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岳国竟连个弱女子都保护不了，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公主现在如何？”

诸葛?迟揉揉疲惫的眉心，心中沉沉地问。

“锦妃娘娘请了太医诊治，恐要好好休养，公主并无性命之虞，娘娘请圣上放心！”

“朕只记得姬皇后唤她莲儿，时间一晃，孩子们长地真快，日前暗卫回奏，称邬敕国公主哑疾好了，当时本想细问，恰逢徐娘娘动了胎气，朕竟疏忽了！”

“锦妃娘娘知公主患有旧疾，已嘱了太医小心诊治，如今徐娘娘临盆在即，圣上国事繁忙，锦妃娘娘要小的们好生伺候！”

“宫中知朕心意之人，也就属她了。早年懿贵妃有意留下莲歌，亲手调教，怎奈姬皇后爱女心切，只好作罢。轩辕氏依诺，避世不出，朕倒不知这莲歌与合墒私下有往来？”诸葛?迟甚感意外。

“此事……此事尚有隐情，也是锦妃娘娘担心的，适才听出公主有悔婚之意，细问后，据说月前已与四皇子论及了此事。今日公主受伤，四皇子亲去邬敕国请罪，据闻私下里已将悔婚前后诸事，细细禀明了姬皇后！锦妃娘娘未敢擅断，请圣上处置周全！”

诸葛?迟听后，眼中一震，方知一眨眼的功夫，这天大的大乱子真地就蹦了出来，目光一凛，指着陈萦骂道：

“你这奴才，卖了半天关子，现在才回禀明白，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圣上息怒，老奴知罪！”陈萦心中叫苦，跪匐在地，磕头告罪，额际已冒了一层冷汗。

“我就知他定不会安生，他自幼聪慧，不落人后，闺阁少女间，又颇受瞩目，朕自知和亲莲歌一事委屈了他，可他并非一介布衣，贩夫走卒，身在皇家，便有那千钧之责，他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圣上息怒，其中隐情，恐要明日问过四皇子才好细究，诚如圣上所说，都是尚未经事的孩子，锦妃娘娘安抚后，没准儿明日公主转了性儿，也说不定！”

“事到如今，还要替他狡辩，陈萦，你还要不要你的脑袋！私下悔婚，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父皇，如今姬皇后已知此事，让朕情何以堪！你可知覆水难收的道理？将心比心，若朕的长公主被退婚，试问朕是宁肯她老死宫中，保了这皇家颜面，还是上赶着求那黄毛子阿布里沁娶她？”振衣拂袖，诸葛?迟已气地目赤欲裂。

正发着脾气，殿外一名小太监，微微探头，瞧着殿内，颤声报道：

“启禀圣上，适才有一……一侍卫……，名唤春九，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十万火急，本欲拦下，可他亮出了圣上御授的腰牌，奴才特来回奏！”

“他人呢？”

诸葛?迟一楞，问话时已阔步走到殿外。

“来人……来人留下信便匆匆离开了！”

小太监嗫嚅地呈上信笺，诸葛?迟见那书信，上有一个姬字，甚感不妙，瞪着陈萦道：

“瞧瞧，来地好快！”

拆了信笺，读罢，有些怔忡，后递给陈萦，指着那信道：

“姬皇后将错一身揽下，书信之中尽是教女无方之词，让朕好生惭愧！”

“圣上可要回书，老奴愿意亲往，替圣上一效犬马！”

“此事，还是要春九去吧，只是眼下，朕可不能由得他这样乱下去了。去传朕的口谕，明晨，内宫无事人等，一律在宫门外侯迎公主入宫休养，四皇子腿脚不便，命三皇子护驾，沅锦也累地不轻，抬了朕的玉辇去，好生伺候！！”

“敢问圣上，公主安顿在何处合适？”

“这个，朕倒犯难了，若是懿贵妃在，她那里最合适，想那姬皇后也是愿的！褒怡她贵为皇后，天生喜静，也未养过孩子，如今去祈福，正巧天旱，朕也有意她为朕尽尽心，就勿叨扰她了！”

“锦妃娘娘淑德温婉，旧事也是知道的，奴才以为还是娘娘那里合适！”

“恐只能这样了，朕知这些年，苦了锦妃，朕当年有意封她为后，无奈太后娘娘那里属意褒怡，算来与朕鹣鲽情深，已几十年了，还是个从五品的妃子，也未曾向朕讨封，此番传旨，封其为正三品皇贵妃，莲歌公主在她那里，朕对姬皇后也好有了交待！”

“皇上圣明！”

陈萦大喜，一旁跪安领旨，引领着小太监退下去了。

一室灯火，诸葛?迟看着墙上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昔日景阑殿中，意气风发的少年似在经年的斜风细雨中，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