”

我莫名其妙,问他:“我拿它干什么?”

信景学眼含热泪,说:“这都是你给我们整来的呀,我们二队的社员们自打搞合作化以来没见过钱啥样啊!”

我说:“不,这都是你们辛辛苦苦劳动的结果。”

他们说:“不,这都是你王队长领导的结果。”

我说:“有一首歌唱的好,不靠神仙和皇帝,全靠我们自己解放自己!”

但这样的好景不久便烟消云散了。

不久,大队便给我兑现了奖金,但我没敢要4000元,只要了2000元。奖金拿到手之后,我就去找张福如商量,他是副队长。

我问:“张队长,这笔奖金怎么分配呀?”

张福如说:“咱俩对半扒,一人一半。”

我说:“还有个温老保呢?”

他说:“给他干啥,整天不出屋。”当然他说的有些偏激,市里销售蔬菜的账目都是保管员给结算的。

我也没有多想,采纳了他的意见,结果温老保就告了我的黑状,他写了一大单子,交给了大队副书记王林林(他管纪检),希望严加查处。内容是:王国忠从生产队拿走白面2斤,豆油一瓶,现金3元。

王林林就来找我核实。

他问我:“有这事没有?”

我说:“有。”

“干什么用了?”他又问。

我就如实告诉了他,我说:“那是7月份,市蔬菜公司来三个人到二队检查蔬菜质量和品种,中午便去了我家吃饭,我家是任嘛没有,总不能叫人家喝西北风吧,我便找到了温老保,从仓库里拿了这些东西,支了3元钱买了半斤猪肉。才做了一顿饭,那酒还是我自己出的呢,不过这些东西我可都打了欠条的,不是白拿!”

王林林很理解:“你这不是为队里办事吗?”

“谁说不是。”

“那他可就不对了。”

后来又出现了一件事,那是第二年的初春,队里扣塑料大棚,在北边的一块菠菜地里,菠菜是秋根子菠菜,受了一冬的严寒,希望早点返青。男女社员都在这里。青年社员吴小君干活儿磨磨蹭蹭,慢慢腾腾,他负责搬运木顶子,老是供应不上,因为是连环作业,运顶子的速度决定支顶子的速度。

支顶子的人就喊他:“吴小君,快点!”

他还是不加快。我就过去批评了他一句。我说:“吴小君,你快点,一会儿该起风了!”其实,这不是批评,只是督促。

扣大棚都是?没风的时间扣,起风就没法扣了,风一卷把人都能带上天。

我这么一说,吴小君非但没接受,反到还翻脸了,他七三八四的就囔刺起来,说了有半马车。

他认为这样还不解渴,中途把他媳妇又拉进来了。他俩就一唱一合向我展开了进攻。

……

这场吵架我不想多写了,太没意思。

我只把我当时的心里活动介绍一下吧!

我当时这样想的:这是何苦来呢,为的啥呀?我一腔血都要倒这里了,反到招惹来一顿囔刺。再联系起温老保的那封密告信,让我泪水直往心里头流呀!去年年底虽然社员们很是感激过我,但那只是过去的事情。俗语说的很妙,叫做顺着好吃,横着难咽。这我咽得下去吗?还是走吧,走为上策。

想到这里,我便跑了出去。

信景学便在后边喊:“哎,王队长,你干啥去呀?”

我说:“回一队去,我不侍奉你们这帮猴了!”

社员们就在后边追。

我说:“你们快回去吧,别追了,追也白追!”

那天,我一直跑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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