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席悠悠转醒。

疼。

全身都在疼。

像是被卷成一个团，在万里高空被扔下，肌肤被冷冽的风吹落，只剩下娇嫩的肉。血管被刺破。往外渗着血，死不了，也活不成。

一瞬间，落星席竟不知道这是在地狱还是人间。

是地狱吧。

“喂，睁眼，别睡了！”绯茶毫不犹豫的拍在落星席脸上。

这货是以为还在自家席梦思上吗？

迷迷糊糊悠悠转醒竟然敢看两眼再睡个回笼觉！

落星席咽了咽口水，眼前的雾气散不开，他狠狠地要咬了舌尖一口。

面前的女孩儿嘴巴开开合合，他一个字都听不见。

“翩若惊鸿……”

绯茶：“……说实话，我觉得你是忘了我的名字。”

落星席听不见声音，只觉得这个女孩儿无奈皱眉也很好看。

桑子夏看了一眼：“他是不是听不见？”

有这个可能！

绯茶严肃起来：“落星席，你耳朵还在吗？”

落星席隐约听到耳朵什么什么的，摸了摸自己耳朵。

一手的血。

绯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全聋。”

不过看样子，差不多了。

桑子夏也是胳膊上被划了一道，但是两分钟就痊愈了，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若非衣服上还残留着些血迹，怕是无人可知这曾经有道伤口。

桑子夏盯着落星席半天，神色复杂，他蹲下来捏住落星席手腕儿，狠狠地蹭了几下。

小金蛇还在。

桑子夏垂下睫羽。

“雌性？”

绯茶：“……”

小哥哥有点太厉害了吧！

“为什么不觉得是和你一样无法化形？”绯茶真的好奇了。

落星席还没有回神，神色有些迷茫，伤口被戳了一下，疼的面容扭曲。

桑子夏戳了戳落星席的伤口：“没有愈合。”

绯茶觉得很萌。

这是在报仇吧！

不能杀了落星席，干脆在他伤口上动动手脚，让他多疼一下？

反应过来，桑子夏明白了她在笑什么。

扭头不说话。

神情有些落寞。

他不是很好。

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他没有很高尚，也会想着报仇，想着杀了落星席，想着让他更惨兮兮的。

桑子夏不知道，绯茶说他已经很好了，不是觉得他没有想过杀了落星席，也不是因为他权衡利弊后放下了杀落星席的念头。

而是因为他的独一无二，他的孤独，他的玲珑剔透和他的……人性。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桑子夏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便是一身伤口，脸上也是掉了一大块的肉。”

若是那时候他能知道这是个雌性……

可惜当时，他手腕儿上的金蛇，晃到了他。

先入为主，所以从未想到过落星席居然是雌性这种可能。

“是福不是祸。”绯茶轻笑一声，“我倒是没想到落星席居然这么丧心病狂了，否则定然不会让你去找他的。”

桑子夏诧异。

“我也很想知道，落星席为什么要害你。”

桑子夏从未和她说过换魂的事情。

只是暗中提醒她，要对落星席，多一份心。

现在落星席也要醒了，桑子夏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