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面乐师
作者:雪忆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97

今日第一更,大家上态度哈,小柔在此谢过了!

李蕴不免喜上眉梢,“我儿当真有法子?”

“法子自是有,只是这宣传妈妈可要做到位,莫让师师白忙活一场。”

“那是那是,我儿说的是什么法子啊?”

柳苏便将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李蕴听的有些犯了蒙,“姑娘这招可行不?”

“妈妈只消说这法子是否新鲜吧?”

“我活这么久可还是头一次听闻,只怕宣传出去这大伙都和我一样怕是不懂啊!”

柳苏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只要有兴趣,懂不懂重要吗?妈妈只管将告示贴出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那就有劳我儿了,你若有需要随时吩咐李和,我现在就去安排。”

柳苏知道,李蕴从这一刻起算是完全依仗自己了,她能将自己的亲信安排于她,就说明李蕴是信得着她柳苏的。柳苏心里未免窃喜起来,只要李蕴被自己拿捏住了,那么就算让她接客,她也可以偶尔耍个大牌,甚至连接不接客全由她说了算,那么这青楼的日子也不算悲惨了。

“对了玉儿,这几日可有冼公子的消息?”柳苏忽然想起来冼清羽似乎人间消失了般。

“姐姐,自你起了红斑之后,这冼公子便未曾来过。”

柳苏点点头,心想这家伙怕是接受不了毁了容的李师师吧!你看,我就说男人不可信的!也罢,甩掉一个痴情的跟屁虫,这病值了!

柳苏想学印度人用笛子引蛇共舞,只是这笛子她并不通晓,于是她想到了那个只见过背影的阮乐师。未免玉儿察觉不对,柳苏不经意地问道:“那个阮乐师似乎好久未见了?”

“他一向行踪诡异,也不与人接触,琳琅阁里除了妈妈怕是没几个人了解他了。”

“是了,难怪我初次登台,他也不知躲在哪伴奏,连面都没见到。”自从到了这里,柳苏还从未见过这位神秘的乐师呢!“玉儿,若是我找他有事,你可否让妈妈帮我安排下?”

“姐姐若是这几日找他,怕是妈妈也无能为力,因为他每月月初不管多大的事都要休几天。”

柳苏难掩失望,“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若是姐姐肯屈尊,也是能见到他的?”

柳苏眼露惊喜,“真的吗?在哪?”

“恩,听闻他每月初四都要去敬名寺上香。”

“今日初几?”

“呀,今日可是初四了!”

柳苏急忙起身,“快去备轿,去敬名寺!”

柳苏坐在轿中,玉儿和李青陪伴左右,一行人等很快便到了敬名寺。柳苏下了轿,心说,这坐轿子还没骑马舒服呢,晃得她都要把一周前吃的东西吐出来了。

站在敬名寺的大门外,柳苏直觉眼前的寺院香烛缭绕,虽不是初一和十五,前来上香拜佛的人依然不少。柳苏不免感叹道,古人对佛祖还真是依赖啊!要知道日日香火如此盛,佛祖哪管得了这么多人啊?

柳苏前脚刚踏过敬名寺的门槛,未免笑了起来:“我这算是槛外人还是槛内人呢?”

玉儿不解地问道:“姑娘说什么内和外?”

柳苏笑笑,“胡诌的罢了。”她总不能再给玉儿讲一遍《红楼梦》,然后解释下妙玉和宝玉的这等称呼吧!

“姑娘,寺院如此之大,我们去哪寻阮乐师啊?”

柳苏来时便思虑过这个问题,想那阮乐师性子如此孤僻,柳苏绝不相信他会和大多数人一样久跪佛像前。

“你们可知寺后是什么?”

李青答道:“回姑娘,寺院后山不远处有个临湖的凉亭。”

柳苏心下一喜,这人八成就在那窝着呢!于是开口道:“就去那吧!”

于是轿夫留下,李青带路,玉儿搀着柳苏便向后山走去。

敬名寺的后山和大多数寺院一样,有着长短高低不一的石阶,柳苏步步踏得小心。走下近五百米的石凳,在茂密的树林后,三人终见一处凉亭立于湖畔。

眼尖的玉儿一下就看到了湖边站着一人,“姑娘快看,真的是阮乐师!”

柳苏笑着点了下头,“你们就在这等我吧!”

“恩,姑娘且小心!”玉儿不忘叮嘱道。

柳苏优雅地踩着步子走到凉亭前,只见阮乐师手拿一只白色玉笛放在了唇边,于是柳苏识相地停下了脚步。

这首曲子柳苏未曾听过,但是她却听得如痴如醉,忍不住在落笛时吟了句诗:“不入殿内燃香烛,独听寺外幽笛声。”

阮乐师闻声转过了身,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脸上竟带着一张鬼面面具,模样甚是恐怖,这立马让柳苏想起了琼瑶阿姨的《鬼丈夫》。还好柳苏够机灵,并没有因此而表现出惊讶,反而面色平静。

见来人是李师师,阮乐师隔着面具发出闷闷的说话声,“在下可有惊吓到姑娘?”

废话,能没吓到吗?姑奶奶也不是被吓大的,只是悲催的为何玉儿没说过这家伙是不以真面示人的?“师师唯恐是否有扫了您的兴?阮乐师的笛声清远悠长,却似呜呜咽咽的哭声一般,先生是否有心事?”

阮乐师并未回答,柳苏也无法解读他面具后的神情,只好悻悻道:“师师是否多言了?只是这风轻云淡的笛声在师师看来,似在诉说着千丝万缕的衷肠。”

阮乐师依旧无言,柳苏心想这家伙是真够隔路了。

过了半晌阮乐师才说道:“姑娘特意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柳苏颇为尴尬地笑了下,“确实有一事相求,师师想与先生学抚笛。”

阮乐师又一次沉默了,柳苏顿时也无言了,心说,与这个家伙相处比和冼清羽在一起还压抑,愁死人了!这世道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回两人沉默的时间更长,柳苏耐不住性子,终是开口问道:“不知小女子的请求先生是否应允?”

只见阮乐师从河畔走进凉亭,“我从不收徒弟,尤其是女徒!”说完超个性的拂袖而去,留下了一脸窘色的柳苏。

“先生请留步!”柳苏转身出声制止道,我还真不信这个劲了,难道死了妈不成?干嘛甩个脸子!“先生为何不收女徒?我是诚心诚意地拜您为师!”

孰料阮乐师虽留了步,听完柳苏的质问不仅没回头,反而我行我素地继续向前走。

柳苏最受不了无事摆清高的人,她急着向阮乐师冲去,结果脚下被石头一绊竟忍不住惊呼出声!“啊!”

阮乐师听闻一声尖叫回了身,没想到柳苏这么一绊竟直接向他扑了过去。柳苏本能地想去抓住依靠,谁知不小心竟将阮乐师的面具摘了下来,结果一张被烧焦了大半张脸的容颜竟显露在了柳苏面前。

“啊!”柳苏忍不住再次惊叫了出来,她完全没这个心理准备,要知道前世她就曾在火车站被一个浑身烧焦的孩子抱着大腿要钱,柳苏当时被吓坏了,浑身直哆嗦,自此她就格外害怕见到烧伤。

玉儿和李青听到尖叫声,也急忙跑了过来,玉儿老远就喊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事。”柳苏还来不及向阮乐师道歉,他就戴上面具匆匆离去了,柳苏心里一股歉疚油然而生,这回怕是拜师真的无望了!

“姑娘,你怎么了?”

柳苏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我们先回去吧!”

玉儿也不再多言,牵着柳苏就往回走。

三人正走到大殿前,柳苏竟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一闪身就随着一个小沙弥进了侧殿。柳苏忽然心下一惊,莫非这里就是我与他曾住过的佛寺?

玉儿出声问道:“姑娘,怎么了?”

柳苏出手指向冼清羽刚才进去的偏殿问道:“那个偏殿有何用?”

“姑娘难道不知吗?那里是供奉有钱人的灵位的。”

柳苏心下一惊,难怪冼清羽最近一直没出现,莫非家中生了变故?可是我怎么关心起他来了?看来重生后这记者的八卦精神还残存!柳苏不再多言,出了寺院上了轿子一路回到了琳琅阁。

见柳苏回了房,李蕴兴冲冲地就过来了:“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有位客人一直说要见你呢!”

柳苏懒懒地问道:“见我?来者何人?”

“这人没说。”李蕴忽然一脸鄙夷的神情,“看样子一脸穷酸相,怎么着看样子也四五十岁了,却不像正经人一般。”

柳苏忍不住笑出了声,“妈妈这是什么逻辑?穷酸相的人又怎么不像正经人了?”

“此人打扮地太过随意,钱袋里肯定没几两银子!”

柳苏讥笑道:“妈妈看人总是朝钱看,并不是所有有钱有权的人都会将钱权二字写在脸上的!妈妈若一味靠着装断人,恐怕日后要失了很多银子哦!”

李蕴似一语被惊醒,“还是我儿够机灵啊!对了,那人临走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李蕴将一个卷轴递给了柳苏。

柳苏接过,将卷轴展开,只见卷轴里飘下了一张纸。

玉儿将飘落的纸张捡起,然后惊讶地说道:“姑娘快看,这是那日你写的诗!”

柳苏接过,一看上面娟细的字体,竟是那日被风刮走的那页诗。柳苏又看向卷轴,只见上面竟题着一首词: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少年游》

柳苏顿时大惊,我勒个去,这不是大词人周邦彦的佳作吗?!

PS:根据历史记载,《少年游》是周邦彦送给李师师的定情诗,这里让它提前登个场哈!在这里,小柔要先向读者们介绍下这个周邦彦,根据历史资料,虽然李师师生卒不详,但是史学判断宋徽宗与李师师年龄相差16岁,而周邦彦与宋徽宗又相差26岁,所以,周邦彦应是大李师师42岁的。恩小柔算数还可以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