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雅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凶，有点怕，紧张地看了艾胜堂一眼，像似向父亲求助。

“别这样，我的太太！”艾胜堂强自平静地说。看得出，他也很紧张，说话的语调极不平稳。“我们就当儿子出远门了，回来了，一切都很平常，非常平常，再平常不过了。你说呢！是的，就是那样！别这样好么，求你了，你会把女儿吓坏的！”

莫思雯意思到后果的严重性，紧走几步把女儿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却一句安慰话也说不出来。莫思雯紧张得要命，如果女儿因为紧张不能跟奥煞托洞房，可怎么对得起已故的朋友啊。

艾斯雅小声嘟囔：“真怀疑我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如果有人告诉我你们有个从小离家出走的儿子，而你们又在家里为他养了一个儿媳，我一点都不吃惊！”

“我也是！”莫思雯的声音有些颤，让人觉得她在说谎，或是打算把女儿推进火坑。“一切都很平常。你爸爸说得对，一切都很平常！”

“我爸爸不是这么说的。”艾斯雅来了刁蛮劲，她这股劲头是专门用来对付父母的。“我爸爸说，一切都很平常，非常平常，再平常不过了！他是提醒你，俩夫妻要配合好，一块欺骗你们的女儿——你们可真是天下最会疼女儿的父母！”

莫思雯觉得现在最急迫的事情是向女儿灌输结婚之后男女的事，见艾胜堂还站在那里，就冲他火道：“还站那儿干嘛，不知道我要跟女儿谈论男女私房事吗！”她还是第一次冲丈夫这么说话，艾胜堂一时有点发懵，愣愣地看着她没作出任何反应。莫思雯也觉得自己太过分，急得差点哭出来，忙对艾胜堂慌乱地解释，“别放心上，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太紧张了！”当她意思到在女儿面前说走了嘴，忙又改口，“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太兴奋、太激动、太高兴了，一时口误。这事以前也有过，我们新婚那天好象也是这样。我当时怎么说了，对了，你能不能离我近点，我已经是有男人的女人了！”

“少来！”艾斯雅把母亲推开，蔑视地说，“当我是三岁小女孩吗？这世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教人知识的书——我说妈妈，你是仇圣血空骑士还是贵圣血时骑士，难道爸爸是被你绑上床的吗！听你的口气怎么有点像小说里的淫荡女匪呀！”

“开玩笑，开玩笑！新婚是人生最大快事，夫妻间什么开心说什么！”

“可我不同！”艾斯雅用逼视的眼神看着母亲。莫思雯忙冲艾胜堂摆了摆手。艾胜堂不紧不慢走进屋，直到听到关门声，艾斯雅才又开始说话。“妈妈，昨晚可是你亲口告诉我，像他那样的青年各个龙精虎猛，新娘的初夜一定很难受！”

“我只是开个玩笑！”莫思雯神情有些慌。事实上，一想到女儿才十五岁就要洞房，她一直都很紧张。“中国有句古话，叫先苦后甜。你应该明白，如果男人没有强壮的身体，女人怎能得到幸福呢！当然，洞房也没什么好怕！”她看着餐桌说，“看到我准备的这些菜了吧？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只要你们进了洞房，过一会儿，大约一个钟头，也许半个钟头，你爸爸准会喊你哥出来，要他陪你爸喝酒！”

“妈妈、你怎么就学不会说谎呢。我从六岁开始就教你说谎，都快十年了，怎么还没一点长进！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培养两批大学生！”

“噢！看我，母亲怎能跟女儿开这种玩笑！没错，这是妈妈专门为你哥准备的一百道菜，是为了让他别忘记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百家宴吧？不用数也知道是一百道菜。可惜，这只是从一百家店里买来的菜，而不是一百家人满心欢喜从各自家里端到一块儿；妈妈虽然有那样的心思，却不及郑叔叔一家的声誉！”

“是啊！别说你爸妈，就是整个世界恐怕也找不到比你公公婆婆更仁厚、更受邻居爱戴的人了！”

莫思雯陷入敬慕、想往和痛苦的回忆中。

门铃响了一下儿，莫思雯愣了一下儿，忙竖起耳朵听。间断了一会儿又响了两声。艾胜堂从房间窜出来，直接冲下楼梯。

莫思雯愣愣地问：“你爸爸怎么了？”

艾斯雅心惊肉跳地说：“你们的儿子来了。妈、求你了，今晚千万别让我们洞房，我还没准备好呢！”

“噢，行，你答应了妈什么都依你！”莫思雯只顾看楼梯，根本没听清女儿说什么。

“我没答应，我来例假总行吧！”艾斯雅喊道。

这次莫思雯总算听明白了，女儿在节骨眼上变挂，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她正要发火，斯卡尔吹着口哨走上楼梯。

艾斯雅向楼梯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爸爸的影子，心里有些发慌，就冲斯卡尔吼道：“小流氓，你把我爸爸怎么了！”

斯卡尔笑嬉嬉地替她补充道：“杀人不是你们男人的专利，敢伤害我爸爸，我会杀了你！”

“不是会，而是立即！”艾斯雅刚发完狠，就见艾胜堂从斯卡尔背后探出头。

“有儿子就是好，上楼都不费力气！”艾胜堂激动说。斯卡尔又厚又重的黑色风衣挡住了艾胜堂整个身体，他竟然被斯卡尔背上楼。直到上了楼梯，他才站到楼梯口处，把这份幸福送给了夫人。

斯卡尔激动地走到莫思雯面前，冲她甜甜地笑。他就那么笑了一会儿，眼睛里闪出泪光。

他进来前就摘了墨镜，以使亲人一见面就能看清他的脸。

莫思雯看斯卡尔的眼睛有些迷茫，似乎在想着很遥远的事情，但那场面又近在咫尺，好象刚刚发生过。她闭上了眼睛，连呼吸也停止了足有十几秒，又猛地睁开，把眼睛睁得老大，左右看了两遍，眼睛里突然涌出泪水。那一刻，她就像睡在夜晚的公路上，醒来突然看到无数路灯，只觉得全是朦胧的光晕，其它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已经清楚的意思到，她已经找到了最宝贵的遗失，猛地扑到斯卡尔的怀里，又立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