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蝶上课心不在焉，版式设计老师在讲台上瞪了好几回她，方蝶装作看不见。她捂着嘴角，咧了咧嘴。淤青的地方还是很疼。

方蝶在一家酒楼当服务生。她做的钟点工，晚上上班。如果忙的时候，领班也会白天通知她去，然后加钱。

“东湾饭店”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内部装潢雄伟气派。一楼大厅富丽堂皇，内设沙发桌椅喝咖啡吃早点。一楼的落地窗很大，如果有阳光，满满的洒下来，边喝咖啡边观赏路景是个不错的选择。二楼为餐厅，豪华包间，地面铺有地毯，走上去软绵绵的。大厅和二楼中间有一个圆形的观赏台，长长的照明灯吊下来，奢华闪亮。

如果你仔细观察便可以瞧出一些端倪来。来此处吃饭的大多数都是高管阶层。门外停有轿车。车位从来都是满当当的。车牌号往往是用红布盖着的，明眼人一看，不言而喻。

公车私用，公款豪吃，在这座城市已不稀奇。

方蝶找到这份工作实属不易，她不知跑了有多少条街，碰了多少钉子。饭店不招在校生，如果招人，也是得拿有毕业证毕业生才行。想她这种短期工，干完走人，给饭店带不来什么好的经济效益。所以，大学生找份兼职真的不容易。方蝶也是在这里拖了一个又一个的熟人，才勉强站在了这里。

“东湾饭店”晚上营业时间能熬到凌晨四五点左右。方蝶一下班，直奔学校躺床就睡已成了习惯。

饭店的三楼为保龄球馆。方蝶上去过一次。看到客人轻松掂球扔球，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方蝶很艳羡。但身为饭店的服务人员，她不能再工作时间嬉戏娱乐。如果被经理发现，扣工资是必不可免的。

四楼好像是一个小型的KTV。方蝶曾在三楼的楼梯口有听到像狼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其他的楼层，方蝶没有上去过。做的什么业务方蝶不清楚。她曾听这里的资深服务员小燕提起过，上面好像是按摩推拿室。

小燕说的时候神色鄙夷，方蝶从她的神态隐约猜出了点什么。

听小燕说，上面身材火辣，脸蛋漂亮的服务生很多，挣钱比她们这些小服务员不知多了几倍。

方蝶听后脸色煞白，嘴唇不住的哆嗦。

这几天饭店整修，方蝶的空余时间也多起来。熬夜让她的皮肤干燥枯黄，眼圈塌陷，黑眼袋日益增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名牌的化妆品，方蝶买不起。钟点工的工资很少，仅能维持她一个月的吃穿用度。她上学的学费用的是学校的贷款，她不能再向家里要钱了。她曾看到安可婷的书桌上摆放着很多这样的名牌化妆品，说实话，方蝶动过偷的念头。但从农村带来的朴素性格还是让她压下了手痒的毛病。

校园里花枝招展的的女生一抓一大把，比她漂亮的成群结队。虽然她不喜欢刘艳，但她还是赞同刘艳对她的鄙夷，对她的讽刺。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她在漂亮一点，身材再凹凸有致一点，或许她的境遇不会这么悲惨。或许她的生活不会被人这么的瞧不起。

考上大学算什么？现在满大街都是大学生，这已不能成为在农村引以为豪的资本。村里也不可能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资助她几万块钱供她上学。

这就现实。现实可以让一个秉性淳朴的人便的唯利是图，现实可以让一个清廉的好管变成贪污犯。电视上也曾报道过，即使在一个贫困县当官，也可以捐款私逃，贪污好几亿。社会很乱，天高皇帝远。小鱼虾也想翻起巨浪来。

方蝶从高中时期学习就不好，在最后一年，报了艺术生，才勉强过了线。还是被学校补录过来的。

她的姐姐曾对她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拿着一张大学文凭，比什么真才实干都好用。

方蝶也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