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还没说话，空桑叹道：“天风，当初在岐山的时候，你的成绩最差，要是现在再来打分，我在你之后了。”

“的胡言乱语什么？”慕容柳一脸的懵懂。

甄涛说道：“慕容柳，你这个呆瓜，你要是冲过去，恐怕就成了他的人质了。”甄涛虽然不懂功夫，可她十分聪慧，从天风和举动和空桑的说话中看出了门道。甄涛虽然对天风有气，但是，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是完全信赖天风的。所以，甄涛马上意识到，天风绊倒慕容柳，是为了阻止慕容柳接近空桑。

慕容柳这才发现，空桑虽然坐在地上，微微含胸，两臂微微鹏起，动作很小，一般人看不出来。慕容柳是个练家子，经人一提醒，这才发现，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空桑本想激怒慕容柳，只要慕容柳一近身，他就能迅速捕获慕容柳当人质。结果被天风识破，心头沮丧，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在乎，继续说道：“天风，你是钦犯，作为帝官，我应该把你缉拿归案，交给皇帝，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把你活着押下山，让你不再逍遥法外的唯一办法，就是立即处决你，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至于这位慕容兄，也是必死无疑，因为，他知道了绑架甄涛的事，这是帝国的最高机密。”

天风点头，空桑说的是实话。就算他手里有枪，也无法押着一个岐山精英外加一个功夫高手慕容柳走路。

“我能理解。”天风说道：“那辆猎犬越野车是你的吗？”

“是的。”

“你为什么要把涛涛和慕容大哥带到这个地方？”天风问道。

空桑叹道：“把他们带到这里，也是无奈之举。绑架甄涛是一项绝密任务，为了保密，我不能和当地政府军警发生任何关系，所以，我自己驾车来到槐里村。在甄家失手后，我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村外。到了早晨，才知道甄涛离家出走，我根据线索一路向西追赶，在乌龟泉附近遇到了慕容柳和甄涛。这丫头，妈的，当时冻成了一块冰。我的任务是绑架她，更要她活着。那荒郊野外的，气温太低，我自己也没有救护器材，根本无法施救，我一着急，就想到这个秘密甬道。我本来指望到这里，看能不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可到了里面，一检查，发现她已经死硬了，我是束手无策。妈的，你是不是用龟息救了她？”

天风点点头。

“也就是你，换了别的任何人，都救不了她。当年古帆教你的龟息还真有用。”空桑叹道。

空桑的话让甄涛想起那一场如梦似幻的龟息，一股柔情涌上心头，对天风的怨气全消了，眼睛有些湿润。

“你是怎么知道乌龟泉的机关的？难道这是你们情报部门的秘密刑场？”天风问道。

空桑想了想，冲着天风一阵冷笑：“天风，这地方跟我们七局毫无关系，我算是大开眼界了，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杀人的手法，看来不学习不行呀。”甬道中的残像，连空桑这样的王牌间谍都自愧不如：“这条甬道，我也是在几天前才知道的。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太好奇了。”

“我一定要好奇呢？”天风握了握独眼龙。这个地方与龙川岭有关，天风必须获得一切有关线索。

空桑冷笑：“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就告诉你。为保证任务顺利完成，行动之前，我调查了荆襄的山川地理和交通，尤其是对槐里村周围的状况，调查尤其详细。在帝国档案馆中，我发现槐里村附近有一处乌龟泉，帝国档案馆居然有乌龟泉的专档，为一个小小的泉眼设专档，这本身就是一件吸引眼球的事。”

天风暗赞空桑果然机敏。

“不过，那是一个空档，里面的文件被人提走了。”

“谁提走的？”

空桑冷笑：“你真想知道？”

“是的，我必须知道！”

“好吧。我暗中调查发现，提走文件的人，是帝国财政部副部长林颢。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他是你同学林雅轩的父亲。”作为帝国情报部门的高官，空桑非常了解天风的社会关系。

天风大吃一惊。天风与林颢从未谋面，在大学的时候，林雅轩时常说起她的父亲，在天风的印象中，林颢应是一个忠厚长者。他怎么会跟这个恐怖的魔窟联系在了一起。

“后来，我潜入林颢官邸，从他的保险柜中，找到了乌龟泉的文件。”

“你竟敢暗中调查帝国财政部长？”天风惊问。

空桑笑道：“在帝国，秘密警察和情报部门，拥有的权力远不止于此。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天风暗自叹息，这就是中央帝国。在这个国家，公民是没有保护的。

“林颢手里的文件也不全，只是说明了乌龟泉下的暗道和机关，并注明是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至于里面是个什么军事基地，是什么人修建的，功能和目的是什么，倒没有说明。所以，我知道这里有个暗道，并知道进入暗道的机关。我就知道这些，里面的尸骨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空桑的话虽然没有实质内容，但是，牵扯到了林颢，这就是最大的实质内容。

龙川岭和乌龟泉有关，而乌龟泉与林颢有关，林颢是林雅轩的义父，而林雅轩是天风的同学。天风心头一阵叹息，转了一大圈，又转回来了。

“天风，现在，该谈谈咱们之间的事了吧？”空桑说道。

天风回头看了看甄涛，说道：“涛涛，我觉得，空桑虽然是绑架你，可也不是一定要你的命，而且，你被冻住的时候，他也是想办法救你，你看，咱们是不是……。”

甄涛火气已消，见天风征求自己的意见，心头甜蜜，嘴上却不服软，鼻子一哼：“随便你。”

慕容柳在一旁说道：“可是，要是放走了他，走漏了风声，恐怕不妥吧。”慕容柳知道天风要去营救羿妃，这事绝不能让帝国当局知道。

天风笑了笑：“猴子，看来只好委屈你了。”

空桑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委屈我了。”

天风想了想，说道：“请你把猎豹的钥匙给我。”那猎豹车的安全系统十分严密，没有钥匙，就算你是个盗车高手，也拿它没办法。

空桑骂道：“***天风，你小子太过分了！”猎豹车是一个指挥平台，它的地理信息系统和通讯系统与帝国最高国防系统相链接，天风有了它，就可以掌握帝队的行动调动。不过，这不是空桑最担心的。

作为七局的王牌间谍，他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在帝国的户籍系统中，根本就没有空桑的记载。地方各级政府各级部门，甚至包括军队系统，都不知道有空桑这个人存在。唯一能能证明他的，就是猎豹车上的通讯专线。

其实，在以往，以空桑的本事，他也不需要别人来证明自己。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天风拿到车钥匙开走了猎豹，他可以冒名七局的王牌间谍空桑，一路上同行无阻。而真正的空桑，却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成了一个黑人，他无法向荆襄地方当局求助来阻拦或者追捕天风。

慕容柳骂道：“***，快把钥匙拿出来，老子不是你的什么同学，可没那个耐心！”

空桑见慕容柳变脸，知道这个大盗出身的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扔给了天风。

天风接过钥匙，一拱手：“多谢空桑兄。请空桑兄在这里委屈几天，天风告辞了。”

空桑一听天风的话说的不对，叫道：“什么意思？天风，你要我在这里呆几天？你小子把车都开走了，还不准我离开？妈的，这鬼地方能呆吗，你要饿死我吗？”

天风大笑：“空桑兄，别作出一副可怜相，我记得当年在岐山的时候，你的野外生存技能考试成绩是74分，而我只得了54分。放心，等我事情办完了，会来接你的。”空桑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岐山精英中最强的，这山顶饿不死他。

空桑无可奈何，一摊手：“天风老弟，你打算怎么把我困在这里，总不会是把我绑成个粽子吧。”

天风笑道：“哦，你研究过乌龟泉下的机关，应该知道，那个机关是可以关死的。只要把乌龟背上的石碑推翻，龟嘴中的溪水就不流了，溪水倒流，很快就会淹没甬道，同时石龟也没了动力，转动不起来了。过几天我回来，把石碑再立起来，就能接你出去了。”

“妈的！老子算是服你了。”空桑叫道：“老子是按照林颢的材料慢慢琢磨出来的，你他娘的怎么知道的？”

天风得意地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灵龟五色，色似玉，背阴而负阳，上隆象天，下平法地，转运应四时，蛇头龙颈，左睛象日，石睛象月，知存亡吉凶之变……”

机关的死结，就在“上隆象天，下平法地”这八个字上。所谓“上隆象天”，暗示石龟的背上是机关的“天”，也就是动静的结点所在。天风心思灵慧，从这几句中悟出了石碑是个死结。空桑性格好动，对国学古文毫无兴趣，哪里读过什么《说苑》，根本就想不到天风会从一句古文中悟出乌龟泉的机关所在。

“什么？什么灵龟，阴呀阳的，喂，喂……。”空桑大叫。

天风、慕容柳，甄涛三人已经进了甬道。

空桑腾地站了起来，又无可奈何地坐下，看来，要在这光秃秃的山顶上餐风饮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