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五年，宋子霆似乎走到了一个瓶颈，不上不下，卡在当中，不知该如何用力。

留在国营企业，就如他现在这样，倒也清闲。收入不高，但随着大流，也穷不到哪里去，何况外派一年多多少也小赚了一笔。家里的电器装备，刚刚焕然一新，那些都是全进口最新型号的优质产品，以国内的收入水平，不知多久才能置办起来。即便这些，他也是无所谓的，不过图个让父母开心一下。

出国留学，先花一笔钱不说，出去之后，完全从零开始，还要活得那样卑微。。。讲不清楚什么感觉，就是不甘心。他甚至有点庆幸留学的申请费用已经涨到了他不能负担的程度，免得让自己像对着一盘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借钱是他从来不做考虑的选择，他从来不借可能还不起的债。

去南方，现在也很流行，在那里，一个月可以赚两千元薪水，同上海的薪资相比，相差数十倍。不过，当地的消费水平也高。那里实行的是一种亚资本主义，对于资本主义，他不懂，一点把握也没有。常琦对此亦非常的感冒，这她令想不久前刚刚死于车祸的瞿秉正。

左思右想之后，子霆还是按兵不动。他在自己身上找不出动力。似乎他天生对金钱，对物欲，甚至所谓的成功，都没有特别的热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过，他知道自己不要什么。

秦国忠送来了红鸡蛋，他的妻子刚刚替他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国忠大学毕业后，一直都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法语翻译。

“我被派驻阿尔及利亚，两年，下个月也要动身了！”

法兰西啊法兰西，殖民地何其多，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人，都在讲它的语言，连联合国也不得不把它列入官方语言。法兰西也是个最烂的管理者，无论是英国殖民地，还是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的殖民地，现在，哪个都比法国的强。

霆一时无语，半晌，才道：“出去走走，也好！”

“我也这么想！”秦国忠笑了，还是那憨憨的样子。

“对了，我的一个同事刚从尼日利亚回来，提起从前你们班上的那个贺凌云。。。”

“哦？她，还好吗？”

“不要太好噢！听说，她已经和她的丈夫协议离婚了，现在在那里，同一个外派的工程师好上了。他们的任期快满了，似乎一回来，就准备结婚呢！”

“呵呵，她这个人。。。”

“谁说不是呢？这年头，女人可比男人有能量。听说，他们俩都在申请去法国自费留学。。。反正在那里两年，应该也赚到了一些，现在，赚到的钱，又有了去处。。。”

“是么？难道你也有这种想法？”

“我？哈哈。。。这种花钱的买卖我才不干！我还是老老实实，为儿子去挣点奶粉钱算了。。。”

“呵，老秦啊老秦，实在是个好同志，就是小农意识严重了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