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6)大凤就这么走了!
作者:森林之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265

刘柱子心胸狭窄,整日胡思乱想,既然田大凤有野男人,*这小子能会是自己的种?田大凤一个烂货,李刚自然是杂种!平时就瞅着李刚不顺眼,今儿撞到他火头上,刘柱子借了疯傻,竟对大凤下了死手,大凤罩着儿子,刘柱子扑上扑下揪住大凤,顺手抄起一把早已准备好的明晃晃的匕首,呲牙咧嘴的骂大凤:“有你个烂货在,老子一天也不得安生,你再叫,老子捅了你”大凤眼见着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和一个疯子.人渣儿苦熬下去有啥盼头?反而心平气和起来,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她恶狠狠地说:“你捅呀,死了都干净了,你捅呀!”刘柱子一个箭步上去,用匕首顶在大凤胸部,大凤闭上眼睛,嘴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你.捅.啊,我.也.活够了!”*惊醒过来,见状扑上去紧紧拽住刘柱子的胳膊,可为时已晚,刘柱子的手用力一拧,几寸长的匕首刺入大凤胸部,殷红的血汩汩流出,*攥住刀子,手指缝里血箭一样射出来,喷得*满脸都是,大凤仰身倒在地上,她挣扎着,声音断断续续:“刚,你,快跑,你...”大凤没能说完对儿子的嘱咐就撒手走了,永远离开了她最疼爱的儿子,离开了她毕其一生都将自己的亲情大爱无私奉献给她们的奶奶,妹妹们,离开了与她遥不可及的所谓的婚姻的幸福,离开了她一辈子都不愿意须臾与之分离的回龙寨!早已被汩汩流淌的血液猛然惊醒的刘柱子一屁股瘫软在地上,直愣愣瞅瞅躺在血泊里的大凤,又瞅瞅满身是血的伏在娘身上嚎啕大哭的儿子,霍地竖起身子,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去,嘻嘻哈哈笑一阵儿,黄天老娘哭一阵儿,瞧着齐集过来的左邻右舍,歪歪扭扭的走在村口的土路上,鬼影子一样晃来晃去,直到乡派出所警察闻讯而来将他戴上手铐,推上警车,车上仍不时传来刘柱子笑笑哭哭鬼哭狼嚎样的声音

天大的悲剧瞬间发生,一股强大的恐怖氛围笼罩着刘家庄,汩汩流淌的刁河水亦为之呜呜咽咽哭泣抽搐,在回水湾里打着旋不愿离去,像是大凤殷殷不散的魂魄。十里八乡的人们议论纷纷,唉声叹气,回龙寨人则把它的发生归咎于老田家某种家族过失而导致的让人不忍卒睹的人世悲剧,酒鬼小蛋儿攥着脚脖子呼天抢地,心念大凤的诸多好处,一股脑儿的把怨气撒在田明选身上,没有你的抛妻弃子,没有你的丧尽天良,老田家的光景不会落人屁股后头,大凤不会窝窝囊囊嫁到李家庄,咱不说天理报应,那是封建迷信!咱这是以理服人。公道自有评说,暂且不管小蛋儿的絮絮叨叨,胜杰闻信当即昏倒在地,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又一声痛哭背过气去,振强一干人手忙脚乱,有人喊来老韩仙儿,喝了几只葡萄糖,这才真正缓过劲儿,呆愣愣的坐在那儿,一言不发,振强说:“胜杰,你好歹哭出来,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得赶快过去料理姐姐的后事。”胜杰勉强站起来,坐上车子,众人一块儿赶到李家庄,看到姐姐的惨状,胜杰再此昏厥在地。

姐姐的死对胜杰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他甚至把责任归咎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如果姐姐回来,自己再多关心一些,让她把闷在心里的气倒出来,安安生生在家呆几天,自己再和姐姐一块儿到她家,好好说说他们,咋会能出这凶事儿?胜杰悔恨交加,捶胸顿足,趴在姐姐的尸体上放声大哭,把对姐姐的爱,全部的愧疚一起哭出来,让死不瞑目的姐姐看见听见,兴许她在那边会安生些!振强也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痛哭,一些好心的嫂子婶婶们,尽皆擦着热泪上前搀起胜杰,刚好派出所来人了,一位民警告诉他们,起诉不起诉刘柱子,主动权在胜杰手里,胜杰怕奶奶承受不住,又不敢告诉她,自己连个亲人商量都没有,看到在一旁热泪汹涌的振强哥,胜杰孤寂的内心稍稍安静下来,他走到振强哥身边,低声和他合计着,对于刘柱子她恨不得食肉寝皮方才解恨,可一看到孤零零的外甥*,胜杰的心软了,一起诉,刘柱子因为疯傻,最终有可能会判有期徒刑,他毕竟是*的亲生父亲,刘柱子一坐监,外甥尽管有奶奶和自己照顾,娘死了,又没了父亲,真可怜!胜杰拉着*的手泪如雨下,向他说明情况,问他怎么办?*呜呜哭着先是说要把爹拉去枪毙了才解恨,接着又说娘死了,没了爹,自己也不想活了,振强当机立断,劝胜杰不起诉刘柱子,这事儿一出他真疯了,出了这么大的祸仍在派出所里哭哭笑笑,见人就说他家出事了,让人家快去看,可热闹了。胜杰沉吟良久,点点头,这事儿算定了。他们又紧接着安顿大凤,一干人忙活一整天总算让大凤入土为安,三天后,刘柱子一步一趔趄回来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傻傻愣愣的笑着,逢人就说,大凤领着*回娘家了,自己可自在了。人们不忍看下去,纷纷离开各忙各的去了,胜杰把*领到寨子里瞒着奶奶暂时住下来,胜杰伤心过度,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在人们的一日少见一日的议论中,此事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回龙寨毕竟走在两千年以后激烈竞争的市场经济中,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业等着他们去做哩!大凤的死是真真实实发生了,虽然为回龙寨浸染上了难以祛除的灰色阴影,但是,寨子人的如火热情仍然不可阻挡的迸发出来,将泼泼辣辣的亮色涂抹在回龙寨上空,把寨里寨外映照的暖洋洋的。

与此同时,黑牙村长吴建文被检察院带走三天后,气气派派的回到了寨子,这不知唱的哪出梆子腔?一下子把寨子人震得一愣一愣的。老吴回村时,正好让酒鬼小蛋儿迎头撞上,后来见了振强,小蛋儿搓着牙花子:“看那神气儿,不像焉不拉几,倒是气壮声粗,看来心里有底儿,我说哩,几十年啥事儿逃过我的眼睛!”振强啥话没说,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