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侠飞龙第十一章:深山僧魔
作者:煜龙问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818

神侠飞龙第十一章:深山僧魔——煜龙问天著

铁飞龙展目望着眼前那近似一片废墟的“聚雄山庄”,心中不由骤起一阵刀绞般的剧痛,昔日那座气势非凡的聚雄山庄已经不复存在了,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不忍目睹的景象。

铁飞龙进入庄内,只见尸横遍地,缺胳膊少腿的残尸触目可见,一时觉得自己仿佛就像置身在屠宰场般地禁不住一阵眩晕。

6太轩之死,就像是在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块千斤巨石,顿时就激起了千层的浪波,使得本就血雨腥风的江湖更加腥风遍布,只要一有人提起天魔僧,那种异状简直就像在大白天里见了鬼似的,无不心感倏寒而骤然惊魂。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魔僧的凶狠残暴一下就激起了整个天下武林的公愤,一时间,少林、武当、峨眉、青城、雪山、昆仑、崆峒、岷山、泰山、华山、衡山------等为数众多的武林门派相继前去讨伐天魔僧,但却由于天魔僧拥有邪异至宝“天魔镜”而无不惨败而归,因此,天下正义武林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元气大伤。

其实早在数十年前,就有一位云游四海的世外高人在偶经此地时,见天魔山山势险峻,丛林密布,阴森之气弥漫在整个山谷,显得异常的妖异和恐怖。

那位高人放眼一望之后,忍不住长声叹道:“天魔山可真是名符其实啊,数十年后将会有一位奇异之士隐居在此,此人若能行善修行,广结善缘,定会修成正果,造福武林,否则,必将掀起腥风血雨,祸害武林。------”语声方了,又忍不住出了一声长叹,随即便飘然而去。

仲秋之夜,皓月当空,清风宜人,月光从空中挥撒而下,给这阴森恐怖的天魔山增添了一丁点的生气。

突然,一阵哗哗的衣袂破风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紧接着一条诡异的黑影从深山幽谷中冲天而起,随之而产生的劲风将数丈之内的树叶震得哗哗作响,那条黑影在落地立定身形之后,又极为诡秘的展目一阵倾视,然后才形同幽灵似的掠身而去,由此可见,那条黑影的轻功绝技确实已经修练到了登峰造极的上乘境界了。

天魔山的地理位置非常怪特,终年难见人迹,即使有人偶尔路经此地,也会被山中的冷冷煞气吓得心惊胆颤,魂不附体。

在山中的半山腰上有一穴山洞“天魔洞”,此洞深不见底,终日不见光亮,洞内云蔼弥漫,怪石嶙峋,弯弯曲曲,支洞横生。

在洞内的一块宽阔平坦的地面上,铺着一大堆凌乱的杂草,因久不见天日而显得异常的潮湿,散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恶臭,在一侧的洞壁上挂着一盏破旧的灯盏,一朵如蚕豆般大小的灯火在这偌大的山洞内显得是那么样的微不足道。

在那蚕豆般的灯火下,在那凌乱的草堆旁,面壁盘膝坐着一位佛家装束的连鬓枯瘦僧人,此僧人身形猥琐,面色深寒,鹰鼻阔口,眉至鬓际,此刻正在闭目修练内家吐纳功夫,,只见他轻舒猿臂,继而双目暴睁,面色青紫,在将内家真力聚于双掌时突然青筋暴涨,浑身的骨骼嘎嘣作响,接着即向前猛地推了出去,在两道无形的劲力所及之处,前方数尺开外的一块大石头当即就被威力无比的内家罡气震得成了无数的碎块。

僧人见此异状,倏地从地上腾身而起,两眼放光,愣立当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生的一切,又像是大梦方醒似的挥手揉了揉睁得胀的双眼,当他确信眼前所生的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之后,禁不住掠身接连几个倒纵,随即便手舞足蹈,狂态顿现,口中出了一阵阴煞煞地寒笑,继而道:“十八年的苦行修练,我天魔僧的‘天魔功’终于修练成功了,待我夺得《八步飞龙》武林秘笈和通天神剑,除掉铁飞龙,到那时,整个天下武林就在我天魔僧的掌控之中,6太轩,现在该是你让出武林盟主宝座的时候了--------哈哈哈。”

天魔僧原是巴山悬壶寺的一名武僧,法号慧能,因其生性暴虐,六根未净而触犯了佛门的清规戒律而叛逃深山野外的。

就在慧能二十岁那年,因不甘忍受佛门净地的那种青灯相伴,整日诵经习武以及清规戒律的束缚,常年过着那种周而复始,清心寡欲的日子而萌生了重返红尘之念,适逢受本寺住持智空长老的派遣下山,慧能得此美差,心中喜不自禁,自从出家以来,每天都是过着那种“青灯一盏伴我眠”的苦行僧生活,从未出过寺门半步,早就想寻机出去游览一番寺外的奇山异水,在看一看山下那令人神醉的繁华都市的美景,但却只有此心而无此胆,此时一听住持差他下山,忍不住心花怒放,喜难自禁。

临行之际,智空长老曾再三叮嘱:“一定要早去早回,出家人理当修生养性,断绝尘念,切勿贪恋红尘烟雨,妄生事端!”

慧能恭声道:“弟子明白”。遂辞别住持前往山下,一路上虽然步行如飞,可还是嫌路长腿短,恨不得身长双翼,即刻飞到山下

山下有一小镇名叫飞虹镇,此镇虽小,但却是非常的繁华和热闹,慧能赶到飞虹镇时已是掌灯时分,街道上人流如潮,各种叫卖声,嬉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煞是喧嚣至极,慧能在悬壶寺修行数年,白日是光光的和尚头与他为伴,夜间是飘曳的残油灯相对无言,长期的苦行僧生活使得他那血气方刚的身体里面日夜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骚动,眼下那近在咫尺的茶楼中的卖唱声,翠香楼的打情骂俏声,淫荡女子的放浪大笑声,真是声声入耳,令人心驰神往。

慧能漫步在街道之上,穿梭于“夜游神”之间,展目瞬视着繁华的小镇夜市,仰遥视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如此诱人的景致,如果用用悬壶寺那一快天地与此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慧能正在心飘飘,神悠悠地魂游于无边的遐想之中,一股扑鼻的异香突然从身后飘然而来,随即一位二八芳龄,风鬟雾鬓的貌美女子与他擦肩而过,就在二人的身体相互交错的那一瞬间,那位貌美女子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地在他那削瘦的肩头上轻轻地蹭了蹭,继而又回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只见她身段袅娜,**修长,身着红色绫罗裙衫,浑身的曲线凹凸有致,娇颜上的胭脂淡雅飘香,轻移莲步,媚态横生,面如满月,浪眼勾魂,这真是:美人一笑百媚生,如同仙子下凡尘;软玉温香犹可餐,羞煞世外出家人。

那位女子这一回莞尔一笑,真把慧能的灵魂都差点儿给出了窍,一时就心猿意马,魂不守舍,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稍顷才回过神来,目送着那位女子远去的背影,双掌合十,心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小僧早已远离红尘,出家为僧,理应六根清净,不思红尘烟雨,可为何一见青春女子就会产生非分之念?莫非小僧真的是六根未净,尘缘未了,真有犯戒归尘之心?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此时的慧能再也无心观赏小镇那迷人的夜景,只有那茶楼的卖唱声,青楼的打情骂俏声无时不在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他身为方外之人,断然是不敢贸然前往的。

忽然间,腹中哗哗地想起一阵犹如潺潺小溪流过的声音才一下将他从那无尽的鸳鸯蝴蝶梦中唤醒了过来,当下顿感腹中空空,饥肠辘辘,于是便找了一僻静之处,讨了一碗斋饭充饥之后,就连夜赶回了悬壶寺。

从此,慧能再也无心诵经习武,整日心神不定,小镇之夜的那位貌美女子勾魂的媚笑,如花的容颜,袅娜的身段,轻移的莲步,就像是驱不散的阴魂,赶不走的魔鬼似的无时不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搅得他心烦意乱,使得他六神无主,欲罢不能。

智空长老见他自从下山回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定,于是问道:“慧能,近段时日以来,你一直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却是为何?”

慧能见问,慌忙故作镇静地回答道:“弟子整日背读经书,勤练武功,以求日后悬壶济世,普渡众生,或许是太过于劳累所致。”

智空长老道:“如此甚好,你既然已经遁入空门,就应该六根清净,断绝俗念;悬壶济世,普渡众生,这是自古以来均为我佛门弟子之本分,望你不要口是心非,离经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语声方了,便口念佛号,手捻佛珠而去。

慧能虽然很想断绝思香之念,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飘飘的倩影,绝美的娇容,妙不可言的身段,勾魂荡魄的媚笑,使得他终日为此而痴迷,重返红尘,享受凡尘间男欢女爱的无穷乐趣之念愈来愈甚。“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流传千古的诛心之论无时不在他的耳边回荡。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和尚也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这与红尘中人有什么两样?可为什么非要禁欲守戒,做一个清心寡欲的苦行僧呢?这一番荒谬绝伦的意念终于使他从一个出家修行的僧人变成了一个奸人妻女,谋人性命的恶僧。

夜,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这日黄昏之后的夜幕似乎不愿早早地降临,然而在夜幕降临之后却又显得似乎有点阴暗和诡异。

悬壶寺内,众僧均已歇息,只有那一阵阵厾厾的木鱼声在寺内回荡着,偶尔也有那看护寺院的僧人在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职责,巡视着院内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一条幽灵般的黑影机警地来到院内,隐身于黑暗之中,眯缝着双眼一阵环顾之后,巧妙地避开巡夜的僧人,继而纵身掠出寺外,飘然而去。

在山下一家农家小院里,一条猥琐的黑影掠身而下,蹑手蹑脚地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窗前,伸出舌头舔破窗纸,单眼一线往里瞬去,只见一位体呈病态,弱不胜衣的娇小女子正面对灯光站在床前宽衣解带,正欲就寝。

站在窗外偷眼的黑影目光所及,顿感浑身燥热,呼吸急促,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即涌遍全身,使得他血液沸腾,情潮如涌,但他还是极力抑制住狂跳的心,用力咽下翻卷而上的馋涎。

此时此刻,房中触目可及的娇躯玉体只是无数次的出现在睡梦之中,何曾真正的拥有过?哪怕就是拥有短暂的温存,小僧也就死而无憾了。多少次当他从畅快的梦中醒来时,一看自己还是袈裟裹身,油灯相伴,禁不住长吁短叹,黯然饮恨。

孤凄度日,拥枕独眠,令慧能颇感平淡,乏味而又烦燥,自从在山下与妙龄女子偶然相遇而又并不相识的那一瞬间开始,他那不安分的心也就开始愈加不安分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红尘之中原来还有那样迷人,那样令人神醉的东西—女人!

当然,人有美丑高矮胖瘦之分,物有好坏优劣之别,房中的女子与那小镇相遇的丽人相比虽然有所不及,可对一只正处于极度饥饿之中的狼来说,只要有食物能够解除饥饿之苦,哪还管他什么美丑之分,优劣之别呢?

房中灯熄人眠,院内一片漆黑,慧能心中暗忖道:此时下手,还为时过早!遂又耐心地等待着,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房中均匀的呼吸声已是清晰可闻,慧能见时机已到便从怀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谨小慎微地拔开门闩,极其轻微地移开了房门,就像猫扑老鼠般地向床前挪动着脚步,尽管如此,可那熟睡中的女子还是被那细微的声响惊醒了,当下正欲呼叫,然而却被黑暗中的幽灵猛地捂住了嘴巴。

沉猛有力的魔爪使那女子险些背过气去,慧能低声沉喝道:“休要出声,否则要你性命!”突如其来的惊变将那女子吓得浑身颤抖不止,气息奄奄,任其恣意摆布,如同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慧能毕竟是初次行奸,心有所虑,稍顷便觉得自己仿佛飘入了云端,正在遨游苍穹,继而又忽然跌入了万丈深谷,难以再振雄风。他清楚地知道:梁园虽好,可毕竟不是久留之地!遂溜下床来,迅快地披上袈裟,出门掠身而去,黑夜里,只留下那位农家女子悲痛欲绝的嘤嘤哭泣声。

如此一连数月,慧能隔三差五地外出行奸犯戒,皆因其行迹诡秘而未曾被觉,他夜深出寺,黎明方归,方方面面都做得极其的隐秘和警慎,故而多次行奸而屡屡得手。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终于有一天,被慧能凌辱蹂躏而后伤其性命的那位女子的双亲以及众多乡邻俱都寻上寺来,要求面见方丈,讨还公道,严惩恶僧而致使东窗事。

夜深,一轮残月忽而隐入云层,忽而高悬夜空,使得这寂静的深秋之夜显得异常的诡异和忽明忽暗。假寐的慧能仍向往常一样等众僧熟睡之后才悄没生息地爬了起来,轻轻披上袈裟,如幽灵般地启开房门,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睡在邻床的智清和尚恰逢尿急,正欲起来小解,当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隐约看见一条模糊的黑影鬼鬼祟祟地轻启房门,飘然外出,智清以为是初醒时产生的错觉,无意中伸手一探临床,只觉余温犹存,但却人去床空,智清见其行迹诡秘,就知此人心中有鬼,于是起身穿上僧衣,决定前去看个究竟。

智清见慧能如蛇行一般绕过巡夜的众僧,然后瞅准机会掠身出寺,智清与其拉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尾随在后面。

一路上夜风萧萧,冷风凄凄,智清禁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只见慧能在一座环行大院后的一扉小窗前停了下来,警觉地展目四顾,稍顷才轻轻地掀开窗棂,翻身入内,智清急忙轻移脚步来到窗前,黑暗中,只听从房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厮打声和一位女子的娇喘声,只听慧能凶巴巴地沉声道:“休要出声,否则要你性命。”

接着又是一位女子娇喘的声音道:“夜入民宅,非奸即盗,你想要干什么?”

慧能哼哼冷笑道:“本人只奸不盗,你若顺从尚且作罢,否则就别怪我无礼了。”

女子娇叱道:“无耻淫贼,赶快滚,不然本姑娘就要喊救命了!”话音刚落,就放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命”字的声音好像是从鼻孔中出来的,听起来显得是那么样的寒蝉凄切,在这山乡的夜晚,这短促而有力的呼救声忽然传得很远很远,回荡在这深邃的夜空,打破了夜深的宁静。

刹那间,院内灯光骤亮,犬吠之声四起,一些青壮汉子均赤着上身,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棍棒,呼啦啦地向那间屋子蜂拥而去。

智清急忙找一穴隐蔽处藏了起来,与此同时,突然从房中传出了一声女人的绝望惨叫声,紧接着,慧能也从那扇开启着的窗户上飞身而出,众人一见,也相继越窗而出,紧追不舍,数十人之众在转眼之间就将那猥琐的身影围在了中间,气愤填膺地照着那在火光下泛着青光的脑袋劈头盖脸地挥棍一阵猛打。

慧能急于脱身,哪有心思纠缠,盛怒之下猛地挥掌击倒几位赤膊大汉,掠身狂奔而去,众人见状,顿时手持棍棒沿途追赶,然而一直追到数千米之外也未寻得一丝踪迹,万般无奈之下,遂恨恨而归------。

“当、当、当。”三声清脆而又悠长的晨钟响彻云霄,回荡不绝,此时虽然才天刚破晓,可在悬壶寺外却是人声鼎沸,嘈杂之声喧嚣不绝。

晨钟响过,寺门随之打开,一位小沙弥见此异状,不禁大吃一惊,众多的山下乡民各诉其苦,要求面见方丈,小沙弥问清缘由之后,遂转身奔入内堂向正在那闭目打坐的天觉大师并报:“启禀师祖,大事不好了。”

天觉大师神色未动,只是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小沙弥道:“寺外聚集了大批的乡邻,要求面见师祖,讨还公道。”

“哦!”天觉大师微微一怔道:“我等出家之人与世无争,他们为何事讨还公道啊?”

小沙弥道:“乡邻气势汹汹,群情激奋,均说曾有本寺一名弟子**民女,谋人性命-------。”

“什么?”天觉大师蓦地长身而起,截口道:“真是岂有此理,一派胡言,待老衲前去看个究竟。”说完便来到寺外,双掌合十,口念佛号道:“阿弥陀佛,各位施主积聚在本寺门前,不知有何事求见老衲?”

一位壮年汉子怒形于色,大声道:“我们前来求见方丈,请他主持公道。”

天觉大师道:“老那就是本寺方丈,各位施主有什么事请尽管直言无妨,倘若真与本寺有关,老衲定会还各位一个公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壮年汉子道:“贵寺弟子奸人妻女,谋人性命,屡屡行奸犯戒,不知方丈对此事可曾知晓?”

壮年汉子话音刚落,顿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神色悲绝,衣衫褛烂,身形枯瘦的花甲老农,睁着一双浑浊的泪眼,微颤着身躯展目一望,见是一位须眉皆白,身形伟岸,浑身上下尽显一种道骨仙风的年老僧人在众僧的簇拥下正长身而立在寺门前,老农挥袖抹去满脸的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方丈大师,您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说完,禁不住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天觉大师赶紧将老农扶了起来,安慰道:“施主切勿悲伤,到底所为何事,还请施主细道端详。”

老农道:“昨夜,贵寺弟子趁夜下山,欲将小老儿之女凌辱蹂躏,小女虽是农家女子,但却是坚贞刚烈之女,万般不愿顺从,贵寺弟子见难遂心愿,遂强行施暴不成而后谋其性命,小老儿夫妻二人唯此一女着实希望在风烛残年后能有所依靠,可如今却玉碎珠沉,死而含恨,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话犹未完就已是老泪纵横,悲痛欲绝之态着实令人不忍目睹。

紧接着,又有十余位老农老妇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天觉大师见此情景,急忙道:“各位施主快快请起,有事尽管直言无妨,大可不必如此,罪过、罪过。”

其中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悲咽道:“我们这些人家的女子均被贵寺弟子所**,前些时日均不知乃何人所为,直到昨夜事之后,方才知道太多的龌龊事均属贵寺弟子一人所为,还请方丈大师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站在旁边的一位年轻僧人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当下突然大声道:“悬壶寺乃佛门净地,各位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辱------。”

“觉空。”天觉大师蓦地截口道:“休得无礼!”

那位妇人不听还好,一听这话当即赌咒誓地大声道:“方丈大师,老身真是冤枉啊,悬壶寺乃佛门净地,老身岂敢在此胡言乱语,老身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定将遭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阿弥陀佛!”天觉大师长声一叹道:“女施主言重了,既然女施主断言行暴之人确属本寺弟子所为,试问行暴谋命之人究属何人?有何为证?此事或许是他方来此的云游僧人在此行奸谋命也有此可能,真是罪过,罪过!”

先前那位花甲老农截住话头道:“昨夜夜半时分,咱家小院内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凄绝呼救声,左邻右舍闻声后,遂执火持棒循声赶去,当时只见一位光头僧人纵身跃出窗外,于是众人齐都蜂拥而至,可那位僧人的武功甚是了得,情急之下便挥掌击倒数人后就向贵寺方向仓皇逃窜,众皆沿途追寻却始终未见踪迹,待小老儿赶回房中时,只见小女的衣衫已被撕成碎片,胸前留有一个紫红的掌印,此事有众乡邻作证,小老儿不敢妄下断言,小女此刻还停尸在房中,方丈大师可派弟子随我等下山,察看之后便知详情。”

那位妇人接过话头道:“想这方圆百里之内,唯有贵寺一座名寺古刹,就算是有他方的云游僧人偶经此地,想必也没有恁般大的包天色胆。”

天觉大师心念数转,觉得此事也只能按那位老农所说的那样去处理,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于是唤过觉空,吩咐道:“你去银房取些银两前来交给这位施主,再带几位师弟随后下山,帮他们料理丧事,回寺后可立即将详情告之本座。”

“弟子谨遵世祖之命!”觉空说完,便转身前往银房。

接着,天觉大师又面对众乡邻,神情肃然道:“各位施主,此事生突然,是否属本寺弟子所为还有待详查,假如真是本寺弟子所为,一旦查出,老衲定将按寺规将其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悬壶寺历经数百年而香火旺盛,实为仰仗各位红尘施主的恩赐,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待老衲查出孽僧之后,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老衲将离任进关,面壁思过三年,苦省自身,各位施主请回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雄宝殿上,悬壶寺所有弟子全都齐刷刷地站在殿上,天觉大师声若洪钟道:“数百年前,本寺的开山祖师善悲上人偶经巴山,见此地山色秀丽,风景宜人,实属方外之人修生养性的一穴清静之地,遂在此扎根创业,建基立寺,定名为悬壶寺,其名下之意就是希望以后的所有弟子都能够在此苦行修善,悬壶济世,普渡众生,本寺从始至今,香火旺盛,名播四方,深为世人所称道,历经数百年而不衰,我等身为佛门弟子,理当谨守寺规,行善于世,可如今,本寺却有一位逆僧萌动了思春犯戒之念,置我寺规而不顾,奸人妻女,谋人性命,昨夜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倘若能主动认罪,本座可将他从轻落,否则一旦查出,定将严惩!”

众僧听后均相顾无言,面面相觑,整个大殿内鸦默雀静,一片悄寂。

天觉大师见状,遂又凛然正色道:“既然敢色胆包天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却不敢承担罪责,从即日起,罚你们面壁试过三日,以儆效尤!”说完就转身进了内堂。

稍顷,只见从众僧中走出一位慈眉善目,鼻直口方的年轻僧人径直奔向内堂,然而却被把门的僧人给拦住了,一僧人问道:“师兄不去面壁思过,来这里干什么?”

年轻僧人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师兄有要事求见师祖。”

“师祖现已进关面壁,请师兄稍候片刻,待师弟进去禀报之后再作定断。”

内堂,香烟缭绕。

堂上依次供奉着历代高僧的塑像,塑像下面的供桌上,一根根蜡烛烛火甚明,香籯内的棒香燃烧正旺,天觉大师虔诚地站在历代高僧的塑像前,口中念念有词。

正在这时,一名把门弟子进来禀报道:“师祖,智清有要事求见师祖,现在门外候见。”

“让他进来。”天觉大师道。

须臾,智清长身而入,跪拜道:“弟子智清,拜见师祖。”拜毕起身,恭立一旁。

天觉大师问道:“智清,有何事须得独自面见本座?”

智清双手打了一躬,小声道:“昨夜之事确属本寺弟子慧能所为,弟子见他夜半外出,形迹甚为可疑,于是就一路尾随在后,个中详情弟子知道得一清二楚。”于是便将昨夜所见一一尽道无遗。

天觉大师凝神细听,初时脸色铁青,接着须眉倒竖,继而七窍生烟,听完之后已是怒难遏制,当下大声问道:“此事是否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逆僧慧能,此时是否还在寺内?”

智清道:“慧能先我一步离开事之地,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的一丝踪影!”

天觉大师沉声道:“你带几名弟子即刻下山,一定要将那逆僧生擒归寺!”

“弟子谨遵师祖之命!”智清恭声道:“弟子告退。”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半年有余,智清与几名随行师弟饱尝了风餐露宿之苦,找遍了众多的名寺古刹,也未能寻得慧能的一丝踪迹,遂回悬壶寺向天觉大师禀明详情。

天觉大师听完之后,半晌才沉呤道:“难道这逆僧有上天入地的遁身之术不成?他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你们再去寻找,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生擒回来,必要时,你们可以自行决断,为悬壶寺清理门户!”话音刚落,禁不住怒火攻心,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众僧见此异状,赶紧为其推宫纳气一时慌作一团,一会儿工夫之后,天觉大师就缓缓地回过了气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慧能自从那夜行淫不成而谋人性命因惧怕同门弟子将他生擒归寺而遭致寺规严惩,便连夜逃离巴山境内,从此四处漂流,浪迹江湖。

慧能昼伏夜出,暴残秀色,寻花猎艳,饱饮**,只因他从不在名寺古刹中借宿留迹,所以悬壶寺弟子苦苦寻了他半年之久也无法知道他的行踪。

一晃一年有余,这天慧能来到天魔山下,一见此山地势险峻,山高林密,十里相连,确实是避祸藏身的仙山灵穴之地,于是就决定在此隐匿罪恶之身,权且暂避风头,待风平浪静之后,再涉足江湖,逍遥红尘。

从此,慧能除了偶尔下山窃取一些食物和行奸作恶之外,其余时间均身居在此,苦练武功,因他天资聪睿,独具异根,且又常存幻异之念,于是便将武林各大门派的武功跟流传江湖的邪异魔功熔为一炉,苦心修练,几年之后他就深深的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功力,蹬足就可翻山越岭,挥掌就能断石开碑,真是威力无比,魔力无穷。

慧能大喜之下,心想此山既然名为天魔山,所居洞穴又叫天魔洞,自己乃是一名出家的僧人,若将自己诩为天魔僧,再将所练的武功定名为天魔功岂不为妙?从这以后,慧能便以天魔僧自居。

这天,天魔僧在外出行窃猎艳归来的途中,突然现路旁的草丛中有一块黄闪闪,亮晶晶的不明之物一下跃入了他的眼帘,于是急忙上前俯身拾来一看,见是一面铜镜,然而这面铜镜却颇为特别,其无比的光亮度实为世间所罕见,相面一照,自己那丑陋的面孔不但立即出现在镜面之中,而且从镜内所反射出来的劲光还使得他的面部一阵火辣辣地生痛。

天魔僧感觉到在这面镜子肯定有蹊跷:这面镜子好生厉害,实在不是一般铜镜的功能所能及,如此看来,此镜绝非俗物!心念至此,便将镜面迎着斜射的阳光向路旁的一棵大树上照去,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奇迹就在这一瞬间骤然出现了,只见光束所及之处,树干马上就哧哧地腾起一缕缕白烟。

天魔僧喜极而狂,当即心生一念:何不将天魔功练至巅峰境界,然后再将鼎盛功力与此镜合二为一,从镜内功,届时定将武林称霸,所向无敌。

夜色凄迷,残月如勾,天魔山中疾风四起,呼啸骇人。

清晨,天魔僧正在洞内练功,刚刚入定,心神合一,却隐隐传来一阵似哭似嚎,似人似兽的哭嚎声,天魔僧闻声暗忖道:在这终年不见人迹,四季难见飞鸟的深山之内,除了我天魔僧是两条腿走路的人之外,还会有谁前来这里?待我前去看个究竟。猥琐的身形随着心中的意念顿时纵掠而出,循声而去。

当天魔僧掠身来到天魔洞外约莫百丈之处时,只见一个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雄性幼婴正泪眼婆娑地仰卧在绿莹莹的草丛中。

天魔僧虽然寻欢猎艳成性,诡谲无行至极,然而此情此景却令他突然出了一声长叹,也不知道他究竟心生何念,缓缓地俯下身去,将此异婴抱在了怀中,这个异婴似乎颇通人性,一见有人抱着他马上就止住了哭声,四肢乱蹬乱踢,睁着一双微微绿的大眼,四处张望。

天魔僧见状,心中顿时暗骂道:身为人之父母,竟然不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真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我何不将他带回天魔洞内,再将他抚养成人,然后将天魔功传授给他,如此一来也算是我的衣钵传人,以后就算我练成了绝世神功,但终究还是难逃生老病残的暴死之劫------。

自从天魔僧将那位异婴抱回天魔洞之后,天魔洞前便隔三差五地集聚着一帮狼群,每到夜间就嗷嚎不止,每当天魔僧一见到那一双双着绿荧荧的凶光,听着那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时,就禁不住双腿软,魂飞魄散,刚开始的时候,天魔僧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曾有离开此地,另觅藏身处所之念,可是一晃数月过去了却始终没见狼群越雷池半步,伤他一根汗毛,人兽相处融洽,双方相安无事,于是天魔僧便明白了此等凶残至极的野兽对他来说确实是一大善类,从此就疑虑渐消。

转眼过了三年,当初抱回的异婴至今还不会直立行走,只会手足并用,爬行前进,更不会开口说话,只会高傲地昂起头来,从那撅凸的双唇间出一声声骇人地长嚎,浑身也渐渐的长满了金黄色的茸毛,时不时地从那两颗球形的眼珠内游射出两道荧荧的绿光,其身形体态与兽类一般无二。

他喜欢吃肉食,尤其喜欢攀越跳跃,每当狼群前来洞外时他便狂奔出洞,与狼群相互嬉戏,玩得甚欢。天魔僧经过长时间的留意观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现在他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似人似兽的怪物虽然形同人类,然而却是兽类之子,遂心存将其抛弃之念。

翌日午时,天魔僧欲将这个异类带往山外,可那怪物好像已经知道这位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年时间的异类心有不良之念,所以尽管天魔僧费尽了心机,绞尽了脑子,可最终还是未能如愿。

就在夜幕即将降临之际,天魔僧趁其不备骤然出掌,将其击昏之后带到山外,扔于道旁,然后如释重负地回到了洞中,正在暗自高兴,岂料那怪物竟然也随后回来了,并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悲鸣不止,那种高兴之情简直就像是被父母狠心抛弃了的孩子重新又回到了父母的身边时所显露出来的那种心情一样,继而又伸出腥红的舌头舔着他的脸,天魔僧倏感一股难闻的腥秽之气直窜鼻孔,使得他的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地上下翻腾,直欲呕吐。

天魔僧强忍不住,猛地一掌将其推倒在地,破口大骂道:“你这妖异的孽根怪胎,究竟是什么东西?说你是兽类吧,却又形同人类,颇通人性,听得懂人话;说你是人类吧,却又不会说人话,体态食行却又与兽类相同无异,哎,真令我头疼。”

那个怪物怎么能够承受得住天魔僧的那一掌,顿时大声哀嚎不止,两道晶莹的泪水从那绿荧荧的双眼中长流不止,神色甚是悲戚。

天魔僧见那怪物如此悲绝的神态,耳闻那一声声寒蝉凄切的哀嚎,想到这几年来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顿时心有不忍,遂起身上前将其扶了起来,长声一叹道:“无论你是什么东西,我天魔僧也要将你驯化成为真正的人类,将你转化过来,从今日起我就将天魔僧功全部传授给你,让你做我的衣钵传人,你的身世不明,无名无姓,且又与狼群相处甚欢,就称你为狼仔吧。”

那个怪物听了之后,顿时长身直立而起,在洞中来回地狂跳,口中大声叫着点头不止,继而又来到天魔僧面前跪拜在地,天魔僧一见,禁不住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得眼放异光,狂妄嚣张之态,尽显其表。

欲知后事,请看神侠飞龙第十二章:《人兽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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