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不过当天晚上回到永远亭后，第二天天刚亮就我再次启程了。

即使心中恨不得想一瞬间便能到妖怪之山找到所谓的河童，但是知道欲速则不达的我，特意放慢了脚步，一直思索着要怎样与其交流。

妖怪的社会，和人类的社会相比，更加接近自然。虽然并非绝对的弱肉强食，但是力量至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力量就是正义……吗。”我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多少也知道这句话在这个世界里或许不是那么的适用，但是不管到哪里，力量这种东西，倘若没有的话，怎样也不可能能够轻松的前进。

“你们拦住我，是想要做什么吗？”

被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妖怪挡住了去路，而且看起来，就不是那种能够好好交流的存在。多少，也让我很烦恼。

和平，不管在哪里，也不可能永远存在的。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和平再度离去的时候，也不免而有了一些伤感。

身上沾满了血，黑色的，散发着恶臭。与其说是妖怪，倒不如说是妖魔。交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除了被本能所指引之外，什么也没有。只是，到底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这个世界上待过的这段时间，不要说没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

但是，想起了上次?夜被袭击的那件事情……难道，那就是预兆吗。

“真愚蠢。”扭断最后一只喘息的妖魔的脖子，经过了那样的战争之后，还不清楚对敌人的仁慈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将自己退向死路的开始吗。

与其说是战争，倒不如说是杀戮这种东西，已经深入了我的灵魂之中。即使没有力量，也能依靠身体的强度来将强大敌人生生折磨死，

反倒是有了充足的力量，并且适应了这力量之后，就算是远远不如自己的对手，却也弄得一身是伤。

与其说是大意，倒不如说是因为心软而在该下重手的时候犹豫了。

在河水中将身上的污物洗尽，虽然如同沸水一般让人感到疼痛，但是比起能够去掉身上的臭味来说，这种程度而疼痛，反而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了。

“多久……”我从河中爬到岸上。

多久没有这样一个人了？一个人战斗，一个人受伤，一个人治疗伤口……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啊……

多少也知道自己现在似乎正处于一个做关键选择的关口。但是，有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选择这种事情，就让它暂时的等着吧。

“妖怪之山的话，是这个方向吧……”

借着太阳和地图，大概确认了自己的方向没有错误之后，我准备继续的前进。

“喂，我说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再向前的话，你这种人类连残渣也不会剩下的。”

“说我是人类……”我四处张望，最终在头顶发现了声音的来源，“难道你是妖怪吗？”

“看来不是……”缓缓落在我面前的，全身上下有有奇怪花边的并且还不及我的腿高的存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类似会活动的人类一样的存在。

“是神明哦，神明。”

“神明？”我皱起了眉，神明？和神，是一样的？还是说，只是有着相似的称呼的存在？

“怎么？不相信吗？”人偶绕着我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脚前的地上，“你身上的厄运我已经帮你拿走了，乘着还没有被新的厄运缠上之前，快点离开吧，”

“厄运？我的身上，有很多厄运吗？”

“不止是多，简直是闻所未闻，被这样的厄运缠身的你能够活到现在，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快点走吧，前面很危险的。”

“是吗……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知道。厄运这种东西，是从出生下来就会有，还是在成长过程之中慢慢积蓄的？”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你就必须得离开了哦。”得到我的确认之后，人偶认真的说道，“厄运确实会随着人生中经过的事情而增减，但是一般来说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消失，你身上的厄运，在我看来，应该是在不久前染上的……等等，难道你遇到了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吗？”我歪着头，“看起来，好像你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你不是人类？”人偶大惊失色，想要退开，但是被我抓住了背后的缎带。

“放心，我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也不是那些东西的同类，要说的话，你可以当我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得不途径这里的旅行者。”

“真的？”人偶还有些怀疑。

“信不信随你，或者，你更喜欢被我带回家好好研究一下神明和人类的差别？”我继续歪着头，但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那好吧。但是我只知道那些东西大概是在前几天出现的，最初还很少。但是那场大雨之后突然之间多了起来。”

“具体情况呢？发源地呢？弱点呢？都不知道？”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凶恶的关系，人偶畏惧的连点着头，如果不是我的手还没有放开，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好吧，那你总该知道那些东西谁更清楚吧？”

“山上的天狗一直在努力消灭这些东西，所以才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是吗。”我点了点头，然后把人偶拉近身边蹲下，“话说回来，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好奇。你在成为神明之前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小？真的是人偶吗？”

“那当然了。我可是能够带走厄运的神明哦。”说到这点的时候，人偶似乎忘了害怕。

“也就是说，一直带着你的话，就不会有厄运了对吧。”

“那怎么可能，我只能带走厄运而已，一直呆在我身边的话只会厄运不断。”

“说到底，其实是个没用的神明吧。啊……抱歉，”在人偶爆发之前，我换了个说法，“应该说是……带来厄运的神明呢。”

河边的林中，不祥的气息靠近了。

“怎……怎么办？”人偶求助一般的靠近我，“这么多……”

“多……吗？”不过只是十来只而已，但是，还是先确认一下吧，“你知道这些家伙的能力吗？总不可能每一个的力量都是差不多的吧？”

“不……不知道……”随着妖魔靠近，人偶已经完全忘了之前还害怕着我，几乎快要钻到我的衣服里去了。

“那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和我一起向一个方向冲。第二个选择，我和你往同样的方向冲。时间不多，快点选吧。”

“这两个选择不是一样的吗？”原来人偶的眼睛也能张得这么大，但是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有区别。第一个选项是你跟着我，第二个选项是我跟着你。不过，我自作主张的帮你选了第二项，感谢我吧。”

“你！？”

不待人偶发出抗议的声音，我抓着人偶的衣服就将她丢向了空中。

“终于……腾出手了。”

因为之前的交手，已经知道了大体的强度。即使是妖魔，被割断头颅，也不会有活着的可能。知道了击杀方法之后，剩下的，就只是拼双方的速度，还有恢复力了。

而且，不会飞，是这些家伙最大的弱点……虽然我也不会。

说起来，我突然有些怀念香霖堂里那里无法使用的道具了，里面的一些，如果修好了的话，就算只是随便的一样，也能完全扭转局势，也不用我现在像个傻子一样上去硬拼了。

说到底，单凭身体来肉搏的战斗，完全不适合我。

速度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当速度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会有一种周围的一切全都慢了下来的错觉。但是，其实一切都没有变，所改变的，只是自己的感觉而已。高速的行动，高速的思考，高速的出手，高速的回避……直到这些成为了不用思考的东西，成为了本能，成为了超越本能的存在之后。才会发现，速度其实不存在，自己也不存在，敌人也不存在。真正存在的，只是对手在自己手中断气时的那种快感。然后这样的快感也不存在了。因为，已经再没有敌人来给予自己那样的感觉。

“还是，不合格，”我叹了口气。要说哪里不合格的话，很多次都在不得不受伤的时候，没有借那个机会与敌人交换伤口，也因此而丢掉了不少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多少也明白，那样的感觉失去之后，必须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找回。

“但是，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吗？但是，真的，让我很满足，这样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的天赋，倒不如说是，这身体，本就是为战斗而生的。不管怎样改变，都不会丢掉这点。哼……应该感谢吗。

“喂，你还活着吗？”离我远远的，人偶小声的问道。

“死了吗？”等了一会没有回应，人偶再靠近了一些。

真渴啊……我仰起头，身上粘糊糊的，但是，确实也是血液吧……

“啊！”人偶的尖叫声将我唤醒。

周围确实已经没有和这些家伙一样的气息了才对……

我低下头，四下检查一番，重新确认确实没有了敌人的存在，然后才将注意力转向人偶。

“你在，叫什么？”

人偶惧怕的看着我。而我也发现了身上粘糊糊的东西似乎有开始变硬的趋向。不想过一会难以清洗的我，走向了河边。

虽然闻起来非常的臭，但是接触到水之后，却异样的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我皱着眉看着身上的污物消失，捧起了河水喝下。

很甜，而且，感觉很好，完全没有会对身体有害的感觉。但是，当污物全部消失之后，河水也恢复了普通的那种毫无味道的样子。

“我说啊，”我看向岸边的人偶，“你怎么还在这里。”

“丢下救命恩人自己逃走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

“是吗。”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确认了。果然一直待在你身边的话，确实是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抱……抱歉，我这就离开。”人偶慌慌张张的，但是我叫住了她。

“等一下。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我一个人，可是会迷路的，而且，再来一次那些家伙，我可没力气再打上一次。”

“总而言之，”我慢慢走到岸上，“带我去天狗那里。”

好渴啊……

跟在人偶后面，我慢慢的走着。

喉中的干渴感，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即使体力正在慢慢的恢复，但是这种干渴感只会变得越来越强烈。多少有些明白蕾米莉亚和芙兰朵露的感觉之后，反而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了。

“你没事吧？”

人偶的声音将我唤醒。

“什么。”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着好渴什么的……”

不知不觉，说出来了吗……不集中注意力的话，大概会发生什么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吧。

“你听错了。”我转移了话题，“还有多久？”

“前面那座山就是了。”

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是，不祥的气息又出现了。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我伸出手拉住了人偶的缎带，将她拉到怀里，伸出手捂住了人偶的嘴。

“前面有东西。”我低声在人偶耳边说道，然后确认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后，松开了手。

“我去前面看看。”人偶张开口用口型向我说完，就飞上了天空。

在原地等待着人偶回来时，我背靠着树，左手不自觉间，紧紧的抓在右臂上，指甲也陷入了肉中。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但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不够。

“你是谁？诶、人类？”沉浸在饥渴之中，忽略了其他的东西，连自己身后被人靠近都没有发现。

“你又是谁？”我没有转过头，害怕自己会忍不住。

“我是天狗，天狗射命丸文，职业是记者，现在是侦查员。”

“射命丸文……文文新闻？”

“咦？你读过？”

“没有，但是纸质不错，用来生火的话，很方便。”

“生火！？你居然用我的报纸来生火？”

“以上是开玩笑的。”我挥了挥手，示意天上的人偶下来。

“太好了，前面有天狗的小队……咦？你已经见到了吗？”

“见到了。所以，也就不用麻烦你了，神明什么的，最好还是去自己的神社待着比较好。”

“雏小姐的话，是没有神社的。”

“没有神社？”我第一次转过头，正面对上传说中的新闻记者。

不像想象中那样……到底是这里的妖怪都不是本身那样，还是说，能够交流的妖怪全都有着人类一般的外表？

“雏小姐的能力你也知道了吧。所以虽然是带走厄运的神明，但是在普通人眼中其实是带来厄运的存在。”

“是这样吗。既然你们认识，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随便摆了摆手便准备离开，不想再说什么了，好渴啊……

虽然完全没有完成原本预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再继续下去，倒不如先回去再来……

虽然想这样做，但是，好渴啊……

“渴？”记者奇怪的问道

“你们听错了。”又不小心吗……“话说回来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边很危险哦，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但是现在是不可能安全的出去的。”记者落在我的前方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吗。但是不管来多少，全都杀掉就行了。”

“杀掉？”

“杀掉。”记者奇怪的看着我，“不是只要撒上水就能净化掉了吗？”

“原来如此。”我四下搜寻，在文文的背后找到了不敢看我的人偶，“话说回来，这个厄神叫什么名字。”

“键山雏……你连名字都不知道？”记者更加奇怪了，来回看着，完全不明白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样子。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听说，有种诅咒，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名字，然后扎个纸人，把名字写在纸条上贴在纸人的头上，然后用锤子用力的钉啊钉啊的，就能实施了，是吧。”

“难道你？”记者惊讶的看着我。

“说起来，”我停下脚步，“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这里？”记者四下看了看，“不知道……”

“是吗。你最好快点想清楚，不然的话，就最好带着那个只会带来厄运的神明离开。不然的话。”我伸出手，指了指周围，“那些家伙，可不像我这么好心会提醒你们。”

“一……不，二……唔，三吗？”我伸出食指，然后是中指，然后是无名指。

“三只？”记者疑惑的看着我。

“三十只，而且还在增加。看来我们不小心找到了一个据点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不是说过吗？我是一个旅行者，如果连有多少敌人都不清楚的话，早就死了。”

三十吗……来得，正好……

“喂，抓着我。”天狗握住了我的手。

“做什么？”我歪着头，奇怪的问道。

“虽然带上一个人不能飞很远，但是逃走还是没问题的。”

“逃走……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逃走了？”我冷笑起来，“要逃走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你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拖累罢了。”

“或者，你们想死在这里？”我偏过头，单单只是天狗和神明恐惧的眼神就让变得让我无法控制的暴虐稍微安静了一些，但是，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还不快走？真的要我向你们出手吗？”对鲜血的渴求，苏醒的杀戮，合起来，然后爆炸，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快走！”

我大喝道。

终于，又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吐了一口气。

说起来，我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妖怪之中，也有一些明白事理的家伙，只要好好说明的话，一点鲜血还是会有人给我的。

但是，不想那样做。

不是因为什么自尊啊之类的东西，仅仅只是，不想去喝别人的血罢了。

“无谓的坚持啊……真是愚蠢……”我再次叹了口气，“但是，这种愚蠢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你们这些家伙……”我站起身，迎上了将我包围起来的黑色妖魔，“全都来，为我的渴望干杯吧！”

痛。

比起饥渴来说，现在更清晰的感受，反而是疼痛。

多少也明白自己还活着就已经算是最幸运的情况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已经平静下来了。

最为致命的伤口，是胸口上被某只妖魔直接撞到然后撕开的巨大伤创，确实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会真的死掉。但是，这具身体真是太强了。明明换做是谁都够死上好几次的伤势，换到我身上，也不过只是更加的激发了我的斗志……或者，潜在的疯狂。

我缓缓坐起身，衣服的残片从身上脱落。除了胸前的伤口之外，其他部分并不眼中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现在除了还能坐起来之外，其他的事情，好像已经什么都做不到的。

疼啊……渴啊……

“像个傻子一样。”我嘲笑着自己。

离战斗最初开始的地方，已经不知道有多远了。一直逃逃打打的，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困扰着自己的东西，已经不再觉得那些是烦恼了。有什么值得烦恼的？明明已经不是人类了，还用人类一样的想法来约束自己。

坚持？原则？怎样都好。比起这些，我现在更想做的事情，是回到红魔馆，然后抓住那两只恶魔，一人咬上一口。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里是，在山中，谁也不知道的某个地洞之下。

与其说是我自己找到，倒不如说是被那些妖魔所追赶包围而不得不逃到这样的地方来的。

出入口又是处在一个低洼的地方，地面上还有些地方残留着积水，不用想也知道是几天前的大雨造成的。

周围的数个不知通向哪里的洞穴，大概以前有某种生物存在过吧……也说不定是那些妖魔的巢穴。

背靠着墙壁坐下，我闭上了眼睛。

啊啊……说起来，还真是愚蠢啊我……

痛啊……渴啊……

胸口的伤愈合了，差不多也该走了。

只是一天不到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样而失去行动的能力。之前的那种情况，仅仅只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多罢了。

夜，是我的主场，我顺着墙爬出了洞穴。

借着月亮辨认清自己的位置后，我重新前往妖怪之山的方向。

幸好所带的样本并没有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损坏掉，永琳所给予我的小瓶，看起来是玻璃一般，但是实际上比玻璃要坚固多了，即使落地时狠狠压在了身下，也一点裂痕都没有。

寻找到了河流，跳下去清洗干净身上的脏污，虽然上衣的问题暂时还无法解决，不过比起这点来说，我现在更想快些找到那个河童什么的东西。

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本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而已。

喝过一些甘甜的水后，喉中的干涸稍许缓解了些，如果不是亲身感受，完全无法想象那些妖魔遇到水后会变成这样美味的东西。

说起来称呼这种东西叫妖魔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本身也不知道叫什么，起个称呼也不过只是为了方便对方理解罢了。

有奇怪的声音。

除了河水流动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些不协调的声音存在，即使很微弱但是，在这种夜里也瞒不过我的听觉。已经开始变得依赖这具身体起来了吗……

水中模糊的影子，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发现。

“妖怪？”我看着水中的存在问道。

本是顺着水流一同前进的影子因为我的话而停了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容易辨认了。

渐渐显现出来的人影，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斗篷，随着人影脱下斗篷的动作，模糊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

某种迷彩装置吗……联想到永琳所说的话，我大概猜到这是什么种族的了。

“河童？”一身水蓝色的装束，看起来是个人类，但是，这里的人类是不可能有迷彩服这样的东西的。

“人类？”河童站起身，疑惑的看向我。

“不是人类。但是，如果你真的是河童的话，我倒是有点问题想要问你。”

“现在的话，不行，周围很危险，不管你是不是人类，最好不要再前进了。”河童这样问着，潜水了水中。

“等一下，”我叫住河童，“危险的话，是那些黑色的家伙吗？”

“黑色的家伙？下午的时候找到了巢穴，已经全部消灭掉了，我说的危险，是有个不由分说见到妖怪就打的巫女。”

“原来如此，”我慢慢走上岸，坐了下来，“也就是说，不继续前进的话，就没有危险了是吧。”

但是话说回来，一个人的力量确实还是太弱了点，不过本来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就是了。具体的情况也懒得去了解了。

“是的，”河童潜入水中，在我面前的水面上探出头，“那，你有什么问题？”

“有人告诉我河童一族能帮我，所以就过来了。”

“什么事情？”

“这个。”

“这个不是液体能量吗？明明还在实验当中的……你从哪里得到的？”河童戒备的看着我。

有救了吗……

“要说是从哪里得到的，很久以前我做的。”

“不介意的话，请和我一起去村子里，如果这个真的是你做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