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雄关漫漫
作者:二月柳絮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19

“苏大学士要去南方了?是真的吗?”

“苏大学士,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

“苏大学士,他不喜欢我们这个地方吗?”

“苏大学士呢?难道他老人家早已离开了定州、去了南方?”

正当蔡京列举苏轼的“累累罪行”、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的时候;正当定州人民议论纷纷、扼腕叹息之际,苏东坡并没有离开定州奔赴南方,而是去了宋辽交界的“飞狐口”。

我们知道,“飞狐口”是河北大平原和北方边郡的交通咽喉,自秦汉以来,这里都是重兵把守的军事要隘。

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的飞狐天险,过去是、现在也是宋辽的兵家必争之地。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在李瓶儿的陪伴下,苏轼苏大学士才来到了此地视察。

在李瓶儿的搀扶下,年近花甲的苏轼老人,艰难而毅然地爬上了天险绝顶,向四周望去:

只见绵绵太行,蜿蜿蜒蜒;幽幽峡谷,雄关慢慢。

北面是云山万里;南面是剑戟千重。

伟大而神奇的飞狐口,你不仅是治国安邦的天然屏障,还是“天公造物”与“人文化成”的统一体啊!

此时此刻,身为政治家、文学家、诗人和画家的苏轼,把祖国的秀美山川与民族的命运前程,紧紧地连在了一起;把个人的得失荣辱和百姓的疾苦安危,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望着这历史悠久的险关要隘,他想起了自己发现的“雪浪石”。苏轼伫立崖顶,扭头问身边的“女秘书”:“瓶儿,还记得雪浪石上的花纹吗?”

李瓶儿眺望着远方,忘情地说:“恩师,瓶儿怎会忘记呢?它黑质白脉,犹如高峡落水、石泉涓涌;它天然浑成,好似银河夜空、众星拱月……”

“对啊,对啊。一看到雪浪石,我就想起了这飞狐天险,还想起了四川老家的山水画。这块儿小小的驳石,竟能呈现出大自然的千姿百态,竟能铭记着大自然的千变万化啊……”

说到这里,苏轼的话却戛然而止。

李瓶儿看到,这群峰争雄的气势,这飞狐天险的峭立,这江艳环水的秀美,这天公造物的神力,给这一方热土注入了千般灵气,而大宋顶尖级诗人的到来,又给这片古老的土地增添了浓厚的人文气息。

望着恩师苍劲的身躯,看着苏轼博大的胸怀,李瓶儿不禁赞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

江山也要伟人扶……“

恩师的灵感果真来了,李瓶儿高兴地拿出纸和笔,恭恭敬敬地捧到了苏轼的面前。

苏轼欣然命笔,挥毫写下了一首《雪浪石诗》:

“我顷三章乞越州,

欲寻万壑看交流;

但凭造物开山骨,

已见天吴出浪头;

履道凿池虽可致,

玉川卷地若为收;

洛阳泉石今谁主?

莫学痴人李与牛。”

李瓶儿端详着《雪浪石诗》,连连赞叹:“真是好诗!真是好诗啊!”

但是,此时此刻,苏轼又想到了开元寺的定州塔。

因为大宋的国力渐衰,飞狐天险难以抵挡北部强虏的入侵,而名相吕端高瞻远瞩力促真宗修建的定州塔,才是保护定州、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唯一屏障啊。

“瓶儿,我们回去吧……”若有所思的苏轼,缓步走下飞狐口:“我们到定州塔上去看看……”

二人一离开“飞狐口”,就马不停蹄地向开元寺赶去。

李瓶儿看得出来,现在恩师正和时间赛跑。

因为皇上派出的钦差,很快就要到达定州了。

然而,苏轼和李瓶儿刚刚走下飞狐口,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汉子。

只见此人站在峭立的崖壁上旁,不厌其烦地写着:

字据,字据……我的字据……

李瓶儿伏在苏轼老人的耳边,小声地说:“恩师,你看那个人,怪怪的……”

哦,想起来了,在“马上乐”坠下开元寺塔的时候,这个人曾与自己擦肩而过。

苏轼警觉地停下脚步,观察着这个男子的一举一动。

“西门庆这个王八蛋,抢了我的字据……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高大的汉子一边在崖壁上写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苏轼微微一笑:这个汉子,对“西门大药房的总经理”真是仇深似海;难道西门庆刚刚来到曲阳,就抢了人家的“字据”?这“字据”还挺重要的,可这“字据”究竟是什么呢?

篷着头的汉子,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又在崖壁上写下了一串“西门庆”,然后又一个挨着一个地打上了差号。

苏轼走到男子的眼前,不解地问:“壮士,你认识西门庆?是不是刚到曲阳上任的那个西门庆?”

汉子猛然回首,盯着身穿便衣的老者,直言不讳地说:“正是!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烂‘刷子’,竟做了曲阳那一方百姓的‘父母官’,真是苍天瞎了眼啊!”

苏轼当然知道,男子说的“刷子”就是骂人的话。“刷”是指寻花问柳的风流浪子,因为此字拆开即为“吊刀”。(暗指男性的生殖器“**”)

《西厢记》就有一段这样的话:“你是个木寸马户尸巾……”这“木寸马户尸巾”合在一起,就是“村驴**”。(“刷”的右半部,即为古刻本的“**”字)

汉子咒骂“西门大官人”是个“刷子”,可见此人既对西门庆的风流韵事很熟悉,又对西门庆的为人痛恨至极。

李瓶儿轻步走上前来,指着苏轼对那男子说:“壮士有何苦大深仇,请说出来吧……这位就是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出知定州的苏大人。”

李瓶儿也听说过西门庆的“花案”,当时的曲阳又属定州管辖,所以她就想借助苏轼,狠制一回西门庆这个“刷子”。

但是,天真的李瓶儿哪里知道,西门庆不仅和当朝的红人蔡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现在西门庆就是受蔡京之命、前来监视苏轼的一举一动的。

闻听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苏大人,汉子慌忙匍匐在地,大声说:“苏公,西门庆可是辽国派来的奸细啊!”

这个男子是谁呢?他就是寻莲儿而不遇的武大郎。

本来,武大郎想说出西门庆抢了自己的“字据”、跑到辽国招亲的事儿,但是,武大郎考虑到自己也曾去了辽国。所以,武大郎只是一口咬定西门庆是奸细,别的事儿就闭口不提了。

“奸细?西门庆?”听到汉子的话,苏轼异常震惊。可看到男子吞吞吐吐的,只好把他留下来,待回去后再问个究竟。

一路上,武大郎隐去了自己的姓氏,只说他是大郎,还说他还有个弟弟叫二郎,因父母早逝,兄弟俩相依为命,却常常受到当地豪强的欺压……

最后,武大郎满有把握地说:“苏大人,西门庆真是大宋国的奸细……他的女人就是‘马上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