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都是大人的镜子，大人开心，小孩当然开心。其实，珍珠只是在学白玫的话，她太小了，根本不明白奶奶和姑姑和她有多大的关系，来看她又意味着什么。从另一角度来说，她又是个早熟的小孩，自从太奶奶不在了，她从来不在阿娘面前提太奶奶三个字，今天，听阿娘提奶奶，她就乘机问了句：“阿娘，奶奶大，太奶奶大？”因为，太奶奶在世时，白玫老对她说，珍珠要听太***话，太奶奶是我们家最大的，阿娘也要听太***话呢。所以，今天珍珠听说奶奶要来，才有此一问，聪明的小孩子都是古灵精怪的。

白玫笑了，说：“太奶奶大”。然后跟小珍珠解释：“珍珠，太奶奶是阿娘的奶奶，奶奶呢，是阿爹的阿娘，听懂了吗？太奶奶不在了，现在，奶奶最大了，听懂了吗？”

珍珠点头，接着，小家伙又问了一句，让白玫悲伤不已。珍珠说：“阿娘，阿爹来看珍珠吗？”

白玫只得哄她：“珍珠，阿爹太远了，这次来不了，下次。”

珍珠说：“下次，下次西（是）几天？”

白玫一下没了耐心，说：“小孩子不能问太多，问太多会变笨，变笨就背不了书了。”

珍珠是乖孩子，见阿娘不高兴了，而且又怕背不了书，马上不问了。

这一晚，白玫准是又睡不好了。人生啊，总是忽而悲，忽而喜，喜中掺忧，忧中有喜。

凌波要带着妈妈来白玫的小屋了，这真是一个大喜讯啊！自接到凌波说要来的消息，白玫就忙开了。能洗的都洗洗，能擦的都擦擦，还准备了一些土产，准备让她们带走。另外，还炒好了芝麻，碾碎了拌上白糖，专门找石臼舂好了糯米粉，准备在凌家祖孙三代团圆时吃一顿团子，奶奶说过，团子的寓意就是团团圆圆。

对于凌志的妈妈，白玫有着太多太多的歉意，她要好好地招待她，并在心里说，凌志不在了，我要代替他行孝。

终于，这一天到了。白玫早早就起来，等珍珠起来了，连忙帮她洗脸，梳小辫子，给她穿上亲手做的新衣服。十点刚过，白玫就搀着珍珠的小手迎出村去。

来了，来了，远远的，白玫就认出了凌波母女俩，河边一别，已是两年有余，可是，她们的模样深深地印在白玫的脑子里了。凌波也认出了白玫她们，虽然走了十八里路，她不顾脚痛，加快脚步奔过来了。凌妈妈见到她们，也想跑过来，可是，她的身体前倾，脚却走不快。白玫对珍珠说：“珍珠，去，你奶奶、姑姑来了。”

珍珠一点也不认生，真的快快地迎过去，甜甜地喊：“奶奶，姑姑。”

凌波一把抱起她，说：“唷，长这么大了，凌云。”凌妈妈过来，刚喊了一声：“宝宝”，眼泪就出来了，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玫喊了一声“凌妈妈”，顿时眼眶发热。两人脸对脸地看，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凌志的影子。凌妈妈病好了以后，曾经不止一次对女儿说，凌志要是活着，我一定要白玫做我的儿媳妇，这么有情有义的女孩子，真难得啊。凌波说，妈妈，我想哥哥和白玫应该是一对吧，要不，光是为了哥哥曾经救过她，就帮他扶养女儿呀。凌妈妈说，可是，凌志怎么和别人好了呢？凌波说，我也想不明白了，要是哥哥后来和别人好了，白玫应该恨哥哥才对呀，搞不懂了。”

凌波对白玫的称呼是白姐。白玫说，凌波，喊我名字吧。凌波说，我记得你比我大两个半月，你就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