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策马奔至胭脂坊，果然不见了那微笑唤他大哥的女子。紧紧地攥起拳头，让指甲在掌心抠出鲜血，拼尽了力气，冀璃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冲到滕王府去要人。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还不是和宁远冲突的时候。他只能每日来到胭脂坊外徘徊，希望可以看到欧阳凌凌出现。

今天，看到那小小的身影跑进胭脂坊的时候，冀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去确认，又怕只是自己的幻觉。踌躇良久，才终于伸手拥住了欧阳凌凌的肩膀。温热的感觉传来，这，不是幻觉。

欧阳凌凌定定地看向冀璃，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很多。心中一酸，不由哽咽：“冀大哥，凌凌好想你。”

冀璃抬起手，温柔地拭去欧阳凌凌滚落的泪。指尖传来她的温度，暖暖的，一直到了他的心里。

静静地听欧阳凌凌讲述了她这一个月来，在滕王府的生活。久经情场的冀璃敏感地发现，那位桀骜不驯的滕王爷，似乎对欧阳凌凌动了感情。

他的心一阵紧缩，似乎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似的。忽略掉心中压抑的感觉，冀璃温柔地看着欧阳凌凌：“凌凌，可愿意陪大哥去湖边走走？”

未等欧阳凌凌答话，机灵的宝儿已经抢先回答：“太好了，我正巧要去先生那里，本来担心无法陪姐姐聊天，这下可好。那么，我先走了。”

朝着欧阳凌凌调皮一笑，宝儿一溜烟地跑远了。欧阳凌凌脸上绯红，一种被看穿了心事的尴尬中，似乎还夹杂了一点雀跃。冀璃将欧阳凌凌扶到马上，自己牵着缰绳，两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

宁宵眼见二人远去，心中大急，挥手招来一名暗影，交代几句。暗影点头，然后急速远去。随即，宁宵也施展轻功，向欧阳凌凌的方向追去。

湖中的一艘小船上，欧阳凌凌静静地坐着。头上的天蓝得透明，几朵白云浮在上面，好像棉花糖一般。微风徐来，吹动了船头冀璃的衣角，衬得那卓立的身影更加俊雅。

沉默良久，冀璃轻轻开口：“凌凌，你可知我的真实身份？”欧阳凌凌点点头：“知道，冀大哥是赤鹘国的三皇子。”冀璃并不吃惊：“一定是滕王爷告诉你的吧？”“嗯”“那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何会在此处吗？”

欧阳凌凌摇头：“如果冀大哥愿说，自然会说，若是大哥不说，自是有难言之隐，何必要问？”冀璃的心不由一颤，真是善解人意的丫头。

犹豫了一下，他终于问出了心中隐隐担心的那个问题：“假如你忽然发现，我并非表面上这般完美，其实我是一个很自私，残酷的人，你又当如何？还会如现在一般称我大哥吗？”

欧阳凌凌抬起头，清澈的大眼锁住冀璃的背影。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这背影如此孤独，让她想用自己的心去温暖他。

“既然冀大哥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你就绝非自私残酷的人。真正自私的人，是不会考虑别人感受的。假使你有一天因为某种原因，而成为了一个残酷的人，即使天下人都唾骂你，我还是会把你当成大哥。”

冀璃听到这话，猛然转过身，双手捧起欧阳凌凌的脸，一向波澜不惊的深邃瞳眸中似乎燃起了火焰，直直看向她的眼睛：“那么，若是有朝一日，大哥回到赤鹘，你可愿意随我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