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因心里积聚着的许多疑惑，决定要去暴室问问程姬。督促刘启喝过药后，便对他说：“殿下，不知程姬的事怎样了？”

刘启长叹一声，拥过她：“这后宫的纷争不断，本王实在烦。幸好这些事向来都是母后处理，本王也懒得去问了。全凭母后处置就是了。”

“殿下难道就这样不闻不问么？她可是您的妃子呢？”虽然知道刘启不喜欢程姬，也知道程姬不喜欢刘启，可是现在程姬被关甚至被用刑，他这样不闻不问，她心里还是感到一丝丝不舒服。

要是有一天她也被人陷害，他也会如此袖手旁观么？

刘启见她脸色转难看，握住她的手问道：“怎么啦？其实不是本王不管她，只是后宫的事一向由母后处决，如果是捉了个当场，我去岂不是更尴尬么？美人，别管这些了，你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给本王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殿下，臣妾安不下心来！程姬和臣妾是结拜姐妹，如今她落难了，我却不闻不问，这似乎太不近人情了。况且事情地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们还不知道呢？”依偎进刘启的怀里，王娡有些幽幽地说。进宫的这些日子，多得程姬相伴，她才不至于孤寂苦闷，此刻程姬落难，如何让她心安？

“美人想如何？”

“我想到暴室看看她，如果是真有其事，那可以劝劝她好好招供，不仅免去皮肉之苦，也在皇后娘娘跟前求个情，看能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那好，本王陪你一块去！”

王娡很高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拉着刘启就要去。刘启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起朝永巷而去。

他们脚步匆匆，很快便来到永巷，问清楚了程姬所关押的暴室，王娡便让刘启在外面候着。刘启不放心她一个人进去，两人争持不下，最后还是刘启妥协了，让她独自去暴室看程姬。

穿过长长的狭隘的巷子，永巷两边全是简陋低矮的房子，这个地方是专门关押犯错的王子公主或嫔妃。

王娡边走边找，不时听到哭声笑声怒骂声，更有甚者从铁栏伸出手朝她乱抓，吓得她连连后退，不由得加快脚步。

程姬被关在巷子拐角的一个暴室里，看守的人放她进去后，并没有将门锁上，因为刘启有交代，要保护她的安全。她当然觉得这是多余的，因为她知道程姬绝不会伤害自己的。

暴室里光线很暗，王娡在里面站了一会才适应过来，模糊地看见墙角缩着一个影子，头发长长地披散下来，看不清她的脸，她轻轻地走过去喊道：“妹妹！”

听到声音，对方才抬起头。虽然暴室里光线暗淡，但王娡还是看见了对方伤痕累累，尤其是那张脸，更是有些血肉模糊，再加上长发披散，她一下子无法确认是不是程姬，刚要开口询问，对方却猛地抓住她的手，大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妹妹，真的是你呀，妹妹，他们怎么将你打成这样？”失控的王娡一下子抱住程姬大声哭了起来。

“姐姐，姐姐，我没事，先别哭了！”两人哭了一会儿，程姬先停了下来，拉开一点距离，擦去脸上的泪珠说道，“我知道姐姐不会这么狠心不来看妹妹的，我之所以还活到现在，为的就是等姐姐。”

王娡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拉着程姬关切地问道：“妹妹，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会……”

“会和别人私通，对吗？”程姬长叹一声，幽幽地问：“在姐姐心目中，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呢？”

“敢爱敢恨，恩怨分明！”

“姐姐！”

“妹妹，别怕，告诉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姐姐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王娡说着心疼地拨了拨程姬的乱发。

程姬摇了摇头，唇边挂起一抹凄然的笑意：“姐姐，自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没想过活。”

听到她这话，王娡吓了一跳，“妹妹，难道真，真有其事？”

程姬望着她无声地点了点头，王娡震惊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妹妹不是倾心于李……某人么？怎么会……”

程姬定了定神，将王娡拉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将那晚发生的事娓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