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夫趴在一块石头后面，他咳嗽了几声，抓起酒葫芦狠狠的喝了几口，壮了壮胆朝屋里喊道：“郭言兄弟，你别逞能了，猛虎难敌群狼，你再有本事，也打不过一个连的**啊，出来吧，**不会亏待你的，何必白白送死呢，出来投降吧，怎么着比你在这小山沟里强吗。”

郭言这才知道出了内奸，他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郑屠夫的一举一动，这才回过味来，敢情自己交结了这个白眼狼，他越想越生气，血往头上撞，郭言不由勃然大怒，“杀猪的，是爷爷我瞎了眼，才交了你这么个东西，少废话，出来受死吧。”

郭言对着外面喊话的位置就是几枪，然后郭言趁着屋外一片混乱，他低下头对着炕洞里的白妮和白铁匠夫妻说道：“记住，这伙人是西湖马金龙的队伍，出卖我的是郑家岭的郑屠夫，一定要记住了。我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们马上去九仙山金牛岭找孙云长，他会收留你们，他给我报仇的，切记！切记！”

白妮躲在炕洞在里面，一直不停的哭着，听到郭言的话她更伤心了，她想挣脱着出来，她要和郭言一起共患难同生死，白铁匠两口死死地拦住白妮。

郭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眼含着泪，柔声对白妮说道：“白妮，傻丫头，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你还要给我们郭家留个香火，你要把他抚养长大，你还要告诉他，他爹是郭言，他长大了，你要他跟他云长大伯学本领，傻丫头，就算为了我你也好好活着，，爹娘，你们都多保重。”

说完郭言纵身上了屋梁，慢慢地拨开屋顶，试探着探出身来，他把一件衣服了包成一包朝房顶扔了出去，“哒哒”一阵密集的子弹朝那包脱衣服射去，郭言趁机穿了出来，一个就地十八滚向房西边滚去，同时手里的枪连发，几挺机枪刹时都哑巴了。

方百计看到了，急忙喊道：“围起来，千万别让他跑了，给我狠狠地打。”

随即有人又拿起了机枪，朝郭言藏身的地方开火；说时迟，那时快，郭言飞身从房顶跃了下来，一猫腰，射到了一块大青石后，刚隐藏好身子，子弹就跟着飞了过来，打在石头上迸出一串串的火星，在雪夜里分外耀眼。

郭言被枪弹压制着一动也不能动，他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脱离险境，就觉着腿上有个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动，他一看原来是家里养的猎狗小虎，小虎不知道此时的危险，还像往日一样拱啊拱啊哼哼着直向郭言撒欢。

郭言灵机一动，他摸了摸小虎的背：“小虎，去把他们引开。”小虎听懂了，它撒开腿，“嗖”地一声朝西边河边跑去。

“快快，别让他跑了。”果然，方百计看到跑出来了个黑影，他以为是郭言，他再狡猾还是上当了，火力集中射在了小虎跑去的方向，郭言一看机会来了，他借机跃身而去，闪身离开了这块险地。

“在这里，在这里，抓住他，。”**人多，还是有人发现了郭言的身影，一声吆喝，他们又都追了过来，一路尾随着郭言来到了野狼洞。

郑屠夫很了解郭言和野狼沟附近的地形，在郭言从房顶跃下来的时候，郑屠夫就和方百计要了几个人埋伏在了野狼洞洞口。他深知郭言的习惯，他知道野狼洞是郭言经常来的落脚点，有危险他一定会来这里躲藏。

郭言一边走着，一边寻路而行，他时而用枪还击，时而在岩石间闪展腾挪，眼看着离野狼洞越来越近，后面的追兵也拉开了一点距离，郭言长长地喘了口气。他飞身上了一块岩石，他知道过了这块岩石就是野狼洞了。

只要进了野狼洞，这群敌人他都不惧。原来郭言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寻仇，他暗地里在野狼洞埋下了枪支弹药和食品，只要进到洞里，一人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能坚持到天明，周围他的一帮兄弟就会赶到，那时候他郭言就是蛟龙入海猛虎下山，这帮子虾兵蟹将当然就不在话下。

谁知郭言刚刚跃上岩石，突然啪啪枪声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在了郭言的胸口，郭言摇晃了几下，一头栽倒在岩石下。

这里离洞口只有十几米远，郭言不相信地看着洞口，血从伤口处越来越多，染红了洞外的雪。

这时郑屠夫带着几个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郭言捂着胸部，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睛喷着怒火：“是你！”

郑屠夫吓得倒退几步，这时，方百计也领着一帮人赶了过来，他一见郭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姓郭的，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郭言喘着粗气，横眉冷对：“小子，要不是郭某有眼无珠，交结这等匪类，就凭你？”他闭上眼再也不看他们一眼。

方百计不想让郭言死得太快，他还想羞辱他，折磨他方解他的心头之恨，于是他转过头，对郑屠夫说道：“你不是朝思暮想地喜欢那白妮吗？去吧，现在就去把那小娘们找出来，就在郭家的的炕上，你去搂着她，搂在在怀里，今天就是你的好日子，去吧，当你的新郎官，就让这姓郭的看着你和他的老婆亲热，哈哈，快去啊，找到她好好的亲热亲热。”

郑屠夫居然害羞起来，郭言大怒，想站起来，怎奈已经有心无力了。

方百计看见郭言这个样子，大感痛快，他命令郑屠夫，：“快去，别他妈的婆婆妈妈的，现在就去入洞房，玩玩这个小娘们，这个不用别人教你吧？”

周围士兵哄堂大笑，郭言气愤之极，拼着最后的力气，他抽出藏在身后的短枪，一枪打倒了正向山下走的郑屠夫，郑屠夫命丧当场。

郭言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枪指向了方百计。方百计看事不妙，慌忙趴下大叫：“开枪，快开枪。”

在郭言的枪声里，满怀喜悦想着美事的郑屠夫倒下了，**的机枪也响了，野狼沟的好汉郭言也倒下了。

野狼沟村外，洁白的雪地上又多了一座新坟，白妮穿着一身丧服哭得死去活来。周围村庄郭言的弟兄们都来了，大家都来送郭言最后一程。

孙云长得到消息，他不顾山高雪深，还是带着特务大队赶了过来，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失去亲人的白妮和白铁匠夫妇，他为自己失去最好的兄弟而伤心自责。

白妮哭着昏厥了几次，断断续续的重复了郭言最后的遗言，孙云长把牙都要咬碎了，他命令特务大队去摸摸情况，了解一下到到底是哪伙人干的，他安慰白妮，血债一珲要用血来还，仇他一定会报的。

孙云长说服了白妮，带着她和白铁匠到了九仙山，让他们在金牛岭安了家。他要实现对好友的承诺，他要照顾好他们，让九泉之下的郭言安心。

特务大队侦察人员带回了**131师特务连和方百计的详细资料，孙云长恨不得这就下令去打，隋岩拦住了他：“团长，你的心情大家都可以理解。只是现在国民党现在对我们挑衅不断，肆意破坏抗日大局，但他们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开露出他的**面目，对国民党的**压共制共，我们要针锋相对。仇我们一定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留给国民党一个破坏统一战线的罪名。”孙云长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面对的鲜血，心又怎么平静？

一九四三年就这样过去了，孙云长还没从失去兄弟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人心都是肉长的，小时候的一幕幕老在他的眼前晃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