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穆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动了动被震得发麻的胳膊，他苦笑了一声，终于接受眼前的事实。然而，从他眼里迸发出的惊慌却是前所未有的。

“可芩！！”

岚可芩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脑海里刚刚闪过的那些画面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惊诧的扬头看向他，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和翼琛……以前见过？”

佐穆轻哼一声，慢慢走近她，眼里的恨就那么赤ll地呈现在她眼前，“岚可芩，恢复记忆之后的第一件事，你就只是问他吗？”

岚可芩一滞，语气变得闪躲，“佐穆，其他的事我不想谈。”

“不想谈？！”佐穆一把攥住她的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盯紧她，彻骨的话从嘴里一字一字的吐出来：“岚可芩，你是不想谈你被母亲抛弃的事实，还是不想谈可逸因为你对我的背叛而被东方映宸的父亲杀死，亦或是——”他的唇边突然扬起一抹报复后的快意，“你和我已经由昔日的情人彻底变成兄妹的事实？”

岚可芩猛地踉跄了一步，眼里的惊慌再也掩不住，“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残忍！一千年前就是如此，现在……也还是自私得一成不变！”

手里的紫水晶被她攥得极紧，手心甚至已经被割裂般的痛。

岚可芩痛苦的闭眸，声音终于恢复成以往的平静，“佐穆，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你知道的，一旦是我岚可芩认定的事，哪怕它难如登天，我也照样会一往直前。”

“妈妈抛弃了我和可逸我是痛过，可是我岚可芩绝对不是一味地沉溺在痛苦里不可自拔的人，既然她选择了自己想要走的路，那么从此以后，我和她就再无瓜葛！至于……可逸，”她缓缓地转身看向他，“不管那件事是不是因我而起，只要我还拥有永生不死的能力，我就会保护他生生世世！”。

房里一瞬间变得静谧，借着微弱的光，岚可芩的表情显得那么认真。

佐穆的眸里多了一抹凝思，开口的时候声音不温不谈，让人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吗？岚可芩，你应该知道的，他现在的身份，你根本就不可能让他相信你是他的姐姐。”

“是，我知道。”岚可芩的神色稍显黯然，然而片刻后却又恢复了一片澄澈，“可是我对可逸有信心，他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永远都不会！”

窗外的夜色迷人极了，徐徐的夜风吹过，岚可芩就站在窗边，眼里的自信仿佛刹那间就点亮了全世界的光彩，佐穆看着眼前的她，恍如隔世。

他想起他和她初见时的模样，那么青涩，却又那么吸引人；他想起多年后自己为了得到她用尽了各种手段，可是换来的却还是她一味地逃避怨恨；他想起……二百年前，她背对着他，说出的那些决绝般痛彻心扉的话。

“佐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知道现在的我斗不过你，可是你不得不相信，我岚可芩总有一天会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你……”她说话时的眸光那么坚定，“将会永远的消失在我无穷无尽的生命当中。”

“可芩，”或许是因为忆起了从前，从来都是强势霸道的佐穆竟然也会疲惫的叹息一声，“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一次又一次的囚禁你，恨我永远都狠不下心放开你，恨我……直到现在，即便你已经解除了封印，却还是不得不与我有着永远剪不断的关系。”

岚可芩闭眸，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可是，你也不能否认我对你的付出不是吗？我把你的部分异能和记忆封印，虽然确实自私武断了些，但那也的确是在为你着想。你是血族近万年来少见的女性纯血种，任何想要强化能力拥有高贵血种的吸血鬼都会觊觎你的血液，要知道这可是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换取到的，你会危险到任人争抢！”

低头，岚可芩眼里的光也有一丝软化，然而声音却还是冷冰冰的，“佐穆，你不是热心肠的人，更不会为了女人去做傻事。”

佐穆自嘲的一笑，真的……不会么？

“是，若在当时我的确是没有信心会为你做到如此，可是现在……”

“所以你不过是看到了我身上的紫水晶，对我的身世起了兴趣而已。”打断他的话，岚可芩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然而那笑却没有一丝温度。

佐穆知道一时之间他和她绝不可能如从前一般，忽略掉心里的那股酸意，他苦笑道：“可芩，你身上的紫水晶为什么会和我的一模一样，难道你还是猜不出来么？”

岚可芩不答，也不看他。

佐穆闭眼，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那紫水晶是父亲留给我的，而你的，是他送给昔日的老情人的。”

岚可芩蓦地瞠目，“你是说？！”

“没错，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岚可芩还是不敢相信，“可是可逸……”

“他和你不是同一个父亲。”

“原来……竟是如此么？”岚可芩将手里的紫水晶攥得更紧，“佐穆，你为何要把它给我？”举起手里的水晶，这一次，她的神情极为认真。

“呵……爱上自己的妹妹却又不敢承认，逃避的唯一办法就是扔了那可以证明的物件。”

岚可芩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为什么你要给我？你应该知道我会怀疑的。”

“呵呵……说来也是，以你的聪明不会不起疑。”

“所以——”岚可芩惊愕，“你是故意的？”

佐穆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口来，“是，我不敢做的事，却希望你来做，我以为你只要逃了我就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找你。”

知道这个话题再也进行不下去，岚可芩走到他身边。

“大哥。”

她唤得很轻，声音柔柔地就如同冬日的阳光般，暖得不可思议。

佐穆的身子猛地一震,他就那么直直地愣愣地看着她，看着她温柔浅笑的模样，看着她平静等待的身姿。

良久，真的很久，只听他深深的叹息一声，抬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可芩，为何你总是这般狠心？”。

岚可芩如释重负的一笑，双手附上他的手，柔柔地开口：“追了一千年，也逃了一千年，现在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大哥你……不愿意么？”

佐穆深深的闭眼，感受到她明明微冷却带给他那么多温暖的体温，终于回以一笑，道：“好。”

只一个字，却让两人的心瞬间濡湿。

一声大哥。

一声好。

如此简单的两句话，就将那些草长莺飞时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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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收掉的，爱爱都已经蛋定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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